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张没有人皮的髑髅,瞪着空洞的眼神,死死盯着,同一时间我感觉一阵强烈的束缚感。
就好像有什么东西突然勒紧我,而且越来越紧,使我都快透不过气了。
当我检查自己的身体,却不知何时穿上了“玉蝉衣”,我除了感觉不可思议之外,迷迷糊糊听到有人在喊我的名字。
于是我顺着那个声音方向寻找,找来找去,我当时就傻眼了。
我竟然看到了我自己,没错,此刻我躺在地上生死不知,周围是吴道仁和陈江南。
其中陈江南为我做着心脏复苏,吴道仁帮忙掐人中,两个人拼命大喊,可声音却似乎离我很远,甚至有一些莫名地飘忽。
当我的“尸体”被抬起的那一刻,我完全傻眼了,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难道我已经死了吗?
那我现在又是谁?
我只记得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然后头脑眩晕,走出古洞以后就发生了这种事儿。
那个好似白骨精一样的女人居然缓缓走向我,我发誓从没见过她,为什么偏偏针对我?
我跑到吴道仁和陈江南几人的身边,想告诉他们我什么事都没有,可不管怎么大喊大叫,陈江南和吴道仁根本看不见我。
结果棺材里的人竟然动了,我看到他的手搭在两侧,然后一点点坐起身,当他扭着头盯向我时。
鎏金面甲遮住的诡异双眼似乎带有着一丝嘲讽,随后我的身体就好像不属于自己,完全没有办法去控制,莫名其妙地走向棺中那位神秘人。
就当靠近棺材时,本能察觉到强烈的危险。
尤其对方出手抓向我时,一种虚弱的无力感简直在等死一般。
生死危机的时刻,放在我包里的沉浸许久的“赤雷”突然亮起金光。
而棺中的尸体明显很畏惧,就在这一刻缩回去。
我当时觉得天旋地转,等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地上。
吴道仁疑惑道:“大侄子你总算醒了,刚才你抽哪门子疯,出去以后又折返回来,非得掀开尸体的面甲,好端端还给自己戴上了,你不会是中邪了吧?”
我被惊得合不拢嘴,刚刚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我会去将尸体的鎏金面甲还给自己戴上,这不是有毛病吗?
吴道仁也感慨道:“我合计自己剥人家的玉蝉衣就已经很不道德了,你小子竟比我狠,连死人的东西都敢用。”
陈江南沉思道:“你有没感觉哪里不对劲?”
我一头雾水,感觉他们两个反应有些奇怪,“你们这么盯着我干啥,我脸上有花吗?”
看到他们两个的表情出奇地同步,陈江南很凝重,拉着我起来,说:“我带你看看,走。”
之前昏迷所看到的诡异场景,还不等我和他们两个讲清楚,就被他带到了棺材近前,只见棺中尸体脸上青筋乍起,皮肤上的血管有着清晰纹理,可我越看越觉得奇怪,这张脸怎么很像我啊?
陈江南说:“你也看见了?我见到他的时候也挺纳闷,怎么你俩长得这么像?”
坦白讲,现在说我是他亲爹,都一点毛病没有。
当时我把自己所经历的古怪一幕告诉陈江南,多亏赤雷救我,否则我能不能醒过来还是两说。
谈话间,内心再度升起疑惑,于是我主动点破道:“对了,刚才掉下来一个东西砸了我一下,然后我出了洞口还看到一棵古树,和一个白骨精。”
王嫣和吴道仁站在我身侧,扒开衣服一看,二人脱口道:“这里怎么有一个手印。”
那真是奇怪了,我只看到地面散落的石头,其他什么也没有啊。
吴道仁眉头锁紧,盯着我说:“大侄子,你眉心上的眼睛又出现了。”
王嫣说:“我父亲曾说过,眉心处的眼睛是天地邪气侵入印堂所致,也就是说,此地的阴邪之气变得更加浓烈了。”
陈江南和王奎很好奇上下打量着我,当初就是因为这么一只眼睛,我九死一生,好不容易压制下来,却在这种地方被唤醒。
而且只有我自己清楚,这玩意儿到底有多么的耗费精气。
我仔细观察着每一处角落里,忽然内心升起一个大胆的想法,“你们有没有感觉到,洞里面不仅仅是咱们几个,还有别人,只不过它藏在暗处。”
王嫣说:“我也有同样的感觉,一开始就说不好哪里不对劲,浑身都觉得不舒服。”
