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耳鬓厮磨过后的懿安皇后整理下散乱的鬓钗,“长寿,刚刚进屋的时候,哀家看你眼中带泪,是媺娖那丫头欺负你了吗?”
陈长寿刚要回答“不是”,忽的想到了出宫的事,眼珠微微一转,假装道:“是奴才一点的私事,跟二公主无关,更不敢劳烦皇后娘娘费心。”
狗奴才,现在说不敢,刚刚你做的那些事,哪一样不是很敢很大胆……张嫣皇后横了陈长寿一眼,嗔道:“快说!”
“诺……”
陈长寿赶紧答应一声,满脸悲伤道:“奴才进宫已经两年有余,昨夜梦里梦见家中老母亲病重,想到已经两年没见双亲,不由得悲从中来,所以哭泣。”
张嫣皇后闻言一怔,这才回想起来,狗奴才进宫的确已有两年,这两年来,自己也从未过问他的家事,不由得用歉意的口吻道:“是哀家忽略了,也罢,哀家回头拟一道懿旨,再赏你千两银子,这两天有空,你便回家去安置下双亲吧?”
陈长寿心中一喜,表面上却不动声色,反而惶恐道:“奴才惶恐!奴才进宫便是为了伺候皇后娘娘一生,如何能离皇后而去!”
“贫嘴!”张嫣皇后瞪了陈长寿一眼,“你若真不想出宫,哀家便收回成命。”
得,玩大了……陈长寿急中生智,直接纳头便拜,“谢皇后娘娘隆恩!”
“狗奴才,滚起来吧!”张嫣抿嘴一笑,忍不住伸出小巧的莲足,给了陈长寿一脚。
陈长寿眼疾手快,直接将皇后娘娘的莲足抓在手中,脑海中突然闪过西门庆第一次见潘金莲的情景……眼中微微一热,对着皇后娘娘小巧秀气的莲足足背便轻轻吻了吻。
“哎呀……狗奴才,你作死呀!”张嫣瞬间红透了脸颊,猛地将莲足收了回来。
……
……
入夜,大明皇宫,慈宁宫。
周皇后坐在窗边的软榻上,看着窗外梧桐树上一对双宿双飞的喜鹊,眼神空洞冷寂。
弯弯的月亮斜挂在梧桐树梢,幽冷的月光透过梧桐树洒落在窗台上,留下参差斑驳的影。
窗台上,一个精致青花瓷碗将月亮装进了一半。
半碗月,一扇窗;一对喜鹊,半个痴情人。
“缺月挂疏桐,漏断人初静,谁见幽人独往来,飘渺孤鸿影。惊起却回头,有恨无人省。拣尽寒枝不肯栖,寂寞沙洲冷。”
周皇后默念着这首诗,却没注意到,窗台上,不知何时爬上来一个两岁大小,两只黑洞洞的双眼散发着黑色烟雾的小男孩。
小男孩咬着手指,歪着头,一双黑洞洞的双眼瞪的溜圆,嘴里不停的嘟囔着:“爸,阿爸,阿爸,爸爸……”
“缺月挂疏桐,漏断人初静……原来周皇后得的是心病,说通俗点,就是思春了。”陈长寿通过罗盘密法,看了看乖儿子……咳咳,乖弟子传回来的画面,恍然大悟。
仔细回想崇祯皇帝这几年,对周皇后的确有些疏远,相反对田贵妃宠爱有加。
明末历史上,周皇后为崇祯生了三子两女后,便突然不再生育,相反,田贵妃连续为崇祯生了四个儿子。其中第二个儿子,也就是五皇子朱慈焕,正是被魏忠贤联合客氏施展“阴煞锁阳术”欲夺其寿元那个。
后世,很多历史学家猜测周皇后得了某种疾病,导致不能生育。
如今看来,什么不能生育,原来是崇祯皇帝移情别恋了。
这件事倒也好解决,直接进入崇祯皇帝的梦境教育一番便好了……
……
……
深夜,承乾宫,粉色纱帐后,伴随一道急促的鼓掌声,随后是尖锐的虎啸猿啼,崇祯皇帝如一条肉白色死狗,气喘吁吁趴在了床上。
“陛下……”田贵妃的声音如同懒散的小猫,“早点休息吧。”
田贵妃话音刚落,便听见旁边传来了皇帝的呼噜声。
无奈叹了口气,田贵妃清理一下脏乱的床单,也沉沉睡去。
“孙儿朱由检,还不给朕滚起来!”
迷迷糊糊中的崇祯皇帝突然听到有人叫他,慢慢睁开眼,仔细看去,只见一个身穿龙袍,容貌跟自己有三分像的男人正站在自己床边。
崇祯大惊失色,瞬间睡意全无,他猛地坐直身体,仔细打量眼前的男人,这才发现,他竟然是自己死去多年的祖父,万历皇帝朱翊钧!
祖父朱翊钧驾崩的时候,崇祯已经九岁了,对于这位祖父的相貌,他记得很清楚,如今见祖父出现在自己面前,崇祯几乎是连滚带爬下了床,连衣服都来不及穿,便“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涕泪横流。
“祖父!孙儿……孙儿好想您呐!”
年迈的万历皇帝朱翊钧捋了捋花白的髭须,看着床上参差斑驳的一片,拍着大腿怒斥道:“世日风下,世日风下啊!”
