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一行伤兵残将在霍子定的护送下回到了京城。霍子安伤得很重,左胸一剑刺穿了胸膛,右腰上的一剑也刺得很深。霍子安在回来的途中就一直处于昏迷状态,高热持续不退。这个年代没有抗生素,不能动手术,霍子安伤的这么重想要挺过这一劫只能靠他自身的免疫系统和意志力了。因为霍子安的伤势,皇后整日忧心忡忡。当年她大哥为了保护她死,现在他们的后辈又要不断重复她们的故事。
李昭和李暲一身伤回到皇宫之后就被皇后一直关在凤藻宫里养伤。即便皇后尽力隐瞒,不过闹出了这么大的事,李昭李暲偷跑出去的事终究还是没瞒住皇帝.........
这些日子宫里宫外都因为太子遇袭的事人心惶惶。因为可能涉及到的人和事牵连太多,皇后命人严防死守,切断了宫里人与宫外人的所有联系。所有内侍和宫女也都闭紧了嘴巴,不敢多说一句话。
李昭这几日心里已经平静下来了,身上的伤也养的差不多了。
今日是十五太子携妻妾进宫陪皇后一同用午膳。刚过辰时,才用过早膳没多久,皇后宫里的人已经像一条流水线一般井井有条的开始准备起了午膳。
皇后穿着一身浅色素净干练的窄袖口行装,头上扎着简单地发髻,没有佩戴一根发饰。皇后坐在案几旁,拿着一支笔在太子妃处理的宫务上做着批注。卢尚宫捧着几本册子站在一旁,太子妃恭恭敬敬的站在另一旁。两个太子良娣在离皇后两米远的另一张小桌上做茶,目光时不时的飘向皇后和太子妃。
皇后时不时地皱眉,太子妃站在一旁额头上紧张的渗出了不少汗珠。不知过了多久,皇后终于批注完了,将笔往手边一扔,不耐烦的叹了一口气。“唉!就这么点事儿,教了你多少遍了还是学不会。以后这偌大的皇宫大大小小的多少事要你操办,你也要自己争点气才是。一点事儿都拿不起来,将来如何当得一国之母啊。”
冯良娣和沈良娣听见皇后又对太子妃发难,二人相视一笑。她们二人每次进宫请安最愿意看到的就是太子妃吃瘪。
太子妃可没有她们俩轻松,不论什么时候都是小心翼翼,不敢有任何行差踏错。听到皇后的不满赶忙跪下请罪。“儿媳愚笨,没办好母后交代的差事,请母后息怒。还请母后不要为儿媳气坏身体。”
李昭蹦蹦跳跳进来的时候,将偷笑的两个良娣和正在跪下的太子妃都尽收眼底。皇后看见李昭进来,脸上的愠色瞬间转变为了慈爱,连眼神都变得有光了。也没理会跪在地上的太子妃,附身向李昭招手笑着说道:“昭儿,快过来,这有刚做好的枣花酥。”李昭看着眼前的场面,三步并两步走到太子妃旁边,扶起太子妃。有些撒娇的对皇后说:“母后,您日日处理这些琐事,也该好好歇一歇了。今日是皇兄回来以后咱们一家人第一次聚齐吃团圆饭,您就不要处理这些琐事了。”
皇后没有说话,目光看向太子妃。太子妃抬眼对上皇后的目光吓得立刻又要跪下。皇后看她这副唯唯诺诺的样子,嫌弃的转过头,摆摆手说:“罢了。”
已经到了用午膳的时间李暄和皇帝才姗姗来迟。皇后已经换好了一套浅青色宫装,带着太子的三个媳妇和李昭李暲早早地等候他们二人的到来。皇帝吃得差不多了,放下了筷子,众人见状也立马跟着放下筷子。皇帝看向李暲说:“朕听太子说,这次北上赈灾,暲儿立了不少功劳。你的赈灾策太子也给我看了,还有你在遇到刺客时的英勇表现,朕都听说了。你想要什么赏赐啊。”
李暲听到皇帝的夸奖内心很高兴,但是面子上仍然不敢表现出来。“父皇不责怪暲儿偷偷跑出去,暲儿内心已是万分感激了,不敢邀功请赏。”
皇帝听见李暲的话更是开心,满意的点点头说:“暲儿果然长大了,和你皇兄一样能为父皇分忧了。等明年晖儿和晗儿婚事办完,也要好好为暲儿选一个好媳妇,成婚开府别住了。”
提到李晖和李晗皇后脸上明显闪过一丝不快,随后锐利的目光向太子的妻妾们看去。明年李晖成婚以后就要和李暄一样入朝理事了。李暄比李晖年长三岁,成婚三年太子东宫别说是长孙了,就是一个女儿也没生出来。要是被李晖抢先生下长孙那真无异于在皇后和太子的脸上狠狠扇了一耳光。
“陛下说的是,暲儿性格温润,人品敦厚。咱们定要为他寻一个温良懂礼的好女儿。”皇后接过皇帝久了府里还没有添丁进口的话。然后又看向李暄说:“晖儿和晗儿的婚事少说还有半年,倒是你啊,成婚这么,子定家生了三个儿子了,子安家今年也添了长女。”皇后越说声音越小,太子妃和太子良娣们的头也越来越低。
太子妃听见皇后的话,说:“儿媳们已经在精心调养身体了,只是那凉药我们三人吃了太多,怕是伤了根基,一时半会儿难以........ 儿媳恳请母后为太子纳妾,以早日延续太子血脉。”
皇帝是嫡子,一向最注重嫡庶血脉。太子无子,这是在皇帝心中也是一个结。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太子妃还是要请太医好好诊脉,若是无嫡长孙,日后暄儿继承大统后怕是会起祸端。”皇帝说这话时,两条眉毛皱的都快挨到一起了。太子妃毫无血色的脸上听了皇帝的话变得更加苍白。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舜不告而娶,为无后也。君子以为犹告也。亚圣孟子的这句话在现代非常有歧义,可在古代却是用来压迫女性生育非常有力的一句话。
李昭看着太子妃不免有些心疼,本就是小地方小官家出身,在内压制不住太子的两个良娣,在外皇亲贵胄都不信服。大多数人都认为当时她母后选她当太子妃就是故意选了这么一个人来替霍子宜替霍家占住位置的吧。太子妃明明什么也没做错,这些事却要她来承担。皇帝的一句无后为大,让席上的气氛陷入了沉寂之中。李昭打破尴尬的气氛说:“父皇,母后。你们刚刚明明是在说给三哥的赏赐,怎么一会儿扯二哥一会儿扯大哥的。三哥这次真的很英勇,女儿当时都吓傻了。”
“昭儿,你这次偷跑出去的事父皇可还记得呢。”皇帝冷着脸看着李昭。看见李昭低下头,皇帝哈哈笑起来。“好了,为父也不怪你了。只是以后断不可在如此行事,要是传扬出去,看以后谁家的公子还敢娶你。”
李昭噘着嘴喃喃自语道:“皇帝的女儿不愁嫁。”
皇帝大声的说:“这次太子赈灾,真是在鬼门关上走了一遭。霍子安险些丢了性命,好在胡太医圣手才保住了一条命。暄和,我们李家又欠了霍家一条命啊。朕已经想好了,就加封霍子安为五品明威将军。暲儿先入东宫伴读,长陵牧场今年新进贡了一匹纯金色的汗血宝马,就赏赐给暲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