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亲热被打断,夏藤快步走到窗前,拉开窗帘,一盏巨大的,孔明灯展露在两人眼前。两面红两面白的孔明灯,里面燃着一根白色的蜡烛,烛火随着风来回摇曳,却没有要熄灭的意思。孔明灯不停地拍打着窗户,一种鬼异的荧光包裹着整个孔明灯。
“我那天看到的就是这个样子的孔明灯。”惊鹊站在夏藤身后认出这个孔明灯就是那天出现在他们窗外后又化成灰的。
夏藤用灵力困住孔明灯,伸出手想要一探究竟,惊鹊拿出手机把孔明灯拍下来发到会馆群里问有没有人知道这是什么。
隔着窗户铁栅栏,夏藤的手只能触碰到孔明灯的边缘,孔明灯不停地在他们窗前打转想要逃离禁锢。孔明灯的触感和普通孔明灯没什么区别,只是夏藤的碰到孔明灯的几根手指指腹出现轻微红肿,夏藤看着起小红点还不停传来瘙痒的地方,眼底有些暗淡。
九点左右会馆还没有歇业,大家都在准备下班睡觉,看到惊鹊发的消息纷纷都在群里发表自己的意见。
奇一和绪地凑在一起讨论着孔明灯的出处,这孔明灯一面红一面白倒像是丧事和喜事凑到了一起。
孔宣面前坐着个长发及腰的大美女,美女带了个宽檐帽遮住了自己的大半张脸,只露出精致的下巴和一张烈焰红唇,不同于鹊仙的超脱凡尘的美,眼前的女人更多的是一种勾人心魄的媚。
孔宣看了一眼手机对着手机喃喃自语道“这是又遇到麻烦了。”
“什么?”美女歪着头想要看清楚手机上的画面。
“宁大影后,偷看别人手机壳是不礼貌的行为哦。”孔宣收起手机,反扣在桌面上。
宁柠耸肩无奈笑了一声,“孔老板,我觉得我们以前真的在那儿见过。”
“在哪儿?前世吗?”孔宣调慨道。
宁柠再次笑了起来“孔老板真会说笑,刚才是在看女儿发来的消息吗?”
孔宣默认,只想早点脱身“宁影后还是早点回房间的好,要是被人拍到有会被传绯闻了。”
“你可真没意思。”宁柠说着起身往楼上走。“孔老板你可要藏好自己的尾巴,可别露出来喽。”
孔宣:“我又不是狐狸,怎么会露出尾巴呢,宁小姐晚上睡觉关好房门,可别被山里的精怪掳了去做老婆。”
宁柠停住脚步回头笑着说道“孔老板我给你做老婆好不好?”
“无福消受。”
“不知好歹。”
宁柠不再搭理他,径直向自己房间走去,她手腕缠绕的紫玉佛珠有一颗从进入旅店后就一直发出微弱的荧光。
候先走过来揽住孔宣的肩膀“没想到啊,一把年纪了还能走桃花运。”
“去去去,别拿我打趣,你把她带来干什么。”宁柠是候先带来的,美名其曰带老朋友来感受山里的气息。
“我这不是做了她经纪人吗,她这几天状态不好想来想去想到会馆里的风景不错,带她来这散散心。”候先的本来打算让宁柠亲近自然,忘掉烦心事,谁知道她一来会馆就缠上孔宣了呢。
“那几个费头子都去清河了?”候先看不到会馆内部群里的消息,只是听会馆里的妖精说夏藤和惊鹊去了清河,腊梅和云石后来也跟着去了。
孔宣没否认,但也没说他们去那是做什么的,只是说夏藤家族里的人要闹事,他们不得不回去一趟。候先知道夏藤的身世,他先是叹了一口气,又感叹他们四个的情比金坚的情谊。
“什么情比金坚,只是不想干活趁机偷懒罢了。”孔宣往后院走去,候先识趣地没有跟上去,会馆后院是他们的私人领地,他们也没那个探究别人生活的情趣。
旅店收工,除了值班的妖精其余人都在后院小厅里围着,对着惊鹊发的图片指指点点。
馆长坐在中间,面前的笔记本电脑屏幕上展现着惊鹊发的图片。
孔宣...这真是闲的没事干开始没事找事了?
