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沈越重生以来第一次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找到沈幼研之后要做什么呢?
沈幼研现在应该在读书吧……
自己十三四岁,那她就是十六七岁,那应该是在读高中了。
哎,学校……很陌生的地方啊……
沈越犯了难,作为“梦魇”最强的杀手,他除了杀人之外,所会的技能也是五花八门,就拿其中的伪装来说,单单最基础的社交技能就培训了不下一年之久,他会的语言种类更是有七八种之多。
可问题来了,理论性的基础知识他从来没学过啊……英语就罢了,语文?数学?
沈某人头大如斗。
要不……去沈幼研学校当个保安?这个稍微符合一点专业背景,保安,保镖嘛……
精神世界里。
沈老二望着穹顶发呆。
沈老三在半空中躺着,翘着个二郎腿一晃一晃的,他看了眼沈老二,出言嘲讽道:
“你别瞅了,他今晚不会睡觉了,你也赶紧洗洗睡吧……”
沈老二转身一脚踢在沈老三屁股上,神情不忿道:
“你说他是不是傻了啊!大半夜不睡觉,得着个天花板看,啊?”
沈老三翻了个身坐起来,一脸认真道:
“你懂个屁,老大这是想她姐姐了,不对,是想我姐姐了……”
沈老三的脸上有小星星冒出来了,一脸沉醉,他接着道:
“我也是有姐姐的人啦,以后不愁没人聊天了,好想现在就和她见面啊……”
沈老二无语了,他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沈老三:
“你确定他是把沈幼研当姐姐看?我们三个是一个人,我天天想的都是怎么睡她,怎么欺负她,他八成也这么想的……”
沈老三:原来老大是这么坏的老大……
天刚刚微微亮,沈越就从床上坐了起来,他一夜都没睡,脑子里净是些稀奇古怪的想法。
翻身下床,沈越开门来到了客厅,老白的房子虽然在郊区,可面积却不小,四室两厅,据说是他老爹给他买的,买的时候也便宜,放在十多年后应该能大赚一笔。
客厅还没开灯,沈越也没有急着去打搅老白睡觉,对方既然同意了会早一些带他过去,那他等会儿就是了。
而且,现在是五点半,确实太早了……
也没有开灯,沈越就在沙发上坐了下来,静静等待。
就在此时。
“咚咚咚!咚咚咚!”
剧烈的敲门声响起,像是在用什么东西砸一样。
沈越微阖的眼睛缓缓睁开,他皱了皱眉,还是起身走到门口,两门把手拧开了。
“老白……今天这么痛快给开门啊,我老婆没白疼你啊……赶紧整点钱……”
门刚敞开一条缝,一股酒气就扑面而来,门口的男人鼻头泛红,眼圈乌青,穿着邋里邋遢,蓬头垢面,一副烂酒鬼的模样。
他手里拎着一个二锅头酒瓶,半瓶酒水还在其中晃荡,他给自己猛灌了一口,推开沈越就想往里走。
可手刚碰到面前那人的肩膀,就被狠狠撞回,人往后退了几步,一个趔趄坐倒在地。
“你谁啊?”
沈越清冷的声音在楼道里响起。
男人的酒意消散了一点,揉着眼睛看了看门口站着的少年,又看了看门牌号,有些恼羞成怒地吼道:
“问老子是谁?老子还想问你是谁呢?”
他一屁股坐起来,抬起手里拎着的酒瓶指着沈越道:
“滚开,我找张小白那个畜生,再挡老子一下杀你全家!”
酒瓶横举,里面的流水倒着流了那人自身,更显狼狈。
沈越的眉头一下松开了,笑着抱起手臂冷眼瞧着他,一言不发。
男人被沈越眼神一盯,不知为何打了个寒战,但随即反应过来,对方不过是个小屁孩儿,狞笑一声,酒瓶子就朝着沈越的脑门儿上砸了过来!
“你踏马给脸不要!”
就在酒瓶快要接触到沈越的瞬间,少年动了,左手伸出一把攥住男人的手腕,然后,“咔嚓”一声,直接扭断!
几乎是出于本能,他的左手在抓住男人手腕的那一刻,右手已经握拳朝着男人喉结部位打去,拳风激荡,势若惊雷!
这一拳下去,这男人便是立即毙命的下场!
