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否则犯不上费尽周折来到大兴安岭这边折腾,尤其这具古怪的尸体,不管是“拉什么丝”,还是仙人的遗蜕,都在证明长生两个字。
而且我觉得,长生宝库十有八九是被小鬼子给搬空了,只剩下这么一具离奇的尸体。
之后我们把整个库内翻了个底朝天,除了一些文献之外,凡是值钱的东西,连个毛线都没有。
结果在吴道仁检查干尸的时候,却发现尸体身下有一个透明状的凹槽,里面蜷缩着一个比拇指大不了多少的胎儿,它质地晶莹剔透,看着非常古怪。
万万没想到的是,刚挪开尸体,我、王奎、陈江南、吴道仁,身体突然变得僵硬。
就连动作的幅度也在变慢,身体极为不协调,甚至眼珠子的转动也在变慢。
这时候吴道仁用卡碟一般的声音,说:“墨..守..锁..。”
无论声音,动作,血液的流动都在逐渐变慢,继续下去的话,我们都会死的。
“墨守锁”正是墨家一种机关,我在大藏寺受八门心印,外八门的绝活都在烙印在心里。
此“锁”不是锁某一样东西,而是锁住固定的一处空间,让靠近者的血液停滞,最后慢慢死亡。
如果鲁班的压胜术是一种代表主动攻击的矛,墨翟就是最强的盾,墨家善用机关,而角落里躺着的正是“翟铁”他死去的父亲,真特么阴险,这事儿保不准与他有关!
看到装着拇指大小婴儿,被装在半透明的小盒子里,它就是那个“墨守锁”,吴道仁说的东西,这玩意儿是地雷的祖宗。
压在身子底下一个很小的盒子,里面用金线固定,盒子的结构不知道,只要你翻动尸体,不小心碰了一下,盒子里会喷出一种有毒的东西。
金线比头发丝还要细,我们几个谁也没看清就已经中招了。
吴道仁的脸已经扭曲,突起的血管与神秘尸体的模样极为相似,而且我们现在开口,都是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
突然一道黑影闪过,吴道仁的身体被莫名弹飞出去,身体“咣”地一声,重重撞在墙上。
我被吓了一跳,不知何时阿珍正站在尸体旁。
她将手里的铁棍,狠狠插在尸体的胸腔。
随后一条浑身散发着蓝色火苗蟞虫被挑出来。
它没有血液,被戳破以后,身体呲呲往外冒火,我恍然想起在秦岭时候的遭遇,那飞蛇身上的火焰,沾着就会要人的命。
阿珍踹飞了吴道仁,否则他肯定会被烧成灰。
大蟞虫身上冒出的火焰,出“吱吱”声音,而且我还注意到,蟞虫背部长着古怪的花纹。
乍看之下,不仅像某种文字符号,更像是人的五官。
阿珍将蟞虫甩到一边,她低着头,盯着匣子里的“婴儿玉”,结果那个盒子里玉器开始渗出红色的鲜血,伴随着空气中弥漫的腥味儿。
好在墨守锁被解开,我被味道呛得我胸口发闷,恶心干呕,看到阿珍将手掌划破,她的鲜血接触到了玉匣,原本弥漫着的腥味儿诡异般消失不见。
阿珍把盒子在玉石床内取出,回过头,大步走向吴道仁,刚才那一脚踹的太猛,吴道仁已经被踹昏过去。
他再次被阿珍拽起,不仅如此,阿珍单只手手掐着吴道仁的脖子,很快使他的脸憋成了绛紫色。
此时吴道仁仍旧是昏迷不醒,阿珍在缓缓发力,手指已经抠破吴道仁的皮肤。
我觉得大家也一起经历这么多事情,没什么不能好好说的,我赶忙阻止道:“阿珍,你在干什么,老吴是自己人啊!”
感觉到脚底下刚恢复行动,我跑过去,拉住阿珍:“你疯了,在掐人就死了!”
