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前行的途中,阿珍突然停下来,就听“砰”的一声,一个巨大的泥土从天而降,重重落在我们面前。
突如其来的变化,使大家纷纷向后退了几步,在手电光照耀下,泥土中竟包裹着一具干枯的尸体。
“卧槽,上面好多这样的土块子!”我抬头看向顶端,手电照过去,头顶是一张巨大的蜘蛛网,并将所有的土坷垃黏在上面。
谁知我的话音刚落,在寂静的洞内,有着一声诡异的冷笑。
那个冷笑声很奇怪,如果用语言来形容,很像是一个人的嘲讽、不屑,甚至有几分得意。
我回过头,看向一旁的袁弘,说:“你笑什么?”
袁弘说:“我没笑。”
袁弘眉头皱起,“笑没笑我还不知道吗?”
他不像在撒谎,可是刚刚的笑声,的确是在袁弘这边传来的。我又问赖镇元,是不是你刚才笑的?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开玩笑。”赖镇元有些不耐烦,自言自语说:“我老外公记录过,说是大雪山之中有一条必经之路,称其为一线天,莫非是这里?”
我说:“刚才咱们过来的地方的确算得上一线,但真没看到天,对了,你老外公有没有写过这些蜘蛛网和土坷垃里面的死人?”
“我老外公..等一下。”赖镇元奇怪地看着我,忽然疑惑问:“张阳,你刚才笑什么?”
我疑惑道:“你是故意搞我?刚才我说你笑,你现在说我笑,都什么时候了 ,还有心思开玩笑。”
我的语气有了几分不悦,甚至可以说是变得严肃起来。
赖镇元盯着我的眼睛,“你确定刚才没笑?”
我自己笑没笑我还不知道吗?但还不等我开口,那种诡异的冷笑声一下子又出来了,我听见了,看赖镇元的表情显然他也听见了。
我们俩同时看向袁弘,袁弘说:“你们别看我,刚刚我也听见笑声了。”
现场只有我们几个人,难道是蒙眼武士?但赖镇元却说,声音不是他的方向所传出。
随即我想到阿珍,可她盯着蜘蛛网上的土坷垃,也不知道正在想些什么,我喊她一声,阿珍没理我,可这个诡异的笑声实在太过于奇怪,我们都不敢掉以轻心。
有这么大的蜘蛛网,还有一个又一个被结成虫茧的尸体,根本无法预料,黑暗中还隐藏着什么样的危险。
我又问阿珍,接下来该怎么走?
可没等阿珍说话,我又听到那个诡异的笑声。
赖镇元皱着眉头,蹲下身子说:“声音好像是在地下传来的。”
袁弘也跟过来,俩人一起挖了一下脚下的碎石,见阿珍没有任何反应,我也跟着一起挖,挖了不一会儿,就发现一大堆不规则的石头,唯独有一点相似的是,所有石头皆是平整光滑,有的还雕刻着古怪符号。
由于数量实在是太多了,根本没办法都挖出来研究,只随便捡了几个,握在手中的感觉很是有点滑腻,特别像是某种滑石,而上面的符号更像是象形文字,对于这种文字,我没有研究过。
不过赖镇元对于国内传统文化的研究,要明显高过我们几个人,他端详了半晌说:“这是‘龙’的意思。”
我也拿起来一块,每一个图案都是一模一样的,我说:“这么多石头,都写着‘龙’,当年的古人究竟要干什么?”
说来也是奇怪,自从挖出石头,竟再也没听见那种诡异的笑声。
我又问赖镇元,你家老外公的资料有没有写过?
赖镇元点点头:“当时在场的人,没有一个懂象形文字,当初我看到照片以后特意去学习的古代文化,所以我猜测,大山里面曾经埋着传说中的龙!”
说起“龙”,在象形文字中就已经有过记载,而且我不相信古人会去崇拜一个自己从未见过的生物,至于后代学者,有人认为“龙”是爬行动物中的鳄鱼,这是一件很扯淡的事情,除了象形文字以外,孔子也曾对弟子提到过“龙”,包括孔子被人提问,他和“老子”谁厉害。孔子就曾感慨,老子神龙见首不见尾。
如果是大号的鳄鱼,那把人比喻成“龙”,岂不是成了贬低别人的意思。
虽然没有之前诡异的笑声,可是我心里仍不踏实,经过长期的赶路,大家都很累了。
我主动去找阿珍,前面黑漆漆的,有着许多被掏空的隧道,但那些洞口大小让人尴尬,就算五六岁的孩子通过也很费劲。
接着,我问她接下来该怎么办?