“你们讨论出什么来了吗?”孔宣找了个板凳坐下,想听听这么兴师动众的会议讨论出什么重大消息来了吗。
“这个孔明灯会蜇人,有毒。”奇一最认真,他手里还捧着一个小本本。
“你们怎么知道的。”
“夏藤在群里发了。”
孔宣...就是什么都没讨论出来呗。
“这个灯笼上邪神的东西。”慌慌开口,成功把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过去。
“邪神,是那个吸人阳寿的邪虫吗?”
“慌老爷以前见过邪神,应该没错。”
“慌慌,你能确定吗?”会长问坐在门槛上的慌慌。
“应该没错,那根蜡烛我之前跟着玄门灭邪教的时候见过,看起来很普通的蜡烛,其实燃烧的是人的七魂六魄。那群邪教徒会选定一个目标,把他的命格强行和这根蜡烛混合在一起,蜡烛不灭代表那个人还活着。”树精慌慌打开惊鹊新传来的照片,上面是蜡烛的特写。
“可也没听说过蜡烛会系在孔明灯上乱跑啊?”孔宣还是对此说法存疑,但现在也没用别的方法,他们又不能亲自去清河帮他们。
“邪神的本命蜡烛一般会挂在高处,传言这样邪神就可以看到下方的场景,说不定这是邪神出游呢。”孔宣打趣道,尤其在这里干着急倒不如放宽心。
“也许是跟其他妖精合作了吧。”沉默许久的馆长突然开口,孔宣挑眉想他看了一眼,但被馆长避开。
“说不准,反正邪神自己不能出来自由活动,肯定有人在帮助他。”
惊鹊看着慌慌发的一大段话,把手机给夏藤看。
“我们跟着他,看他究竟要到哪里去。”夏藤打定主意,收起禁锢孔明灯的灵力,孔明灯果然开始远离窗户,逆着风飘走。
惊鹊和夏藤下楼跟着孔明灯翻过屋顶,引来不少狗吠声。
云石听到动静,打开窗户正好看见夏藤和惊鹊翻上别人家的屋顶,云石关上窗户不让风声进来。他悄手悄脚地走到腊梅房门前蹲在门前什么也不做,腊梅躺在床上查看她买来的关于蛊寨的消息,本来不想理他,但门口的吐息声实在扰心扰神,她走到门前打开门。云石重心不稳没了依靠躺倒在地上,云石抬头看到腊梅一张你最好有事的表情。
云石尴尬笑了笑,从地上爬起来。
“你有事?”腊梅倚着门问他,表情不悦。
“惊鹊和夏藤出去了。”云石说完这句话就停住,一双小鹿眼眨巴眨巴地看着腊梅。
“怎么,你都来到这儿了馆长还派给你任务了吗?”腊梅不为所动,一脸冷酷地说道。
云石摇头“他们跟着一个巨大的孔明灯。”他拿手在空中比画,想让腊梅知道那个孔明灯确实很大。
“然后呢?”腊梅压着火,不知道他在她门前废话这么久的目的是什么。
“我害怕,能不能...”
“不能。”腊梅没等云石说完就拒绝“他们还会回来的。”
“等他们回来我就回自己的房间,我真的害怕。”云石扒拉这腊梅的房门,一条腿不停地试探着往里伸,他连房间里的窗户都不敢开,鬼知道他有多害怕。
“天天怕这怕那的你这就是心理作用。”腊梅拗不过他,只能让他进来。“一会就离开啊。”
云石熟练地坐在梳妆桌前乖乖地点头。
惊鹊和夏藤一路跟着孔明灯来到吕梁家门前,孔明灯飞进吕梁家小院里落在屋后没了踪迹。惊鹊和夏藤站在吕梓涵家房顶上,看不到吕梁家屋后的情况,夜深人静之时一切动静都显得格外明亮。
除了不远处的小清河哗啦啦的流水声夏藤还能听见吕梓涵打电话的声音。“小雨,你不知道吕安绪今天有多吓人,我爸爸回来说吕安绪做梦梦到山上水潭底下有无具白骨,我二爷爷和我爸商量要明天上山抽水池。啊,你明天不出来了,我也不出门了,等这几天过去再说,对,他们明天上山,也找你爸爸了,哈哈哈,许诺你个胆小鬼咋和狗睡一起。哈哈哈,小心明天身上爬满跳蚤。”
“他们明天要上山抽水。”夏藤和惊鹊说道,他们在屋顶上坐下来“我们明天也去看看。”如果真如鱼头妖精所说,那个住在水底的女妖肯定会在明天露面。
吕梁家出现本不该出现的水藻,现在孔明灯又飘到吕梁家后院,吕梁家里有什么呢?神秘失踪的一家三口,神秘的女人的衣物,这里面又和邪神有什么关联,一个巨大的密云笼罩在这个看似简单的小村庄上。
“你父母当初决定来这里定居也是看中这里波诡云谲的情况吗?”惊鹊想不出这些事情中的必然联系,但她还没忘记山上拿出更加诡异的石头阵。
“有趣的地方总是会吸引他们。”夏藤看着惊鹊,黑夜中惊鹊的长发随风飘扬,夏藤把长发别在惊鹊的耳朵上。“我们现在回去吗?”