阿珍看似柔弱的身体,触碰起来却坚硬如铁。
就在这时,吴道仁抬起另外一只手,他满头冷汗,放在阿珍的手臂拍了拍,虚弱道:“谢..谢谢。”
阿珍这才松开手,当吴道仁倒在地上,我一脸懵逼,问他是怎么回事?
吴道仁虚弱道:“墨家机关锁藏在尸体下面,可以常年吸取污秽之气,而这些气都是有毒的,一旦接触到人,就会在短时间侵蚀全身,我在搬动尸体的时候,不小心吸了一口。”
接着吴道仁歪着头干呕,将脏水呕出去以后,脸色明显缓缓恢复过来。
阿珍沉声道:“刚才有一个黑影,我没看清它是什么东西,速度很快,很遗憾,让它跑了。”
听她说的是轻描淡写,可我们几个却心知肚明,王嫣与我一样,都是那种灵觉很敏锐之人,难道是感觉这里多出的人,就是那个莫名的黑影?
不过当前最遗憾的是所有的文献资料都是英日双语,我们几个面面相觑。
吴道仁看到被阿珍杀死的蟞虫,他凑过去,我拉了他一下,说:“小心点,这玩意儿很危险。”
吴道仁摆摆手,盯着蟞虫背部的符号,说:“你们看看,这好像是鲜卑文!”
鲜卑文是满文的前身,一种古老的文字符号,后来被取消以后,只有小部分的满人,鄂温克族,锡伯族等少数人懂得。
拓拔鲜卑走出大山,创立北魏政权,大兴安岭无疑是他们的祖龙之地。
我说:“老吴,你认出了什么,刚才那个黑影是人还是鬼?”
吴道仁说:“这里的确是长生质库,鲜卑文上记载的是一个诅咒,黑影就是藏在这里的阴灵,大量的阴灵受到诅咒,没办法离开此地,它们会变成虫子,永远看守质库。”
“鬼神之说,我倒是没问题,赤雷会克制一些邪魅,只不要是这种虫子,怕是会很难搞。”我说。
陈江南说:“先别管这些事儿,先把有价值的东西拿出去交差。”
结果阿珍突然皱起眉,沉声道:“我感觉到有一股威胁正在靠近,我不知道它是什么,可是很危险,要快点走才不会出事儿。”
在这种四处危机的环境下,她的话对我们几个而言,就是无上的圣旨。
吴道仁开始收拾东西,除了将玉蝉衣带走以外,还有那个“墨守锁”和盒子里的拇指婴儿玉。
至于剩下的随葬品,大多数都被小鬼子带走,当年参与研究的人,并没有取出尸体随身九窍玉。
古时候在西晋葛洪在《抱朴子》曾提到“金玉在九窍,则死人为不朽”,从而得知古人认为,若在尸体九窍放入玉器就能不朽、防腐,随葬玉器的款式也非常多样。
最根本没得原因,练气士认为玉是神仙之物,当修行者摆脱桎梏,飞升紫庭的时候,只有玉器能带走,其余一概带不走,所以他们更加看重玉的作用。
等我们把所有东西都收拾妥当,阿珍忽然站在我的面前,我还以为她这是又想起了什么事儿,就问她怎么了?谁知道阿珍对我说:“你的那把木剑,拿出来。”
我总觉得有点不对劲,李远山借走我一魂一魄,此剑就是用来补充魂魄的。
阿珍太过神经质,真要是给了她,别再出点啥事儿。
我刚想开口拒绝,谁知阿珍突然出手,在我毫无防备之下,抢夺过去。
我顿时蒙了,问她这是什么意思?
