小助理把沈楠栀送回公寓,自行打车离开了。
沈楠栀独自乘着电梯上了楼。
在打开入户门走进去之后,她几乎第一时间就听到从厨房那个方向传来了细微的声响。
沈楠栀撇下手包,高跟鞋都没来得及换下,快步往厨房走去。
在即将靠近厨房的时候,忽然从里面走出来了一个人。
沈楠栀那点期待顿时都僵在了脸上。
“沈小姐,您回来了。”从厨房里走出来的人是翟西洲雇来偶尔在这里做饭的阿姨。
沈楠栀掩饰住眼底的失落,朝那位中年女人笑了笑,“是您啊琼姨。”
“抱歉沈小姐,今天没有提前告诉您要过来,本来打算在您回来之前我就做好饭离开的。”
“没关系的,我现在也不饿,我先上去换衣服。”
说着,沈楠栀抬脚走向楼梯,走了几步才后知后觉自己没换鞋,她只好再折返回去。
“琼姨……”
琼姨闻声擦着手从厨房里走了出来,“怎么了沈小姐?”
“那个……”沈楠栀咬了咬唇,轻声说:“您不用做太多,就我一个人吃……”
琼姨笑着点了点头,“您放心,我听翟先生说了,您最近要控食,不让我做太多,但营养要跟上。”
沈楠栀沉默了片刻,“……谢谢。”
半小时后,琼姨做完晚餐,和沈楠栀打了声招呼就直接离开了。
偌大的公寓里又只剩下了她、一条狗和一只鸟。
沈楠栀特地把Max的饭盆拿到了餐厅里。
“Max,今天就在这里吃饭吧。和我一起。”
这样做好像就不会显得她那么孤单了。
当天晚上,沈楠栀失眠了。
她在那张大床上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
凌晨十二点多,沈楠栀从床上下来,拿着剧本去了书房,打算通宵把剧本里后面的剧情再顺一遍。
反正明天下午才开机,等到明早累了,她自然就会睡了。
那只蓝湾牧羊犬也跟着她去了书房,就趴在门口守着她。
沈楠栀逗了它一会儿,紧接着就全神贯注的看起剧本。
不知过了多久,守在门口的蓝湾牧羊犬先是耳朵动了动,随后就站起身,面朝着房门,摆出了一副略显警备的姿态。
沈楠栀也注意到了这一点。
“Max,怎么了?你听到外面有声音?”她控制好音量问道。
Max没有回应她,依旧盯着紧闭的房门看。
沈楠栀坐不住了,顺手捞起了桌子上的台灯,放轻脚步往门口走。
她打算去把门锁上,再关上灯。
刚走到书房中央,守在门口的Max忽然就松懈了下来,甚至让开了门口的位置,挪到一边趴着去了。
沈楠栀懵了一瞬,心里却突然之间就有了一个答案。
外面确实有人,而且是个Max熟悉的人。
而Max最熟悉的人除她之外就只有一个人了。
就在她思忖之间,书房紧闭的房门霍然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书房内的灯光立刻照清了那个人的脸。
略显刺眼的光令男人本能性的眯了眯眸子。
只是一两秒钟的时间他就缓了过来,抬起修长的腿阔步走进了书房。
等到男人靠近,沈楠栀才发现他的胸膛微微起伏着,呼吸也有几分粗重。
翟西洲上前几步,双手握住沈楠栀的胳膊,把她转着圈儿观察了一遍。
沈楠栀按住他的手,对上他漆黑的眸子,几乎在一瞬间就控制不住的深陷进去了。
“……我什么事也没有。”
这句话似乎令男人如梦初醒,他松开沈楠栀,后退了半步。
他目光沉沉的睨着她,一句话也没说,转身就要走。
翟西洲刚往前踏出一步,随着台灯落地的声音,他的腰间突然传来束缚感,紧接着就感觉到后背贴上来了一具温热的身躯。
他僵在原地。
“但我现在有点害怕,你能……留下来吗……就今晚就行……”沈楠栀最终还是服了软。
