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连景濯根本就看不见!
而只要童夏烟不说话,那连景濯又怎么能分得清,睡在枕畔的究竟是谁?
千舟假装迟疑,然而退开,让童夏烟走了进去。
一进了房,童夏烟就从怀里摸出一个纸包,把里面的迷香,尽数倒进香炉里。
连景濯摸索着虎口细细的银针,原来,童初颜让他防的是这个。
不过,区区迷香罢了,不刺银针,也影响不了他。
童夏烟下好了药,已经回来,柔弱无骨地靠在连景濯身上,还开始动手,拉着他要往床上走……
可走了还没几步,人就怎么都拽不动了。
“怎么?”童夏烟下意识地叫出了声。
再看连景濯冷漠的神色,想捂嘴也来不及了!
“我,我……”
她手足无措,全然不知该如何是好。
连景濯的眉眼,浮出一个清清淡淡的笑意。
而后,招了招手。
童夏烟眼珠子一转,明白过来了,就是说嘛,连景濯就算瞎了,也是一个男人,怎么可能拒绝得了,主动送上门来的女人?
她越发娇羞起来,却又迫不及待地靠了上去:“侯爷……唔!”
砰。
一声闷哼伴随着一声闷响,人已倒地。
“侯爷!”千舟进来,看了童夏烟一眼,方才还搔首弄姿,此刻人事不省地瘫软在地,只像是一坨烂肉。
“那属下就把人带走了?”
“嗯。”连景濯厌恶地蹙眉,顺着这两日来的记忆,不曾摸索,也准确地走到窗边,推开了窗叶。
难闻得很。
千舟动作很快,直接把昏迷的童夏烟抗在肩头,去找童初颜汇合……
……
这边,童初颜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和弯月一起拖出了一个黑衣壮男。
申如灵披着外袍,忧心忡忡地看着这一幕:“颜儿,要不还是把你父亲叫回来,让他处理吧?”
莫名其妙的,先是王丽姝跑过来送什么香料,是好闻,却令人发昏……
紧接着,童初颜又来了,二话不说给她扎针,还带来了两根线香,点在窗边。
不多时就又闯进去好几个黑衣男子,个个都身强体壮,并且还都不怀好意地窃窃私语,仔细听了才发现,居然是……
居然是受了王丽姝的嘱咐,深更半夜来找她的!
如此恶毒!
万一真着了王丽姝的道,那么她和童定安多年情分,便会就此化为泡影!
她申家,还有童家,甚至是童初颜的夫君连景濯,也一个都别想摘出去!
从此就要变成街头巷尾的谈资,成为旁人口中的笑话,更是要成为人人都能骂的……
无耻荡妇!
此等下场,申如灵甚至都不敢往深处想!
也幸好童初颜聪慧,发现不对劲,便做足了准备,带来的那两根线香,愣是连这些又高又壮的男人都迷晕了。
可是这种事情,哪里能是深闺妇人能干的?
就是该离得越远越好啊!
童初颜转头,认真地看着申如灵:“娘,你心善,旁人却未必愿意放过你,这次的事,若非我及时发现,一旦东窗事发,咱们母女会沦为怎样的下场,你可想过吗?”
“是,为娘知道,所以才要告诉你爹,让他来解决!”申如灵不是要就此作罢,只是认为这事太大,不该自己处置,“你爹知道真相,肯定会重重惩治二房母女的!”
“惩治?”
童初颜苦笑:“娘!咱们已经躲过去了,爹又能如何?究竟该怎么惩治,还不是要看二叔?可娘觉得,二叔会甘愿放过她们吗?还是高高拿起,轻轻放下,像往常一样?”
“可……”
见申如灵还想再说,童初颜越发强硬:“娘,她们想害死我们,如今,我也不过是想让她们自食恶果,若娘不赞同,那就快些去找爹,和他宿在书房吧。”
申如灵一滞,她怎么会不懂得童初颜心底的委屈?
就是她,也觉得委屈!
明明什么都没做过,却要被那对母女如此谋害,简直……
“刘嬷嬷!”她大叫一声,等刘嬷嬷冲进来,咬牙吩咐:“死死把守住门户,再叫上签了死契的下人,一起过来把人扛到南院去!”
童初颜欣慰一笑,很好,娘总算是愿意正面交锋了!
“王妃!”
千舟藏在暗处看了半天,时机成熟,便扛着童夏烟窜了出来。
认出人以后,申如灵吓了一大跳:“这又是……”
“二房小姐假扮夫人,想勾引侯爷!”千舟说得很直接。
“什么?”申如灵顿时暴怒:“她放肆!她们母女罪无可恕,竟还敢插足我女儿和侯爷?”
“来人啊!”
她忍无可忍地大吼:“二房是怎么对待咱们的,就怎么对付回去!一个都不准放过,一个都不准!”
没了心肝的无耻东西,真当她们好欺负?
等着吧,这次,定要让她们自食恶果!
……
第二天一早,天都才刚亮,忠心于王丽姝的巧娘,就满府叫嚷起来。
童定渠从睡梦中醒来,一抬眼,看到的就是自家大哥。
昨夜把酒夜话,兄弟两个都宿在了书房。
“吵吵什么?”童定安烦躁地起身。
“回大老爷、二老爷,二小姐不见了!”巧娘有些心虚地看了一眼童定安,又道:“二夫人也……也不见了!”
其实按照计划,巧娘是应该先和二夫人汇合,然后去找大夫人,顺便把整府的人带过去,好好看一场热闹。
然后,就又是童初颜那里的热闹!
这最后,才是打着寻找二小姐的旗号,找到侯爷那里,让全家都撞见那对露水鸳鸯,顺理成章地把婚事说定……
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早起来,南院里边空空如也,半个人影都没有,无奈之下,她也只好先自己找出来了。
怎么着,也得把二夫人交代的事情办成,才能论功领赏啊!
“好端端的,怎么人就不见了?”童定渠满脸的不畅快:“莫不是一大早,出去逛街采买了?”
巧娘面色一正,可不能再给大房那对母女时间了,不然一会都醒了,跑了怎么办?
“奴婢亲去问过了,家丁们都说,从昨夜到现在,还没人出去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