彧离把头蒙在被子里，悲伤地想他或许该走了。
房内烛火昏黄，书案上一片凌乱，写了字的纸丢的到处都是。
窗外寒风呼啸，一弯新月挂在半空，漫天繁星都仿佛在嘲笑他。
门被敲响了。
彧离从被子里探出头，空洞无神的眼睛看向房门。
“阿离，你还不睡吗？”
是从外头回来的陆双疑。
彧离眼睛一酸，感觉自己就要哭出来了，忙吸了吸鼻子，扬声喊道：“这就睡了！”
陆双疑在门外等熄了灯，笑道：“别看太晚了，明儿个还要入学考呢。”
彧离咬着被子不出声，眼泪哗哗掉：看到明天早上也背不出来了。
第二日一早，彧离拖着残躯爬起来，麻木地洗漱完收拾好自己上学要带的东西，面无表情地用完早膳，再行尸走肉般上了马车。
陆双疑站在一旁嘱咐挽月照顾好弟弟，受欺负了记得跟她说；又说让彧离在车上睡会儿，昨晚上半夜还在看书，眼下青黑一片。
挽月狐疑地看了看彧离，这些日子彧离看书都是和她一块儿，除了刚来那几天，小东西一直都不是爱看书的性子。
当着陆双疑的面不便说，等出了城，挽月才小声问道：“你昨儿个真看书看到半夜了？”
彧离垂着头：“我背不出来。”
挽月不解：“那点子东西有啥背的？”
彧离不想理她了，趴到车里用来小憩的小榻上，扯过被子盖过头顶。
“真睡啊？”挽月推了推他，“快起来，我跟你讲考什么。”
彧离噌一下坐起来，眼睛亮晶晶的：“你知道考什么？”
挽月把茶点从小案上拿下来收到一旁，拿着羊毫细笔写写画画：“翻来覆去也就那些，不难的。”
彧离委屈道：“早知道我就问你了。”
挽月无奈：“你做什么不问呀？我也不知道你学不会，还是殿下说你怕我才晓得。”
彧离一惊：“殿下什么时候说了？”
“用早膳时，”挽月想起来就好笑，“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和你说话也听不见。”
彧离撇撇嘴：“我怕给殿下丢人，可我确实记不住，明明背出来了，睡一觉又忘了。”
挽月促狭道：“许是在离河养坏脑子了。”
彧离叹了口气，乖乖地坐好听挽月讲题；其实他记得快，只是不多时就忘了。
陆双疑把两个孩子送走后就去了若水那，倒了杯茶忧愁道：“也不知道能考成什么样。”
若水笑道：“彧离那孩子看着不笨，还能被送回来不成？”
陆双疑叹了口气没说话，心想说不定还真送回来了。
若水走到她身后弯腰抱住她，佯怒道：“彧离来了后，你没事就陪着他，脑子里也只想着他。”
陆双疑懒得看他，面无表情喝着茶：“你自个儿捡的，现下又来闹。”
若水轻哼一声：“我瞧他那长相，倒是有几分像先生，捡回来哄你开心罢了，哪晓得你当儿子养。”
陆双疑垂眸轻笑，她没告诉若水，彧离那孩子灵识内有熟悉的印记，想来不仅仅是有几分像先生。
她的老师陆随陆先生，早年邪魔肆虐时战死沙场，生前常爱带着陆双疑来妖界离河畔小住，若水便是陆随曾教养过的小妖。
后来陆双疑因血脉存疑之故流放妖界，被月狼族族长收养，成年后回离河祭拜陆先生时意外遇上若水，从此便留在了嶙峋川。
若水见她走神，不满地在她耳尖叨了一口，恨声道：“想什么呢？和我在一块儿还想别人，不许想！”
陆双疑笑着躲开，她怕疼的厉害。
若水揽着她不松手，耍赖道：“那俩孩子都走了，今晚上不许回去。”
陆双疑无奈道：“死冷的天，不想脱衣裳。”
若水眼波流转，身形慢慢变了样。
陆双疑感受到贴着她的身体逐渐变得柔软，侧头一看果然是一张更加柔媚的脸，失笑道：“你做什么？”
“变成女孩儿你总是心软些，”若水撇撇嘴，“陪我睡觉总行罢？”
陆双疑没办法，只能点头答应，又摸了摸若水的脸：“你这样好看些。”
若水侧头亲在她手心：“谁想和你做姐妹？”
夜里若水缠着陆双疑毛手毛脚，总不肯安分睡觉。
陆双疑挣扎着按住他，气道：“你再闹我回去了。”
若水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躺好，委屈道：“你也就春三月黏我，过了春三月就嫌我烦。”
陆双疑看着他没说话，心想是不是要换个伴侣了？
她和若水的关系实属意外，只是若水性子好，二人也还算契合，而她年年春三月难熬需要雄妖一起渡过。
平日里闹着玩撒撒娇没事，但倘若他有了不必要的心思，再这样就不合适了。
若水猛然察觉道自己说的话有些越界，啧了一声变回男身。
陆双疑：？
她心觉不妙正想逃。
结果若水手脚麻利地脱了亵衣欺身压上来，一口咬在了她脖颈上。
“发什么疯？”陆双疑嘶了一声，想把他推开。
若水舔了舔牙印，哑声笑道：“想来今儿个是最后一次在我床上了，明年就要去找别人了罢。”
陆双疑无奈轻笑：“是我不好。”她过了春三月就无心于此，平日里两人老在一块儿，最开始的目的存在感越来越低，难免日久生情。
若水眯着眼欣赏她这张脸，半晌后不舍道：“你长得这样好……”
“我就知道你图我脸。”陆双疑配合地想解开亵衣系带，却被若水一把按住手。
若水勾了勾嘴角：“你怕冷就穿着，一样的。”
第二日一早，陆双疑睁开眼一脚把若水踹下床，咬牙切齿骂道：“混账东西！”
若水揉着腰笑个不停：“最后一次不得玩点花的？”
陆双疑浑身酸痛，衣服湿透了贴在身上，比不穿还难受。
她指着若水恨铁不成钢：“先生教你的东西你就这么用吧！”
若水笑的更大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