崇祯扭头看了一下眼熟睡的田贵妃,老脸一红,讪讪道:“祖父,孙儿并没有因为女人而荒废政事。”
“好你个朱由检!还说没有!”朱翊钧大步走到崇祯帝面前,直接揪住了他的耳朵,“你个臭小子,因为宠幸田贵妃,导致后宫不宁,再这样下去,大明天下都要败在你手里!”
“祖父何出此言?”崇祯心中大惊,虽然耳朵很疼,但是却丝毫不敢挣脱祖父的手。
“你自己看!”
朱翊钧手中光芒一闪,一道模糊的画面出现在崇祯面前。
画面内,周皇后形容枯槁,一个人坐在窗下,对月吟诗。
缺月挂疏桐,漏断人初静……
“周皇后,她竟然病的这么严重了。”崇祯一时间愣住……
“她为何会病的这么严重,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周丫头得的是相思病!”万历皇帝朱翊钧松开崇祯的耳朵,恨铁不成钢。
“孙儿,后宫乱则天下乱,这一点相信你比祖父更明白,周丫头为人贤良淑德,不善与人争,但是不代表她好欺负!你最近这两年如此冷落周丫头,到底是为何?”
崇祯叹了口气,“祖父有所不知,自从阿凤成为皇后之后,便时常跟孙儿说,身为母仪天下的皇后,她需要给天下女子做表率。所以嘱咐我,不要贪恋女色,更不要经常去坤宁宫,于是……我跟周皇后之间便疏远了……”
“乖孙儿糊涂啊!”朱翊钧长叹一声,“周丫头这都是为了你着想!你怎么反倒冷落了她!想当初,你刚登上皇位那一年,因为害怕被魏忠贤和客氏迫害,从来不敢吃宫中食物,也不敢用宫中衣物,都是周丫头亲自给你下厨做饭,亲自给你缝补衣服,这才让你躲过一劫,如今就因为周丫头一句话,你竟然疏远她?难道你不知道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动物吗?”
崇祯皇帝满脸惭愧,“祖父教训的是,孙儿最近这两年的确是冷落了周皇后,孙儿也曾想着跟皇后亲近,只不过,每次见到她都是一副母仪天下的样子,孙子实在是……”
“孙儿啊!”朱翊钧语重心长,孔圣人千年前就教育我们,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这其中,修身,齐家乃是根本,重中之重!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家宅不平何以平天下!你治国的水平高于祖父,但是这御女之术,还是要多跟祖父学习啊!”
“求祖父教我!”崇祯虚心求教。
朱翊钧捋了捋胡须,“周丫头如今贵为皇后,乃是高高在上的一国之母,平时当然要将架子端的高高的,哪怕你身为帝王,如果驾驭不住,也会栽跟头。所以,面对女王类型……面对这种女人,你必须要遇强则强!”
“遇强则强?”崇祯犹豫了一下,“可是祖父,男女之间,不应该是你情我愿吗?强迫……有些不太好吧?”
“糊涂!你怎么不知道周皇后不喜欢强迫?这种女王类型的女人最喜欢的就是被更强的男人征服!论把控女人的心里,你跟祖父我差远了,你下次见到周丫头,直接来个霸道索吻……祖父告诉你,治疗周丫头的病,什么药,也没有她扑进你怀里喊‘要’更见效!”
霸道索吻?这真的可以吗?崇祯愣愣看着眼前这个“慈眉善目”的祖父,整个人有点懵,这真的是那个不苟言笑,严肃慈祥的祖父吗?怎么感觉哪里有点不对……
不过,祖父的话听着好像也有些道理,要不,明天试试?没准真如祖父所说,什么药也没有周皇后喊着“要,我要……”更能治病。想到这,崇祯心下火热,恨不得现在就去找周皇后“衣解相思之苦”。
祖孙二人又聊了一会,崇祯主动开口道:“祖父,如今大明风雨飘摇,内忧外患,祖父认为孙儿如何做,才能稳固我大明江山?”
“江山稳固什么最重要?”朱翊钧反问。
崇祯认真思考片刻,“百姓!”
“孺子可教!”朱翊钧赞许点头,“只要百姓吃饱穿暖,天下自然太平,反贼起兵造反,老百姓都不答应。”
崇祯叹了口气,“可是祖父,大明近年连年大旱,百姓颗粒无收,朝廷的赈灾粮饷还没等到灾区已经没了一半……”说到这,崇祯苦笑摇头。
“赈灾粮饷只能解一时之需,想要让百姓安居乐业,天下长久治安,只有一个办法。”
崇祯眼睛一亮,“请祖父教我!”
“让老天下雨!”
“这……”崇祯皱了皱眉,“可是祖父,我们凡人哪里能左右老天的决定?这几年,宫内宫外祈雨的法事也做过不少,可是却收效甚微。”
“那是你们求错了对象!”朱翊钧冷笑。
“求错了对象?”崇祯微微一愣,“向龙王爷祈雨难道有错?”
“龙王已经不会为灾区百姓施云布雨了。”幻化成朱翊钧的陈长寿摇了摇头,忽的想到了跟齐天大圣的约定,沉吟片刻道:“祖父教你一套祈雨的办法……”
将祖父所谓的“祈雨之法”牢牢记在心中之后,崇祯再次沉沉睡去。
陈长寿见状微微一笑,刚要转身离去,田贵妃雪白脖颈上一个红色狐狸吊坠引起了他的注意。
狐狸形状的吊坠栩栩如生,九条尾巴浑然天成,一双慵懒的狐狸眼仿佛拥有神奇的魔力,让人忍不住想去探究。
九尾狐苏妲己?
怎么会是这个狐狸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