吴道仁又说:“对了,你先用你那个什么雷,刺他的眉心试试。”
自从寻找长生宝库就发生太多的诡异事情,无论是莫名听到的“刘云瑶”的声音,还是难胜古树,以及消失的白骨精,都让感觉到心有余悸。
我还特意看了一眼阿珍,发现她盯着墙壁,一言不发,甚至有着几分失神,没人能看透,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我试着用赤雷剑划破尸体的眉心,同一时间,那尸体好似泄了气的皮球,以极快的速度衰老,腐烂。
但让我觉得诡异的是他居然没有一点臭味儿,反而飘散着奇异的香气。
吴道仁脸色大惊,感慨道:“怪不得尸体能保持不腐,它是古代方士修仙所留下来的遗蜕,传说遗蜕九次可以成仙,可为什么他与你很像,我不太清楚,但是。”
但仙人遗蜕我也见过几次,当初在秦岭,和苗虎、李相如一起寻找鬼戎族的时候,结果一晃这么多年,他们两个却也为此丢掉性命。
后来我又帮不过五,去白云观盗遗蜕也遇到一次,甚至大雪山的五音飞尸,他们都与古代先秦方士有关。
接二连三的诡异经历,哪怕说这个尸体是外星人,我都能够接受。
吴道仁检查了一下干瘪的尸体,又看看我,然后继续说:“你也知道我博学多才,自幼熟读四书五经,而且还是做古董买卖,什么样的人都接触过。”
“你先别忙着吹嘘自己,大家认识这么多年,谁不知道谁啊。”我无奈道。
“那不得有个简单的铺垫吗?”吴道仁耸耸肩,颇为无奈,继续说:“以前有一伙儿南方的土夫子找我来销货,到了咱北方享受待客之道,必须喝酒、泡澡、捏脚一条龙。”
“我记得很清楚,他洗澡穿着三角裤衩,到咱们这澡堂子扭扭捏捏的非常不适应,后来我给他安排俩俄罗斯大洋马,那哥们还挺假正经,半推半就就去了,结果第二天,人就消失了。”
“也许是不辞而别。”王嫣说。
吴道仁摇摇头:“都是监控,他能跑哪去?那个人就是离奇失踪,听那俩大洋马讲起晚上的风流韵事,说是稀里糊涂睡着了,一宿啥事儿没干,睁眼睛人就没了。”
“后来打扫房间的时候,保洁在床底下发现了一张人皮,和这具尸体很像,都是满身的青筋暴起,它粘在床底下,就像是被压瘪了。”
“之后还是我找人帮着出面收尸,然后我联系他们那一伙儿土夫子,一共六个人,全死了,据说在临死之前有好长一阵子,非得说自己脑子里面有神仙,他憋屈得难受,被家人送到精神病院,后来被发现的时候,他用锥子在眉心这里挖了一个窟窿。”
说到这儿,他指了一下棺材里的尸体。
其实我首先是想到了自己,毕竟对方和我长得极为相似,如今被我用赤雷戳破眉心才变成这样。
我反问道:“那按照你的意思,这个是遗蜕?”
吴道仁说:“我也不能完全肯定,但我接触过一些奇奇怪怪的人,听他们说由两眉之间入内,一寸为明堂,二寸为洞房,三寸为上丹田,也就是紫府,身体死后,紫府会保存着意识,这个时候如果有胎儿帮助他遗蜕,他就可以活下来。”
说到这儿的时候,吴道仁还不忘了感慨那副玉禅衣。
如果想成仙就必须穿上这件衣服。
只是他想不通,“遗蜕”本是记载于一些奇门怪志里的书籍里,并不被历朝历代主流文化所认可。
但封建社会不一样,有一些人不舍得放下自己的荣华富贵,为了长生不死,什么生物科学都敢去尝试。
如此推断,小鬼子也不知道在哪搞到的尸体,带到这里研究,结果研究来研究去,没研究明白,自己还死了。
尸体虽然已经腐败,身上却还穿戴着一些东西。
吴道仁见我没事儿,他走过去给尸体来一个大检查,里里外外翻了个底朝天,边翻还不忘了向我们解释:“不好意思,职业病犯了,忍不了..。”
陈江南说:“挖人坟墓,毁人尸首,早晚得遭报应,你好好干你的古董买卖得了,何况咱们是来找长生宝库的。”
“宝库已经打开了,你也瞧见了,那是发电机,还有尸体,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就算有,我估计也被小鬼子搬空了…。”
吴道仁说到这儿的时候,我们几个同时沉默下来,彼此对视之时,近乎同时道:“当年小鬼子撤离东北,所劫掠的关东军宝藏,难道就是长生宝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