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谁掐我……”
童初颜只觉喘不上气,艰难地睁开眼,才发现一个眼睛上蒙着黑布的男子站在跟前,正狠狠掐着她的脖子。
身处的地方也有点诡异,特别像古装剧里才会有的卧房,什么都是木头做的。
还没等想明白,脑子里猛然一阵刺痛!
这么多乱七八糟的画面,都是从哪儿来的?
杂乱的记忆很快汇合——
她居然穿越进了一本古代背景的小说里!
这个要杀了自己的男人,是书中男主角连景濯!
战神将军连景濯,和大女主于问凝,一见钟情、情深似海,而后披荆斩棘,走向人间巅峰……
可她穿越的角色,居然是童初颜?
是书中只出现过几次名字的炮灰!
是被连景濯娶过来之后,便养在府中,从没碰过的发妻。
只因于问凝不喜,再加上丞相童家,被诬陷通敌叛国,便要亲手掐死的童家女子!
现在,就是连景濯误会童家害死了一干将士,害得他成了瞎子,正要杀了童初颜泄愤的那一刻!
难受。
身为中医,为了找药材爬到高山,结果摔下悬崖……
死就死了,穿成这种炮灰可怜虫是什么意思?
“等等……”
童初颜艰难地叫出声,连景濯却压根不肯理会,反而还加大力道。
这疯批男,是要生生把她掐死!
“你……淦!”
童初颜抓紧脖子上的这只手,用指甲拼命掐住腕部穴位,趁他稍有脱力,抓住他的手里用力一掰——
预料之中的咔嚓声并未响起,只是堪堪移开。
是自己的力气小,还是对方太厉害,连掰手指都没办法做到?
能动了,童初颜也不多想,身子向前一探,一把抓住连景濯的后颈,膝盖往前顶,借力把他的脑袋往自己膝盖上面磕——
先把他砸晕,然后跑路!
“嗯?”
连景濯有些讶异,像是没想到童初颜居然还能还手,眉心一皱。
童初颜都还没跳下床铺,就被一把捞了回来。
这一次,男人掐自己脖子的力道更大!
不会又要凉凉吧?
童初颜咬牙,医者能救人,也能杀人,都是他逼自己的!
不再多想,看准他左侧腰处有一团黑雾萦绕……
很好,上辈子,之所以能被隐秘传门看上,成为上古针灸术的唯一传人,就是因为,自己天生能看到人体暗疾。
这次穿越,居然也跟过来了。
那么连景濯左侧腰的位置,就是旧伤暗疾了?
“想杀我?我先送你去见阎王!”童初颜低喝一声,食指关节直取他的左侧腰。
可还不等得手,就又被他轻易摁住!
“唔!”
肩头疼得很,童初颜用力闭了闭眼,自己这副身子,实在羸弱!
“你还想杀了本将军?”连景濯眼前的黑布,已经在打斗之中掉落,露出俊逸无方的容颜,和涣散无焦的双目。
还有就是,几乎溢出来的杀气!
“取药来!”他冲着房门伸手,愤怒低吼。
哐!
一个亲卫推门冲进来,手上还抓着白瓷瓶,面无表情地打开,递到了连景濯手中:“将军,于家遣人传话,说,若是将军夫人已经暴毙,于老泰山便即刻进宫请旨赐婚!”
连景濯腾出手来,捏着童初颜的下巴,不由分说便往她嘴里灌:“可以去了!”
一语却双关!
童初颜可以去死了,那什么于老泰山,也能去宫里请旨了?
亲卫心领神会,立马退了出去,将军夫人暴毙,可得在府中上下好好交代一番。
而童初颜,死咬牙关,就是不肯咽。
身为医生,有什么毒药不认得?
此乃断肠散!
好啊,如此狠心。
那就莫怪她以其人之身,还治其人之道了!
连景濯只感受到,倔强的童初颜像是低笑了一下。
随即坚硬到几乎磕碎瓷瓶的牙关,忽而就卸了力道,一小瓶断肠散,尽数倒了进去。
终于知道认命了?
连景濯缓缓支起身子,轻舒一口气,不曾想,童初颜的垂死挣扎这般激烈,颇有些费力。
可还不等站稳,手腕处猛然传来一阵拉力,自己竟挣脱不得,被惯性所逼,不得已倒了下去。
尚来不及出力反击,侧腰旧伤忽然被痛击一下,童初颜也已经跨坐在他身上!
下一瞬,唇边忽而柔软下来,一股温热的液体被送了进来……
连景濯有些呆,这触感……怎么?
“咽下去!”童初颜低吼,抬起连景濯的下巴,轻轻一顶——
咕咚。
很好,为她悉心准备的断肠散,全数还了回去。
这次,换她起身,微微喘着气。
就算把断肠散吐出来了,毒性也还是在的。
她到处摸索,才发现头上居然还有个簪子。
拔下来在手掌心用力一划,又刺破指尖,逼出余毒……
浓浓的黑血溢出,直到脑子里一片清明,才长舒一口气。
再看躺在床上的连景濯,转眼之间,就已经虚弱到苍白冒汗。
若是就这么死了,好像也有些无趣?
童初颜低笑,敢折磨她,那可是要加倍奉还的!
而且,连景濯就算瞎了,皮相也确实不错。
另外,原主对于连景濯也似乎情根深种,心底那股执念久久不愿散去。
既然如此,那就给原主圆个心愿。
她眉尾轻抬,把玩着手里的簪子,抓过连景濯的手,眼也不眨地就刺了下去。
“唔!”
连景濯闷哼出声,毒性些微排出,身上轻快了不少。
可与此同时,心底一股前所未有的屈辱感,排山倒海般的涌了上来。
这个女人竟然敢!
“你放肆!”
“放肆?”童初颜笑了,手已经探进连景濯的衣襟:“我还有更放肆的。”
“你敢……你疯了?”
“如今才知道我疯了,唔,倒不算太晚。”
前世苦学医术,一朝惨死那么憋屈,疯一疯怎么了?
连景濯脸黑,可实在提不起一丝力气,只能冷声威胁:“本将命令你,滚下去!”
“气急败坏了?哈哈!”童初颜毫不客气地嗤笑:“别担心,好生伺候,不会让你死的。”
“你……”
砰砰!
“将军?”
门外有人敲门,或是察觉不对。
童初颜捂住连景濯的嘴,顺手摸到什么便砸了过去。
瞬间安静。
很好,春宵一刻,值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