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呸呸!”
童初颜气急败坏,越发觉得连景濯就是神经病。
还是没救的那种!
一会好一会坏的,想一出是一出!
她要叫步先怎么了?
步先也没少帮连景濯办事,从之前步先能自由出入王府,就能知道,连景濯自己对步先也是满意的。
那就是很尽心的咯!
既如此,她见见步先,又不是单独,也没有顶着王妃的名号再去花坊,到底有哪里不妥?
竟也值得连景濯如此气闷……
小心眼!
“王妃?”千舟匆匆跟来,才发现她坐在地上起不来,连忙搀扶一把。
童初颜拍拍身上的落叶,无奈道:“我肩头有伤,实在不好动弹。”
千舟干笑:“王妃无事便好。”
先前连景濯跟着童初颜,他自然退开,本以为王爷王妃会一道走,不想最后只有王爷独个儿回去。
又见王爷神色不好,还开口赶他出来……
得,还得由他回来接人!
童初颜自己也是尴尬,只能没话找话:“不是说明日一早就回去吗?行李都收拾好了么?”
千舟忙道:“王妃放心,太后多有庇护,早已命人来帮着打点妥当了,不会有差错。”
历来祭天大典,只有皇家子弟会带上女眷。
再要么就是武将家中的女儿,能行猎,个性又大方的,才能参与其中。
所以什么奴仆,实在是一概不敢铺张的,反正也就四五日,能自己来就自己来了。
若非童初颜受太后看重,什么行装车马,恐怕也要由她亲自去过问。
“对了,我出来这么久,大皇子那边怎么样了?”童初颜实在是没法安心。
那对母子,肯定已经记恨上自己,又受了这么大刺激,恐怕会因一时疯魔而愤怒出手!
她能不防着吗?
千舟知道厉害,低头在旁跟着,悄声道:“王妃尽可放心,属下一直派人盯着的,若有异动,会即刻禀告王爷和王妃。”
童初颜点点头,回首望向那边始终乱哄哄的营帐。
可千万得给她安生些,别再找她的麻烦了……
这一点,连贵妃可以明着告诉她。
不可能!
“母妃,母妃……”
大皇子被灌下几碗药,此时已经止了七八分的痛,瘫在床上哀嚎不止:“母妃,儿臣尚未留后,若这般下去,还如何争夺皇位?”
连贵妃脸色一冷,这么多人在,大皇子居然还敢如此大声地说话?
她挥袖赶人,底下的亲信,齐齐冲到营帐外面围着,不让任何人靠近。
“低声些!”连贵妃低喝,想起来也是火大:“谁叫你自己不争气,明明是去打猎的,却自己摔了,眼下,只怕旁人都在笑话你!”
“母妃……”大皇子委屈到不行,却只能哭。
眼见着连贵妃也没有多少怜惜之心,知道也是气得狠了,他也只能自己想辙:“母妃,去寻景王妃啊!她医术了得,定然是有法子的!她不愿意来,难道父皇还能不让她来给儿臣诊治吗?”
砰!
说到童初颜,连贵妃愈发火大。
不过把脉一会而已,居然就直接说这是医治不了的,分明就是不想管!
“她自是来过!”连贵妃脸色臭地堪比石头,咬牙低喝:“就是治不好了才走的!”
“不可能!”大皇子想也不想就道:“她不可能治不好,只可能是不想治!母妃,你去找她,你把她传来,或是去求求父皇,让父皇叫她来,父皇有命,她不敢不从!”
“行了!”
连贵妃低吼着打断:“此事,本宫自会给你好好谋算,且歇着吧!”
她起身便走。
本来还在看太子的笑话,没曾想,转眼竟又成了自己儿子的笑话!
这让她如何不恼火?
更可气的是,大皇子白白受伤,太子皇后当时都在营帐,怪罪不上。
宫尧也远在京城,更栽赃不得!
白受了罪,什么都没拿回来,让她如何保持冷静?
“贵妃娘娘!”
看到她出来,她的陪嫁绿柳立即冲上来扶着,满脸担忧。
这时候,大皇子还在里面叫唤:“母妃,母妃……”
连贵妃又气又心疼,最后咬了咬牙:“命人给他灌一碗安神药下去,好生守着,别让他在这个时候胡言乱语!”
“是,娘娘放心,奴婢会安排妥当的!”
急急忙忙地吩咐了,绿柳跟着连贵妃回到后妃营帐。
皇后的营帐在另一边,离得远,四下也没闲杂人等。
她低头进去,见连贵妃好不容易养起来的指甲险些掐断,忙上去拦着:“娘娘何至于此?大皇子这事,也不是再没希望了,天底下还是有神医的!”
“神医?”连贵妃红着眼冷笑:“天底下最出名的神医,就在本宫眼前,她却硬生生地当众拒了本宫!该死,本宫定要拿了她的双亲,逼他为我儿医治!”
“娘娘!”绿柳沉声劝道:“皇上还在这儿,这般行事,岂不是乱了咱们自己的阵脚?照奴婢说,景王妃未必是真的不肯给娘娘颜面,多半是有些难处的,又因着娘娘从前与景王妃有些龃龉,这才不肯!”
连贵妃心下一动:“你是说,她是觉得丢了颜面,在与本宫使性子,不过是希望本宫给她卖个好?”
绿柳轻叹:“奴婢猜着,应该有这缘故,不过大皇子可是皇上的儿子,景王妃也不敢如此使小性,在这种关头以此等事来威胁娘娘,多半是因着治疗咱们大皇子有些难,也不大敢在皇上面前夸下海口!”
话说的不无道理。
连贵妃也冷静了些,没错,暂时还不能太得罪了童初颜,必得等她找出治好大皇子的法子再说。
再来,便是真治不好了,将来,童初颜那般高的医术,也总有能用得上的时候……
“回宫之后,你在库房里找几样好东西送到景王府去,要好的,贵的,不要俗的!”她没好气地叮嘱:“凭它是什么好宝贝,只要能换回我儿一副完整的身子,给再多也是值得的!”
“是,奴婢知道。”
连贵妃深吸一口气,复又睁开:“本宫更忧心的是,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