翟西洲深深的呼出一口气,抬手覆上腰间的柔荑。
温热瞬间包裹住沈楠栀的手,蔓延至她的全身。
沈楠栀听闻男人低笑一声,“松开吧,晚饭快被你勒出来了。”
翟西洲并没有放开她的手,拉着她坐在了一旁的沙发上。
“我刚才先去了卧室,你不在,我找了一会儿才来到书房。”翟西洲简单解释了几句,“你听到的声音都是我制造出来的。”
翟西洲承认,一开始他没有在卧室里看到沈楠栀的身影是有些诧异的。
他紧接着去了浴室,原本猜测沈楠栀可能是在泡澡的时候睡着了。
可浴室也没有人。
他有点慌了。
他怕沈楠栀是搬走了。
庆幸的是,她还住在这里。
她在书房里,手里拿着台灯,一脸防御状态,却在看到他之后明显松懈了下来。
翟西洲那颗心也跟着安定了下来。
“嗯,我猜出来了。”沈楠栀把手从他的掌心里抽了出来,“挺热的,我手心出汗了。”
翟西洲挑挑眉,没说话,把那只空落落的手搭在了沙发靠背上。
因为他张开手臂的动作,外衣也就此敞开了,沈楠栀敏锐的发现,他身上穿的那件深蓝色衬衣有一处颜色明显加重了。
是在腰腹部。
今晚没下雨,他也没出汗,这更像是……
沈楠栀瞳孔微震,嘴唇控制不住的翕动着。
“翟西洲,你把外衣脱了。”
翟西洲的眸底浮现一丝意外,转瞬即逝,很快就被他掩饰过去了。
他勾唇笑着,用开玩笑的口吻说:
“学会觊觎我的肉体了?今天不行,事儿太多,累了,明天再给你……嘶……你怎么还上手了……”
翟西洲单手按住自己的外衣,另一只手掐住了沈楠栀的腰身,微微往后倾着身子,明显有些抗拒。
沈楠栀的手掌覆上他的脸颊,轻轻摩挲着,“你受伤了对不对?”
“没有……”翟西洲下意识矢口否认。
沈楠栀盯着他看,也不说话,情绪全在眼里。
翟西洲别开视线,轻啧了一声,败下阵来,“有个小崽子偷袭我,就划了一刀,没事,小伤。”
“像这种伤口,我身上多的是,数不清,没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你还很骄傲?”沈楠栀被他气笑了。
翟西洲一时语塞,讪讪的抓了抓后脑勺发尾的硬茬。
沈楠栀撤回身子,起身去拿了医药箱。
还不等她说话,翟西洲就配合的脱掉了外衣,但只是把衬衣从下面掀到了腰腹往上一点。
他还是用那副不着四六的样子跟沈楠栀开着玩笑:“那谁不是说,战损是男人的医美吗,你难道没觉得我更有魅力了吗?”
沈楠栀不搭理他,开始动手解他的衬衣扣子。
翟西洲一把握住了她的手,“屋里冷,衣服掀到这儿就行了。”
沈楠栀转身就把书房里的空调打开了,回头看着他,“是不是还有其他伤口?”
“没有的事……”
“……”
“有。在肩膀和后背上。”
翟西洲除去了衬衣,露出了精壮的身材,偏小麦色的身躯上遍布着大大小小的疤痕,以及三处新鲜的刀伤。
三处刀伤都有经过包扎,但都有不同程度的渗血情况。
腰腹间的渗血最为严重。
沈楠栀一怔,心底生出几分愧疚。
一定是她从他身后拦腰抱的那一下太用力了。
沈楠栀的指尖轻覆上那处伤口,又倏地收了回去。
“哦对了,我来的时候不小心撞到腰了。”翟西洲明显在替她开脱。
沈楠栀垂下眼帘,抿了抿唇,“……我帮你换药。”
翟西洲立刻调整了一下姿势,方便沈楠栀操作。
“别动了,这样待着就好。”
之后一段时间里两个人都没有说话,直到快包扎完的时候,沈楠栀先开了口:
“你这么久不来,是不是因为这些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