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月歌冷冷一笑,没有惧怕,满眼都是坚定
她一字一句道:“王爷从未真心对待末将,末将又何必追随王爷。”
这句话彻底惹怒了吴天邺,他用力抓住靳月歌的肩膀,将她从地上提起来。
怒气点燃了屋内的空气,灼灼逼人。
娇小的靳月歌,就像是一个物件一样,被吴天邺狠狠捏在手心。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靳月歌笑着,丝毫没有惧怕:“王爷如果没有听清楚,那末将再说一次……”
“啪!”
清脆的巴掌声,在寂静的屋内尤为响亮,直接打断了靳月歌的话。
“你竟然敢威胁本王?你是活腻歪了吗?”
发丝从耳畔滑落,靳月歌拢了拢头发,白皙的脸上,巴掌的红印尤为明显。
“只要王爷告诉我轻澈的下落,哪怕要我的命,我都会双手奉上。王爷如果明知却不告诉我,那我与王爷的情义,也止步于此。”
她没有用末将自称,还是用了我,将她的决绝体现的淋漓尽致。
为了苏轻澈,哪怕搭上自己的性命,她也绝不会有丝毫退缩。
吴天邺冷笑着,那笑容像寒冰一般,直射靳月歌的心窝,可她却从未感受到一丝惧怕。
“你可想好了?本王如果想要杀你,易如反掌。而且你的族人也会因为你的不当行为,付出惨痛的代价。”
靳月歌淡然一笑,“王爷不会,即便我没有利用价值,歧月国依然有利用价值,王爷绝不会做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皇上也绝不会让王爷灭了歧月国,我一个小小的和亲公主,还没有能力掀起两个国家兵戎相见的实力。”
更重要的是,如果靳斯理得知她死在吴天邺的手里,吴天邺就等于多了一个敌人,一个不利于他登上皇位的敌人。
吴天邺绝不会这样做。
吴天邺冷眼看着靳月歌,像是重新审视跟随了他十年的人。
从未发现,她如此伶牙俐齿,临危不惧。
“为了苏轻澈,舍弃所有的一切,值得吗?”吴天邺质问。
靳月歌斩钉截铁地说道:“值得!”
如果苏轻澈真的是因为她杀了冯勇戚的事情而受害,她这辈子都会活在愧疚和自责中。
“如果有一天,本王被害,你也会舍弃性命救本王吗?”
这句话出口,吴天邺竟然愣了一下。
高高在上的他,不论想要什么,都会得到。
可偏偏有些东西,即便用尽一切手段,也无法得到,那就是人世间最折磨人的情义。
靳月歌依然没有丝毫犹豫,脆生生道:“会!”
这十年她还能够安然无恙地活着,离不开吴天邺的帮助。
吴天邺是她的恩人,她不是忘恩负义之辈。
吴天邺森冷的眼眸,明显有了温度。
“明日冯勇戚出殡,苏轻澈就会随着他一同从这个世界消失。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下去吧。”
果然,苏轻澈失踪的事情,就是冯府人所为。
“多谢王爷!”靳月歌转身就要离开。
“你答应本王的事情,莫要忘记。”吴天邺道。
闻言,靳月歌站定,转头对吴天邺笑着,道:“王爷的事情,我从来都记在心里。”
吴天邺点点头,对她挥了挥手,靳月歌随后快速离开。
以靳月歌的聪明才智,定能够知晓他话中的意思,他本意不想让靳月歌参和此事。
苏轻澈母女的利用价值,远不及靳月歌。
可她却偏偏要蹚这趟浑水,既能够利用靳月歌打击到冯府,能够能救出苏轻澈让靳月歌感激自己,同时也能够让苏轻澈母女铭记这份恩情,一箭三雕,他何乐不为。
在利用和算计这方面,他从未失算。
靳月歌从书房离开后,就匆匆朝前厅走去,徐剑还在前厅,她需带徐剑一起离开。
两人从邺王府离开,回到将军府。
暮色四合,西边天际的云彩镀着一层明晃晃的金色,也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暗淡下来。
院中的灯笼被点亮,夜幕降临。
靳月歌一路上都在思索吴天邺说的话,早已忘记了身边的徐剑。
“哎,我说靳将军,都回到府中半天了,你也不给你的救命恩人上壶茶?”徐剑调侃。
明明清楚的看到她脸上的巴掌印,却闭口不提。
靳月歌这才回过神,面带歉意:“怠慢徐兄了。今日之事,多谢徐兄。”
“不必谢我,我不过受人之托,要谢你就谢吴清川。”
没有想到徐剑竟然直呼楚王的名号,看来两人关系不一般。
靳月歌招呼侍从给徐剑上了一壶茶,就再次陷入沉思当中。
现在,苏轻澈的下落,才是重中之重,其他任何事情,她都不放在心上。
徐剑一边喝茶一边观察靳月歌,能够让吴清川在意的女人,这些年她还是第一个。
她发丝整齐的束在发冠内,白皙的脸颊未施脂粉,却依旧明艳动人。
她身着一身淡青色的衣衫,似男儿般风度翩翩,可眉眼间却又有女子的秀美。
呈现给人一种英姿勃发之感。
靳月歌手指轻轻敲打桌面,思考吴天邺的话,随着冯勇戚一起消失,冯勇戚明天就下葬了,难道……
靳月歌的心顿时不受控制的慌乱起来,眼神充斥着焦急。
她伸手攥紧身侧的桌角,指甲用力扣着木屑。
有那么一瞬间,她想直接冲进冯府,质问冯老爷子,苏轻澈到底在哪里。
很快,她就冷静下来,她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明就是冯府的人对苏轻澈动手,她的冲动只会打草惊蛇害了苏轻澈。
她依旧仔仔细细地琢磨着吴天邺的话,一遍又一遍。
季无青和南枫晏此时还守在冯府门口,一旦有消息,定会第一时间通知她,她绝对不能自乱阵脚。
徐剑饶有兴趣地打量着靳月歌,能够从焦急慌乱中很快冷静的人,内心一定够强大。
如果是吴清川,他不足为奇。
可偏偏是一个漂亮的女子,顿时让他兴趣大增。
“靳将军,你想什么呢,能告诉我不?”徐剑试探地问了问。
靳月歌眉心紧蹙在一起,道:“如果是两个人,一个人已经死了,另一个人什么情况下会一同消失,且神不知鬼不觉。”
徐剑还以为是什么事情困扰靳月歌,他不以为意道:“一同死了呗。”
这个结果,靳月歌早已想到,这也是他为什么会慌乱的原因。
靳月歌依旧沉思道:“如何能够一同消失,且绝对不会东窗事发,不会让任何人发现死了两个人。”
徐剑一边喝茶,一边漫不经心道:“一个坟墓埋两个人呗,谁也不会挖坟看死了几个人吧。”
仿若一语点醒梦中人,靳月歌的眼神都明亮起来。
她从座而起,大声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