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嗨,王爷!”
明烟有些尴尬地挥了挥刚刚擤鼻涕用的手帕。
温知许被楚燃扶起坐在床上,眸色沉沉地看着她,文乾正忙着给他喂水。
明烟见他不说话,试探性地往边上轻轻挪了一步。
然后她就看到,温知许的眼睛随着她的动作微微动了动。
“那个,我还有事,我先走了。”明烟说完,干脆果断地扭头就跑。
“明烟。”温知许喊了她一声。
十天没有说话,他的声音变得有点难听。
“你留下,我有话问你。”
听了这话,明烟只能认命地停下了脚步。
“你要是想问我那天为什么下手那么狠,我只能说我不狠的话你就要把自己撞死了。”
“从这个立场出发,我觉得我的行为没有问题。”
“当然,你的左手虽然黑了,可我有每天给你上药,掉了痂就能恢复如初了。”
“你身上那些骨折是你自己发疯的时候撞出来的,三指粗的栏杆都让你撞变形了,不骨折是不太可能的!”
明烟一股脑儿说了一大箩筐。
温知许听着只觉得好笑。
“辛苦你了。”他朝着明烟微微点了点头。
眸子虽然还是阴沉沉的,但嘴角却勾了勾。
见状,明烟总算是松了口气,让楚燃去外面守着后,便来到温知许的床前,将十天前发生的事情尽数交代了。
十天前,温知许完全毒发,续断雪兰已经没有了用处。
王府闭府谢客,文乾和明烟在密室里想尽办法治疗温知许。
但当天深夜,王公公却忽然造访王府,送来了一盒“灵药”。
经过文乾的辨认,确认那东西是母蛊血。
生死蛊完全毒发之际,只有母蛊血才能立刻让宿主恢复理智,璟帝送来那东西,至少证明母蛊的确在他手里。
“母蛊血,被我喝了?”温知许下意识问道。
明烟摇头,转身从医疗箱里拿出了一个盒子,递给温知许。
“我拿母蛊血养子虫了,这虫子养在母蛊血里很安静,跟睡着了没什么两样。”
“估计这十天来,皇宫里的母蛊也很安静,所以虽然每天王公公都要来看看你问问情况,但陛下没有任何动作。”
听了这话,温知许看着被她捧在手里的水晶盒。
片刻后,他把视线落到明烟脸上:“你为何要这么做?”
“啊?”
见她满脸迷惑,温知许想问她为什么换药,可话到嘴边却拐了个弯:“为何,要违背本王的命令,给本王解蛊治腿?”
温知许看着明烟:“你可知违背命令,等同背叛?”
明烟愣住。
温知许继续道:“谁也不知道控蛊之人能从母蛊眼中看到什么,你们拿什么保证,陛下不知道解蛊之人是你们?”
虽然是呵斥的话,但明烟却莫名觉得他好像是在担心自己。
“王爷放心,我们给你解蛊的时候连头发丝儿都没有露出来,就算皇帝能和母蛊共享视线,那也认不出我来。”
说着,明烟从医疗箱里拿出无菌服穿了起来。
隔着口罩,她冲温知许眯眼一笑:“你认得出吗?”
一旁的文乾也道:“王爷还误会了一件事,虽然这子蛊从您体内取出来了,但您体内的毒还有您的腿,都还没治好呢!”
温知许闻言看向他:“什么?”
明烟吸了吸鼻子,故作委屈:“就是王爷还没好呢,您想要自由行走,至少还得治上半年呢!”
她刚刚哭过,此时说话带着鼻音,透着一股令人怜爱的柔软。
这一刹那,温知许莫名想起了昏迷时候做的那个梦。
几乎是下意识地,他的视线落到了明烟的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