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福全今日难得休息,他也老了,不可能时时刻刻跟着皇上,也要给下头的徒子徒孙一些机会,他也能喘口气。
今日他不当值,正在屋里数自己的家产呢。还得是贵妃大气,这金猪金兔都是她赏的,如今这些妃嫔虽然也会桃讨好他,但到底没有贵妃的大手笔。
皇上自认为贵妃还是如当初一般极爱他,张福全却看得很清楚。这些年不仅是皇上冷了贵妃,贵妃也冷了皇上,连汤汤水水也不送了,他这头睡都小金库来源都少了。
正在张福全暗暗可惜的时候,一个他最近颇喜爱的小徒孙在外头喊门。
“干爷爷,快出来,出事啦!”
张福全十分不爽,收拾好自己的那些财宝,打开门就重重地踹了那小太监一脚。
“出什么大事了。也值得你这样大呼小叫不成体统的!”
那小太监被踢得在地上滚了一圈,连帽子都掉了。但他不敢哭诉求饶,赶忙站了起来,凑过去,同张福全小声汇报。
“底下的小太监来报,西苑那头竟然养着个三岁小儿!”
张福全一听,觉得荒谬不已。西苑那头可是冷宫,被扔进去的都是些犯了大错的妃嫔,或是一点不受宠的小妃子,谁有那么大的福气生下小皇子。
况且,皇上这几年的身体状况他也是知道的。每每和小妃子做那些事的时候,都离不开药丸子,回回都是他亲手送进去的,是哪位命好的还能怀上孩子。
瞧着干爹思索的模样,那徒孙不着痕迹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收敛住自己愤恨的表情,心里头却忍不住骂老贱货。
他眼珠一转,自顾自地小声嘀咕。
“干爹,你说那孩子来路正吗?西苑那破地方,虽然没几个人,但要是有个胆大的侍卫翻了进去,我们也不知道。”
那小子一向爱把人往坏处想,看似在自说自话,实则处处指责那孩子不是什么好种。
“人家侍卫同咱们可不一样,是可以搞大女人肚子的!”
说到这里,他看似失落地低下了头,实则心里头十分解气。他自然知道张福全最大的痛点便是自己是个太监,没有孩子,也失去了男人的尊严。他偏要刺他最痛的地方,便是拉上自个儿也无所谓。
张福全闻言虽然恼怒,但又的确被提了个醒。是他想当然了,那孩子的身份的确存疑。不然为何不早点爆出来,而要藏着掖着自个儿养到三岁大。
此事非同小可,张福全也没有继续休息的心情了。他必须先把事情报给皇上,至于后头是惊喜还是怒火,他也不知道了。
既然这事情能传到他耳朵里,自然在后宫也传了出来。皇上还不知道的时候,贵妃便知道了,她先是怒斥了一番传播谣言的人。进而亲自去了一趟暗巷中,看了一眼那对母子。做完这一场戏,她马不停蹄地前往御书房,准备觐见皇上。
这一趟下来也是够累的,贵妃还忍不住同绿琴说笑。
“此事的主角并非本宫,偏偏最累的还是本宫。”
所有布局之人都带着一众紧张又恐惧的兴奋,他们知道,这件事足以让整个魏朝变一次天。
张福全刚刚同皇上禀报完,外头就传来了贵妃求见的通报。
皇上的脸上未见喜怒,而是挥挥手,让他们放贵妃进来。
贵妃进来后请完安,便同皇上说了早就准备好的台词。
“今日不晓得哪里传来的谣言,说是西苑里还藏着个三岁的小皇子。臣妾听闻此言,下令让他们去查,竟当真查出了一个孩子来,是西苑张采女于三年前诞下的。”
贵妃还一副很高兴的样子看着皇上。
“臣妾还亲自去了一趟西苑,那孩子虽瘦弱了些,但张采女养得还是不错的,臣妾瞧着眉眼之间倒是像极了皇上。”
不仅如此,贵妃还是十分明事理地提出建议。
“张采女既然诞下了小皇子,自然不该住在西苑里头。臣妾斗胆请皇上升一升张采女的位份,赐她一个好宫殿,让小皇子也赶紧搬出西苑。”
皇上闻言,倒是看起来高兴了些。
“贵妃瞧着,那孩子当真像朕?”
贵妃自然是笑着点了点头,她倒是真没有说谎。那孩子的确会长,眉眼间同皇上有些相似,但更像他亲爹。
“皇上若是不信,可将张采女同小皇子一并带过来,好好见一见,母子俩这些年日子也不好过。”
皇上自然觉得应当亲自见一见,便让人把他们娘俩带回来。
贵妃还在一旁继续做戏。
“说来也是臣妾的疏忽,管理后宫这么久,也没有发现西苑还藏着一个小皇子。”
说完,她还十分自责地抹了抹眼角。
“怀上皇子是多好的事情,也不晓得张采女为何要瞒着,娘俩这些年也不知道吃了多少苦!”
贵妃唱念坐打了半天,穿着寒酸的张采女和三岁儿子便被带到了皇上面前。
她怎么也不会想到,儿子不过是去外头捡了个球,便会被人看到,甚至让皇上发现。
这一连串的事情发生得太快了,贵妃亲自来探望她,她还没晃过神来,便有有人上门,将她和孩子带到了皇上面前。
这是除了选秀那一日,她第一次直面天颜。吓得连请安的话都说不出口,那个三岁的孩子也只会学者母亲的样子跪在地上,一句话也不敢说。
张福全很有眼色的将那个孩子抱了过来,让皇上能够仔细看清楚孩子的样貌。
张福全自己也看了一眼,这孩子的眉眼的确同皇上相似,或者说同皇家人相似。他暗暗松了一口气,还好不是最坏的结果。如今这样,也算是皆大欢喜了。
皇上看着那孩子,也满意的点了点头,不错,这个孩子倒是长得像他,同幼年的太子更是如出一辙。
贵妃瞧着也是高兴得上前将那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