可在拳在半途,少年不知想到了什么,硬生生收了七八成的力道,变拳为掌,甩在了男人的右脸脸颊上。
几颗牙齿几乎是随着骨折声响一同飞了出去。
“啊!”的一声惨叫在楼道里响起,男人惨叫着横飞了出去,摔在地上捂着手腕,不停呻吟。
客厅里有急促的脚步声响起,老白匆匆跑到门口。
“怎么了!怎么了!”
老白拱开少年,走到了楼道里,一眼就看见了地上躺着呻吟的邋遢男人。
那个男人本来喝酒喝得醉醺醺的,可被沈越打了一顿,一身酒意也散得七七八八。
见着老熟人冲出来,他嘴里的呻吟声先是一顿,然后叫得更加撕心裂肺了:
“张小白,你个王八蛋,枉费老子和你兄弟一场,抢我老婆,还找人打我!畜生啊!”
他一边叫喊,一边在地上打起滚来。
老白慌忙蹲下,捂着那人嘴巴,他低声说道:
“别叫别叫,豆豆还在睡觉……”
那人见这招有效,声音更大了几分:
“哎哟喂,豆豆是我女儿啊!”
老白听他这么说,火了!
“放屁!她是晓红和我的女儿!”
……
走廊里,隔壁领居家的门打开了,伸出一个脑袋看着老白他们这边,是个中年妇女。
仿佛开了个口子,没过多久,走廊的门一扇扇打开,整层楼都被惊动了。
z国人爱热闹的本色在这一刻体现的淋漓尽致,大家刚开始还只是躲在门里看,可渐渐的,不知怎么就越靠越近,最终把老白两人围在了中间。
再给他们一人一块儿西瓜,那就是标准的吃瓜群众。
抱着双臂站在两人旁边的少年,显然也是被当成瓜吃的其中一人。
沈越旁边,老白蹲在地上对着躺着的人怒道:
“晓红明明是和你离婚之后才生的豆豆!”
那捂着手腕的男人哼哼唧唧道:
“离婚多久?我记得就四五个月吧……”
他用另一只手撑着坐起来,平视老白冷笑道:
“四五个月……哈哈哈……四五个月啊大哥……
说那么多干什么,有种你就拉着我女儿去做个DNA鉴定啊!看看她到底是不是你的种!”
老白梗着的脖子软了下来,他有些无力地瘫坐在地,低着头不再看那醉汉。
局面就这么僵持了下来。
周遭的议论声却越来越大。
“咋回事儿啊?那个躺着的谁啊?”
“我也不知道啊,我刚来……”
“好像是老白那个女儿,是他老婆和别人生的……”
“这他妈谁受得了!反正搁我我受不了!”
“不对啊……老白不是没老婆吗?”
“对啊对啊,老白这些年不都是一个人拉扯小豆豆吗?”
……
沈越站在一旁,看得眉头直皱。
回头瞟了一眼客厅的钟,少年清了清嗓子开口道:
“喂!那个谁,你要多少钱?”
地上那个哼哼唧唧的泼皮男人,见是刚才那个打他的小王八蛋开口了,哪肯轻易放过。
他现在反倒有些感谢沈越打了他,不然他还没机会狮子大开口。
“我手断了,要住院,要疗养,我跟你说,这事儿没完,你知道我是谁吗……诶?你有没有听我说?”
他说话的声音像是个破风箱,次次啦啦地说个没完,可门口站着的少年根本没听他说完,径直回了屋。
没过一会儿,沈越重新走了出来。
男人抬头一看,顿时眉开眼笑。只见少年的手里是两沓厚厚的钞票。
“够吗?”
沈越晃了晃手里的钱。
男人的眼神跟着沈越的手来回晃动,好多钱啊……
听少年问他,他回过神来,眼中贪婪之色一闪而过。
他咽了口唾沫,冷笑着说道:
“打发叫花子呢……这点钱也就够老子住两天院……”
男人滔滔不绝,沈越已经慢慢在他身边蹲了下来。
随着少年的动作,醉汉说话的声音猛的一滞。
他刚才只留意到了少年右手的钱,没有注意到他的左手,还握着一把匕首!
此时那把匕首被沈越两指捏着刀柄,拖着带动,匕首的刃尖就如同一条蛇一样,从他脸庞慢慢划过,最终在脖子处停下,笔直悬垂在喉结上方……
“我再问你一遍……”
少年自上而地凝视着醉汉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