“回去吧。”惊鹊转身,看到立于风中的女人。
夏藤抓住惊鹊的手,看着五米外的女人。女人宽松的裤腿贴着小腿,长身玉立跟白天那个干练的农村妇女还有有一定的区别。
“夫人也喜欢大半夜出来闲逛啊?”惊鹊率先开口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面前的女人。
女人一笑,黑暗中看不清表情,却也没有想象中的嘲讽挖苦反而对着惊鹊的名字评头论足起来“你和那个女妖一样,明明和鹊类没什么关系却喜欢在名字里带个鹊字。”
“要不然呢,你给我起个好名字,听说玄门中的人起名都是一绝。”惊鹊毫不客气的反击过去,郭齐全明明说过她在意的只是两个女儿,只是现在这是做什么。
“既然在这里遇到你们那就免得我再跑一趟了。”小风妈妈把手里的布包递给夏藤。
“这是什么?”布包里只有一本相册。
夏藤看着女人捋了捋自己的长发,白天她的头发明明没有那么长。
“这是小雨他们几个孩子从吕梁家拿出来的,几个孩子胆大,进去寻宝结果发现了这个,我也不知道这里面有什么稀奇之处,但他们拿出来肯定有他们的道理。”
“你给了我们小雨不会发现吗?”惊鹊突然看不懂眼前这个女人了。
“他们扔到垃圾箱里了,我给捡回来了。”女人对此毫不在意“村子里还有虫的存在,极大地可能是一条可以孕育子体的母虫。”
“你为什么告诉我们这些?”夏藤问她,不明白她的能力明明在他们之上却要借助他们的手来解决威胁她女儿的东西。
“我一出手,以前的那些仇家可就寻着味来了。”女人说完又回头说了一句及其不寻常的话“帮我替你母亲带个好。”
她说完这句话就离开了屋顶,现场一个两个孤儿也不知道她这句话是对谁说的。惊鹊打了个寒颤,往夏藤身边靠“她是对谁说的啊?”
夏藤摇头“不知道,我们先离开。”
刚走进客厅,雨滴就重重的砸到地上,云石从楼上听到声音一路狂奔下来,腊梅给他讲了半天的鬼故事,云石想看见救命稻草一样抱住夏藤。
“啊啊啊,你们可回来了,再不回来我就要死了。”
“怎么了?腊梅有欺负你了。”
“谁欺负你了,明明是他自己胆子小不经吓,两个鬼故事就吓得屁滚尿流。”腊梅从楼上下来,“有什么发现。”
惊鹊拿出那本相册“感谢夫人爆装备。”
夏藤把孔明灯的事给好奇宝宝云石讲了一遍,腊梅一脸淡定像没事人一样。
“你怎么好像早就知道的样子?”云石戳了戳腊梅。
“你是不是又把会馆群给屏蔽了。”
“他不是屏蔽了,是因为废话太多被馆长给踢出去了。”惊鹊有幸目睹这一切成为见证人,只是没想到至今还没人把云石重新拉进去。
相册里都是吕梁一家三口的照片,到最后还有吕梁儿子和女朋友的照片,只是,照片上的女孩脸变了样。
惊鹊指着两张照片上揽着男孩的不同女孩“吕梁谈了两任女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