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多多用些饭菜”,真觉碗里已经堆得和小山一般高,赵长书却还是担心他吃得太少。
已是岁末,这半年来,赵长书陪着真觉养伤,每日过得相当的悠闲自在,个子也长高了不少,但是流云就没有那么好命了,早间刚从杭城回来,这会又被派去了京都。
“师弟,月底,我想回一趟典佛寺。”,真觉努力的咽下嘴里的饭菜,实在太多了,师弟还不停地给他夹菜。
楼风阁
“行,那到时候,我们一起去,有需要准备的,让柳叔给准备下。”,月底是真觉师尊的圆寂日,师兄定然是要回去祭拜的,当然他还有一些账,要找清通算算。
半年前,赵长书就开始筹划组建自己的情报组织,如今楼风阁已在京都立足,同时其他的分阁也在有条不紊地启动之中。
“师弟,你在为何事发愁?”,见赵长书紧皱着眉头,真觉问道。
赵长书:“师兄,那疯和尚为何一定要我上山?”
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赵长书。
真觉:“佛家讲随性随缘,老祖修仙道,实力已过筑基期,这世间再难有能与其比肩的人了”
赵长书:“师兄,不然我去问问他?”
真觉:“师弟,佛家讲原起原灭,一切皆是因果,老祖参悟佛法,定然也比我们更加清楚其中缘由。”
第二天,赵长书果然就准备上山,柳宏确实一万个不愿意,上次就是因为疯和尚,赵长书又受了伤,这才刚养好,他是不愿再让赵长书冒险,加上流云也不知道哪里去了,赵长书身边一个武力高强的人都没有,他是担心赵长书上山吃亏。
赵长书:“柳叔,你就放心吧,我去就回,不用带那么些人,就我和师兄一道就行了。”
柳宏真是太紧张,太担心了,呜呜咽咽地把家里的家丁都给带上,最后还是不放心,又想自己跟着去。
最后赵长书好说歹说,柳宏这才留在家里,但是家丁却一定要带上一些的,说的一些其实比一半都多,赵长书心想,若是那疯和尚动手,就是带再多也没用,但是对上柳宏那关切的眼神,还是不说了吧。
就这样浩浩荡荡的一队人马就出发了。
今日里虽然太阳高悬,但寒风凌冽,随行的家丁们虽然都穿着厚皮子棉衣,但依然抵不住冬日的严寒,出了城,赵长书便让留下马车,其他人都让回去了。
赵长书与真觉二人架着马车,也不着急,终于在晌午的时候到了西堂。
两人走进院子,老和尚倚在白玉树下晒太阳,也不嫌冷得慌。
真觉:“拜见老祖!”真觉恭敬地行了一礼,见赵长书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真觉轻轻地扯了一下他的衣角。
赵长书:“老和尚安好啊!”,真觉将头埋的更低了,师弟还小,老祖量大,肯定不会和他计较。
老和尚懒洋洋地伸了一个懒腰,这才从椅子上起身,也不搭理两人,直接回房里。
“把茶壶给我带进来。”随后从房里传来老和尚的声音。
真觉乖巧地给端着,赵长书心里虽然有疑问,想要好问问老和尚,但是一见到老和尚又想起他害过师兄,就不想给他好脸色。
“哎呀,等了那么久,茶水早就冷了,这时候,有杯热茶喝就好了。”,等二人进屋,就听到老和尚神态自若的说道。
赵长书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儿,这疯和尚又疯疯癫癫了,一是上次他与师兄独处,就发疯伤了师兄,这次断不可能给他这样的机会,二是,老和尚明显就是要支开他们二人中的一人。
真觉也想让赵长书喝热的,天冷,师弟身子孱弱,万是不能喝冷茶的,听完端着茶壶去烧茶去了,赵长书也不客套,顺势就坐在老和尚对面。
老和尚:“你终于还是来了?”
赵长书:“你想多了,就是来问你几个问题,问完就下山。”
老和尚:“你怎就知道,你问我就要回答你呢?”
赵长书:“你未必不想回答。”
老和尚:“你来就空手来的?”
赵长书心里狂翻白眼呀,你一个修行百年的了,给你带点贡品?
赵长书:“不算空手,准备了几个问题。”
老和尚:“哎,老僧活得太长了,遭人烦也是正常,连孩童都不尊敬我了。”说着还假装抹眼泪。
赵长书:“为什么一定要让我上山?”
老和尚:“想听故事吗?”
赵长书将双手放于桌上,一脸严肃地说道,“我已经不是孩童,你不必说些故事哄骗于我。”
老和尚:“哈,老和尚这个故事用心想了好久,你这打乱我的节奏,真真是浪费心血了。”
赵长书不接话,给了老和尚一个自行体会的眼神。
老和尚:“我老了,想找个弟子传他一些武功!”
说完还一脸真诚地看着赵长书,仿佛在说‘快相信我吧,我的目的就是这么单纯’,赵长书会信就怪了。
赵长书:“下一个问题?”
老和尚:“你问?”
赵长书:“为什么一定是要让我上山?”
老和尚:“我老了,唉,想收个徒弟就这么难?”
赵长书:“老和尚,一年前,赵家被灭门,我在昏迷之间,仿佛过了一世,所以你若是有什么不臣之心,想要挟持我对抗那位,那绝无可能,毕竟我在那位的心里,也没有那么重要。”
老和尚没有想到,赵长书竟然已经知晓自己的身份,能将这等亲密告知自己,看来他也已经知晓了自己的身份。
老和尚将手里的佛珠放在桌上,佛珠圆润透亮,一看便知饱经岁月沧桑。
老和尚:“你既然已经知晓,那赵家灭门的缘由,想必也知晓,你是萧氏的血脉,亦是与我同宗同源,如今皇帝糊涂,任由薛氏残害萧氏的血脉,我私心想要收你,传你功法,也不过是保住一点萧氏的血脉。”
这样的答案,赵长书心中早已经明了。
赵长书:“我有一个要求,你若是答应,我就拜入你门下,任你差遣。”
老和尚喜笑颜开,“我同意!”
此时真觉正好端着热腾腾的茶进门,仿佛门外的寒风都被隔在门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