阿珍说:“休息,还没有到时间。”
“什么时间?”我赶忙问。
结果阿珍又不说话了,她坐在角落里,眼神呆呆地看向黑暗。
我回过头,无奈冲着大家摊开手。
阿珍就是这个性格,谁也没办法。
于是乎,我们开始整理一下装备。
找到压缩饼干和淡水补充一下,我喝了点葡萄糖水,身体逐渐有了力气。
赖镇元也没有之前那么淡定从容,所以我怀疑他老外公留下来的资料并不全。
我觉得袁弘是道家中人,对这稀奇古怪的东西比较了解,于是我去问他,刚才的诡异笑声是怎么回事?
袁弘说他也不清楚,也许是所有人进入空地以后受到了某种磁场干扰,影响到了大脑感官神经,造成的某种幻听状态。
我心想,他一个道士还跟我俩破除封建迷信了。接着袁弘拿出了三枚铜钱,开始爻卦,等着袁弘爻完之后,我问他看出了什么?袁弘眉头微皱起,说:“竟然是谦卦。”
听他说完,我还挺纳闷,因为我多少也是懂一些易经。
六十四卦有吉有凶,唯独谦卦是六爻皆吉,于是我反问他,干嘛这么紧张,谦卦可是吉祥的意思。
袁弘把铜钱收好,沉思道:“我一个道士,怎么可能不知道谦卦是大吉,可卦随境动,当前所处的位置分析地山谦的卦象,乃是坤在上,艮在下,但我们现在就处在大山里,如果坤在上的话,那岂不是天塌地陷?”
这话是在理,可现在最大的问题,是我们不知道该怎么走。就算是原路返回,应该会面对那些鬼影,以我们的实力,活下去的概率很是渺茫。
我实在是没辙,就去找阿珍,寻思着和她沟通一下,一线天的峡谷内,除了巨大的蜘蛛网,还被黏年蛛网上的干尸以外,根本不存在通道,当前我们就是坐在原地休整,和原路返回两种选择。
赖镇元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嘲讽他,第一手资料是盗版的。
赖镇元还有点不太乐意,说我不懂,真正的秘境哪里能那么容易找到?
没办法,我只好去找阿珍,碰了她一下,说:“咱多少给个动静,大家都是奔着你来的。”
结果阿珍做了个“嘘”的手势,我只好无奈冲着众人摊开手,这里阿珍说的算,她是老大。
袁弘还在地下翻起土壤,过了不一会儿,他说:“我之前的猜测是对的,这里果然埋了一座城!”
我意外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袁弘认真道:“这些碎石的数量很多,在古代只有城墙、陵墓才会用这样东西,刚刚我的卦象证明坤上艮下,大地颠覆,正是倾覆所致,只不过千百年来,那座城已经被毁灭了。”
“你们看,这边还有陶土罐。”赖镇元挖出来一个黑乎乎的罐子,这种东西,我只有在博物馆的史前展览馆中见到过。
他把东西拽出来,上边还封着一张羊皮纸,年代久远的缘故,羊皮上写着的字迹已经模糊不清。
我几个人围过去,先是闻了闻,除了一股土腥味儿,也没什么特别的味道。而且它的分量很轻,晃动起来也没什么声音,但是能感觉到似乎东西在蠕动,但我能确定,这里面不是液体。
我说:“你老外公有没有写这东西是干嘛的?”
赖镇元说:“我老外公他们在一线天躲避雪崩,然后翻越大雪山,跟咱们走的路不一样。”
我说:“我怀疑你老外公压根儿就没去。”
“你不许胡说,我的资料都是真实可靠的!”赖镇元还挺严肃,但从始至终,所有发生过的事情,都与他老外公的资料关系不大。
可在我们说话的时候,一阵刺耳的冷笑声传来。
气氛一下子就安静了,大家彼此互相对视。
我说:“我没笑。”
“我也没笑。”袁弘也认真道。
接着,我们几个同时看向,地下的陶土罐。
赖镇元说:“是它在笑..。”
我轻轻拍了拍坛子,然后凑过去,仔细听着坛子里的动静,“卧槽,难不成这里面还真有妖怪啊。”
赖镇元轻哼道:“你不是憋宝人吗,怎么也不知道里面有什么?”
这小伙子看起来人模狗样的,没想到还挺小心眼,我说:“我是憋宝的,又不是捉鬼降妖..对了,袁道长,您可是专业的,这玩意儿怎么解释?”
袁弘认真道:“我们茅山派是东汉末年以后创立的,这个坛子的年代太靠前了,我不认识也是正常。”
理智告诉我们,在一个陌生的环境下,这玩意儿绝对不能打开。
谁知,这时候的阿珍忽然起身,他抬头仰望着头顶,说:“来了!”
就在他的话音刚落,头顶“哗啦”一声,我们仓皇躲避,结果赖镇元手没拿稳,那个坛子“咣当”一声,掉在地上,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