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初颜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说实在话,她确实还算喜欢于问凝的性子,也愿意同于问凝交朋友,更愿意给这个大女主卖个好。
但是,关于于问凝复仇的事,她并不是很想插手。
最近她已经越来越深陷泥潭了,还成了臣子。
再陷下去,自己没把握能不能爬起来。
于问凝道:“我不逼你,你若愿意,自然是好,就算不愿意,我也理解。”
童初颜叹气,“帮你也不是不行,可你也得告诉我,到底打算做什么?”
“我想让他以为自己还有希望。”于问凝直言不讳:“将来,才能摔得更狠!”
“就这样?”
“就这样。”于问凝轻笑:“其余的事,你不必插手,看热闹就好。”
童初颜失笑:“早说嘛,害我以为你要干什么呢!这事也简单,我回去后翻翻医术,随口一提就够了。”
也对,按照于问凝对大皇子的恨意,是不可能这么轻易就收手的。
算算时间,也该到了于问凝主动出击的时候。
“有劳你了,往后不管去了何处,碰见好玩的,好吃的,都带给你。”于问凝拍拍童初颜脑袋。
童初颜无语凝噎。
没搞错吧?
现在大男主和大女主,都开始有把她当孩子宠的倾向了?
那么想要孩子,自己抱一个去嘛!
“明日就要回京了,我在京中留不了太久,恐怕没时间去找你。”于问凝意有所指。
她也是在告诉童初颜,她同样没时间去见连景濯。
“过段时日,自会有礼物送到你手中!”她又爽朗一笑。
京中的事,暂且不想了。
赶紧建好玉蝉女子军最要紧!
“礼物?是什么?”童初颜顿时来了兴致。
能被于问凝说成是礼物,还不是‘小玩意’的,一定值钱吧?
“收到就知道了。”于问凝无奈,忽而又努了努下巴:“回去吧,你还有伤呢。”
“唔。”童初颜点点头,一转身,才发现等着自己的是连景濯。
那也就是说,于问凝也看到了?
再回头,于问凝已经走了。
她挠着下巴,越发不明白。
大女主最近和大男主没什么进展,倒是大男主,对她忽然示好……
偏得有点离谱了吧?
连景濯看了一眼于问凝离开的方向。
他耳力惊人,一切都听到了。
那于问凝,为何非要这般折磨大皇子?
“明日回京么?”童初颜打了个哈欠。
下意识想伸个懒腰,却又牵动伤口。
连景濯按住她,蹙眉道:“方才定的,明日卯时启程,未时便能回到京中。”
“诶,又要骑马了。”
生活不易,小童叹气。
“太后吩咐,为你备了软轿!”连景濯叹道:“只是你如此得以厚爱,御鼎阁之事,更不能掉以轻心!”
“我知道!”
“另则。”连景濯又拉住她:“大皇子之事,即便不是你的过错,他们母子,照样会记恨于你!”
说实话,连景濯发现于问凝竟想利用童初颜,是有些恼火的。
于问凝这般贸然行事,她自己是不会有任何意外,可童初颜,却被推到了风口浪尖!
从开始到现在,经童初颜出手诊治的人,除了那次又急又险的瘟疫,鲜少有不好的。
如今,大皇子的伤势并不致命。
可好不了,就会彻底失去争夺皇位的资格!
不能开枝散叶的人,当不了皇帝!
而连贵妃和大皇子,正是因为无人责怪,才只能责怪治不好他们的童初颜!
童初颜心下一凛,顿觉后怕。
靠,这也能背锅?
不过,于问凝主动找她说明白,她是不记恨的。
而且于问凝也提醒她,让她给大皇子一个希望。
有了这个希望,连贵妃和大皇子,只会敬着她,哄着她,绝对不会动杀心!
“我知道了,此事,还得从长计议!”童初颜深吸一口气。
再仰头,脸上写满了迷茫。
连景濯只是担心她不知道厉害,倒不想她真的担惊受怕,“这就怕了?”
“也还好,你以前想杀了我,我还不是逃过去了?”童初颜单手叉腰,深吸一口秋意浓浓的晚风,“由此看来,我命大!”
“那你惆怅什么?”
“我是难过。”童初颜长叹一声,满眼落寞,“你说……”
连景濯有些心疼,正想安慰……
“我回京之后就要开始忙了,再也没机会去步先那里喝酒听曲了!”
“……”
连景濯:??
她竟为了没法再多见见步先而难过?
“滚回你的营帐!”连景濯低嗤。
童初颜翻了个白眼:“你想什么呢?对我来说,悠闲自在的时光可是人生一大乐事,步先那里虽然说出去不好听,却是个充满欢乐的放松之地,当古人压力那么大,我多去去怎么了?”
连景濯听她说这些就头疼,不过他也抓住了重点,原本已经冲出了好几米远,又转身走回来。
“你是说,你只是为了享乐,而不是为了见他?”
“嗯啊!”
童初颜认真点头。
下一秒,连景濯肉眼可见地态度便好:“走得动么?背你回去?”
这男人,属台风的吧?
一会一个样!
“好!”童初颜确实累,便也不客气。
而且背又不是抱,没那么暧昧。
“你喜欢享乐,大可以吩咐下去,多多给你寻些乐子。”连景濯大方道。
不就是听曲喝酒?
小意思!
“好啊!”童初颜晃了晃吊着的小腿,方才给大皇子诊治,连贵妃拦着不让走,站得都发胀了。
“记得叫上步先,我有几个曲谱,可以哼给他听,让他……啊呀!”
背她的人忽然就撒了手,结结实实摔了个屁股墩儿!
“嘶……”
她倒吸一口凉气,想撑着起来,右手又不能用力。
用了左手,都在地上爬了两圈,也还是起不来。
干脆两腿一伸:“把我拉起来!”
狗疯批,莫名其妙就又发疯!
说步先怎么了?
他成日里说于问凝的时候,也不见自己撒泼打滚的吧?
连景濯居高临下地看着,冷哼一声,就这么大步流星地走了。
走!了!
“喂!”
童初颜抄起一把枯叶扔了过去,反倒被吹来的秋风糊了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