只见眉头微皱,掌心被赤雷灼成焦糊。
李远山不是寻常之人,赤雷又封印武当山最后一道神雷,我能握住,全靠李远山得帮忙。
突然,阿珍将赤雷狠狠扎在玉石床上,我本以为坚硬的石床却仿佛豆腐一般被切开,紧接着就是一阵闷雷之声。
玉床向外流出红色的鲜血,渗出的血液暴露在桌面,如同烧开锅一般化为气雾蒸腾。
我们听到一声刺耳的尖叫,声音在空中回荡不散,这一切发生得实在是太过,那些汇聚在空中的血雾逐渐凝成一张恐怖的人脸。
结果阿珍对着人脸冷冷说道:“这世上哪有什么神仙,别做梦了!”
阿珍举起手中的铁棍,对着玉石床狠狠砸下去,“砰”地一声脆响,整张石床好似被砸碎的玻璃,破碎的渣滓飞溅的到处都是。
半空中凝聚的血色人脸瞬间化作血雾,最终彻底消散,我清晰地听到一阵婴儿的啼哭声。
随着声音的逐渐微弱,血色人脸竟竟出现在岩壁上,阿珍抡起铁棒砸下去,那张人皮脸,好似被火烘烤的蜡烛,化作黏稠的液体顺着桌角流下来。
大家目不转睛地盯着阿珍,等到血色人脸彻底消失之后,她说:“这个叫‘玉傀仙’只有传说中的母玉孕育而成,当初被人雕刻成了石床,藏在里面不被人发现,所有人离奇死亡都是它做的,那个拇指大小的玉娃娃,一旦被带出去,它就可以转世为人。”
阿珍所讲的事情让我觉得非常不可思议,其实玉器在古代丧葬文化一直都存在着神秘色彩,比如防腐、藏魂等等效果。
拇指玉娃娃在吴道仁那里,此时已经化作一滩脓血。
如果是真的,就算没有侥幸离开,随身带着这么个东西,可想而知自己绝对不会好过。
现在事情已经真相大白,最值钱的东西被小鬼子那群王八蛋给搬空了,结果不知道被他们藏到哪去,而其中牵涉的八门密令必是长生宝库的秘密。
翟铁的尸体我没有帮着运出去,就像它儿子翟铁说的,人死如灯灭,最终不过是尘归尘土归土。
带出来能怎么样?
不带出来又能怎么样?
春秋时期有诸子百家,唯独墨家和鲁班最为神秘。
二者都擅长制造各种工具,但墨家却分为两大脉系,一脉擅长制造守城器械、工具、机关、暗器,另外一脉则是惩奸除恶的游侠。
然而以奉献精神为主导的墨家,他们创造的机关皆是无法破解的,一旦轻易碰触,最终定会同归于尽。
至于墨守锁,必是用于镇住“玉傀仙”的,只不过被我们所破坏。
要不是阿珍在这儿,不一定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
不过吴道仁越想越气,在王奎那里要了一个过期的手榴弹,转头就往屋里走,非要把这里炸了。
其实里面除了一些废弃的设备外,炸了也没什么。
我寻思着别惹事,阿珍之前说迟则生变的话仍在我的耳边萦绕。
结果我拉扯吴道仁的时候,手雷的保险被不小心碰掉,手雷掉在地上,我们俩都傻眼了,彼此对视一眼。
“卧槽你大爷!”我脱口大骂。
然后飞身卧倒,同一时间就听“砰”地一声,强大的冲击波让我五脏六腑被震得移位。
我现在杀了他的心都有,这个二逼玩意儿,脑瓜子是不是被门缝子夹过?
我们几个人同时躺在地上缓口气,生与死的擦肩而过,说白了,只要是碳基生物,就没有能扛得住手雷的,所以哪有什么丧尸围城,根本不符合科学逻辑。
当我仰起头,偶然看见棚顶的位置雕刻着文字,虽说密密麻麻,但排列很工整,不难分辨出上面写着什么。
我们几个虽然不懂英文,可古代汉语还是有所涉猎的,当大概看懂文字记载的事情,我不禁脱口道:“还真他娘的是个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