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有些凝重。
雪乃抿了抿自己薄薄的嘴,敛下目光分析道:
“不知道这个被抓来的女生现在是死是活,到目前为止,咱们都只是发现了一些她残存的痕迹,还未真的遇见她。”
我将自己的几根手指往阿能软糯的指缝里塞,她很体贴地稍稍岔开手指,把我的手指放了进去,与她十指紧。
我感觉心里稍稍安宁了一些,说道:
“咱们现在是在三层,这栋宿舍楼一共就只有四层,如果真的有一名女生被抓进了这里,那么她应该就是在层的四层了……除非她在某一间咱们已经路过了的锁着门的宿舍内。”
“对了,”与我牵着手的能天使突然了句,清的声线静静响起:“是不是又要出现幻景了?”
她话音刚落,就像是在呼应她似的,我的眼前跟被队友扔了闪光弹似的骤然一白,又进入了那个阳光明媚的寝室中。
我甚至可以在幻觉中感受到阳光暖洋洋的温度,寝室里非常明亮,美好得像是一幅代表青春的画作。
网红脸的长发女生正在对小脸儿圆乎乎的可爱女生拳打脚踢。
拳脚砸落在身体上的闷响夹杂着求饶,摆在长桌一角的纯白花瓶中着百合和小雏菊,在阳光的映照下美丽而纯洁。
身材娇小而可爱的圆脸女生在墙边蜷缩着身子,只敢求饶、不敢反抗,而网红脸的女生却没有任何停下来的意思。
大概是觉得这样的吵闹破坏了午后的宁静,躺在床铺上的一个曝光过度的人影拿起手机,打开扬声器播出了温柔而美好的曲子。
曲子与阳光交织在一起,让这个午后是如此醉人。
长发的网红脸女生总算停下了自己的拳脚,不是因为怜悯或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单纯是她打累了、没有体力了。
她呼哧呼哧喘着粗气,看着蜷缩在墙边只敢默默泣的可爱女孩儿,嘴角翘起了一抹不屑的冷笑。
白光如衰败的恒星般霍然坍缩,收于一点而后消失不见,我的眼前又被刺骨的阴森与晦暗所占据。
我听到了骨节咔吧咔吧的响声,循声望去,是saber攥紧了她白皙纤细的拳头。
这个在我们几人面前总是没个正型的寝室大哥似乎被刚才的幻景激怒了,绷紧那张娇美的脸蛋儿,从喉咙中挤出愤怒的声音:
“我希望这个打人的女生现在已经毕业了,否则我不保证若是哪天在学校里碰见了她,我会不会克制不住地冲上去把她揍一顿!”
雪乃的表情也有些吓人:“我最厌恶这种欺负别人的人了。”
雪乃和saber在变成这幅软乎乎的长相后让我几乎忘了,忘了她们以前多么富有血的人。
saber作为我们寝室大哥,其实是复读生,她复读的住宿制学校里有非常非常多的混子和不良少年,每天打架的次数可能比吃饭的次数都要多。
她硬汉的格也是在这个时期养成的。
雪乃看起来文质彬彬、是个和善的文艺少年,其实她高中那会儿上的也不是什么好学校,三年下来结识了不少在社会上好勇斗狠的哥们儿,她自己也不是什么吃素的。
saber和雪乃的共同点就是,平时表面上看不出来什么,一个是沉默寡言的硬汉,一个是待人接物都很有礼的文艺少年,她俩也都不会主动去欺负别人。
但如果真的被人欺负到头上来、遭遇危险,或是看到有让自己气愤不平的事情发生在眼前,两人绝对会摇身一变,变得比原本的施者还要凶残得多。
我们寝室里除了我之外根本没有好惹的人,就连只热衷于泡妞的能天使高中那会儿都打过架。
她跟我们讲过,高中三年她一共打了三次架,每年打一次,打的都是同一个人。
……这是多大仇啊??!
言归正题,被幻景彻底激怒的雪乃和saber誓不甘休,决心搞明白幻景的源头,搞明白这个一直欺负别人的女生到底是谁,要让她也尝尝被人拳打脚踢的感觉。
雪乃和saber带头,马不停蹄地从宿舍出来,想要去往层揭露隐藏的全部秘密。
结果我们刚刚走出宿舍,一道明晃晃的手电筒光束就从走廊另一边的远处照了过来。
我迈出宿舍的腿顿时一僵,拉着阿能的手也是一紧,心脏蹦蹦蹦跳了起来。
会在这栋废弃宿舍楼里的,除了我们之外,就只有那个流浪汉了。
我能察觉到saber和雪乃一下摆出了进攻姿态,似乎已经做好准备要冲上去擒拿住这个流浪汉,从他口中撬出他过的坏事和可能知道的关于幻景的事情。
然而与我们相隔甚远的那个流浪汉却主动开口了,粗哑的嗓音在走廊里掀起空荡的回声:
“你们有什么发现吗?”
他远远地朝我们问过来。
这一句话把我们所有人都问愣了。
……我们有什么发现吗?
我们会发现什么你个始作俑者会不知道??为什么还要问我们?
难道你真实的意思是“看到我的那些杰作了吗?它们很吧!”?,那这家伙可真是个彻头彻尾的变态!
走廊远处的流浪汉见我们没有回应他,于是再次扯开喉咙说道:
“我是跟你们在这栋楼门口碰到过的大叔!我就想着我的劝阻可能没用,你们还是会闯进来,果然是这样。你们要小心,这里可能藏着什么危险!”
他一段话把我们说的云里雾里的,并且在顿了下缓口气后,又继续大声说道:
“我是来找我女儿的,有人告诉我说我女儿在这栋楼里!”
女儿?
我一惊,难道我们之前的判断出了错误?
这个中年男人口中的“女儿”,指的显然就是在垃圾桶里留下了头发、指甲、牙齿的那个女孩儿,那个被囚禁在这里的女孩儿。
难道他只是一个在女儿失踪后苦苦追寻到这里的老父亲?
雪乃依然面无表情,没有丝毫放松警惕,用她细雪般的嗓音问道:
“你有什么证据让我们相信你吗?”
“证据?”对面的大叔有些诧异,显然没想到自己还需要证明自己。
就在这时,一连串咚咚咚的脚步声突然从我们头的黑暗中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