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一时间沉默下来,夏藤的手搭在门栓上,不知道这个门该不该打开。
惊鹊察觉到气氛的凝固,开口道“我这只是提前预知一下危险,并没有乌鸦嘴。”
“我倒觉得精确的话挺对的。”腊梅开口“万一那个大竹笋出来我们却一点也看不到,很吃亏的。”
夏腾心里无语,按照正常剧本,他们打开门就能看到那个大竹笋,正摇摆着触手等着他们。
夏藤深吸一口气,做好战斗的准备,一下子拉开门。门外面照样是雾茫茫一片,寂静的没有一点声音,夏藤松了一口气。
“我们就停在这。”夏腾带着他们来到一条小巷,四个人背靠着围墙停下来。
“我们一共遇到了八个翻版妖精,还有一个会说话的没有出来。”惊鹊想着那个贾云石,按照正常来说,他们再次进入空白地带,如果感受到他们的存在,那个假妖精一定会出来。
话音未落,周围的浓雾逐渐变淡,就在几人以为这次的浓雾将要散去时,一个人影从浓雾中走了出来。
亮眼的红色冲锋衣,上面的反光条在光的反射下显得格外耀眼。
腊梅看见来人低声在几人耳边说道“这款冲锋衣真不错,这么大的雾,反光条都能反光。”
“我去,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在这里打广告。”惊鹊看见来人,刚放松下的心情,又提了上来,手里的刀举在身前。
“那个人是假的。”云石突然对他们说了一句。
“废话,你站在这里,对面那个人不是假的,难道你是假的吗?”惊鹊说话间和云石拉开距离“我倒觉得你说这话是心里有鬼。”
夏藤和腊梅听见精确的话,也往前走了几步云石拉开距离。
“喂,你们…”云石现在是欲哭无泪。
几人分散站开,但手里的武器都对着迎面走来的云石。
随着云石的靠近,周围的浓雾也在渐渐变淡,最后只剩下薄薄一层浮在空中,抬眼望去,面前所有的事物好像蒙上了一层朦胧的纱,飘渺梦幻,看不清,抓不到。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惊鹊开口问他,“几次三番欲要加害我们。”
对面的允许听到惊鹊带有询问的话语,露出委屈之色“鹊儿姐,我是云石呀,你们进来,难道不是为了找我吗?”
云石想要靠近,被惊鹊挥出的刀风拦住。云石不可置信地站在原地,不明白惊鹊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夏藤伸脚踢上陨石的膝窝,云石吃痛单膝跪在地上,他扭过头去看夏藤,以为他听信了对面那个妖精的谗言要对他出手,被夏藤按住头。
“蹲下别动。”
云石听到夏藤开口,隔着面具看不到他脸上的神情,只能依言照做,蹲下不再动作。
夏藤看着眼前那个哀嚎的陨石,和平时云时耍赖时的表现一模一样。不过…现在的他们脸上都带着面具,先不说他能一眼认出他们,就说空白地带里光他们就遇到了八个和他们一模一样的妖精,云石在里面呆了这么久,不可能一个没遇到,既然遇到过和他们一模一样的妖精,还能一眼认出他们,除了那些妖精的同伙,还有什么人?
精确从一开始就不相信眼前这个云石,“什么云石?我们不认识。”
“我们是从银雨乡出来的妖精,你在这是来阻拦我们的吗?”惊鹊开口,开始胡编乱造。
腊梅不跟他废话,提着剑直接冲了上去,就在靠近的一瞬间,假云石突然消失在原地。腊梅提着剑不敢放松,云石看着消失在眼前的假云石“他变成白雾…融合在一起了。”
腊梅提防着四周,慢慢退回到他们身边,云石扶着墙站起来,突然背后一只手拉着住他的胳膊,另一只手伸手就要在他脸上的面巾。
夏藤眼疾手快把已经搭在云石脸上的那只手砍掉,把云石拉过来。
“没事吧?”
云石摇摇头,顺手把脸上的面巾固定住“没,没事。”就是差点吓死他,魂都要吓跑了。
“他能和这些雾融为一体,大家小心。”惊鹊大喊出声,猜出他是什么妖精。原来是物幻化成的妖精,怪不得可以随便改变形状,只是不明白他的目标为什么是云石。
“哈哈哈哈。”空荡的环境中突然发出一阵大笑,四人背靠背防御着。
“带我出去,带我出去。”假云石现身,一双手掐住云石的脖子,以为自己胜券在握伸手扯下云石面巾。
“哈哈哈哈哈,我马上就可以出去了,我就要离开这个鬼地…”假云石话没说完,被嘴里的鲜血呛住,他低头向下看去,一把雪亮的刀从他腹部刺进来。
惊鹊抽出刀,假云石也随即倒地,他躺在地上抽搐伸出双手拉住云石的脚腕,云石愣在原地一时间想不起来挣扎,腊梅上前一脚把地上的假云石踢出老远。
他瞪大眼睛看向他们四人,他好不甘心明明这次是离成功最近的一次,现在却要这么轻易的死掉。
假云石在不甘中咽下最后一口气,白雾在他身边盘旋好似在哀悼,最后又慢慢散去。
惊鹊看着眼前的一幕心里有万般疑惑“他说他想出去,什么意思?”
夏藤摇头“我们也许可以去问问琉夏和鹊仙。”
“什么留下?”云石从惊恐中反应过来“谁要留下来?”
“是鹊仙以前的朋友琉夏。”腊梅说道,伸手碰了碰云石“你怎么了?”
“我刚才脑子里好像闪过了一些不属于自己的记忆。”云石愣愣的说道,有一瞬间以为自己是被夺舍。
“什么记忆?”腊梅问他。
云石回忆着“一大堆人马从一个门里出来,走在一片白茫茫的地方,对前方的人手里着一把黄色的灯笼,然后从雾中穿出一个小女孩,领头的人跟小女孩说了什么,便带着她一起走。”
云石说完朝他们点点头“就这些,但我听不到他们说什么,就好像是在演一场默剧。”
“是不是你之前看过什么小说里面的情形?”精确双手抱臂围着云石绕了一圈“难不成以银雨乡的血脉觉醒了。”
“谁知道?反正就是刚才突然在我脑海里闪现一下。”云石挥了挥手那些扰乱他心神安宁的想法全部挥出去,反正他不想就没有什么东西能扰乱他的心,他的心可是像石头一样坚硬。
白雾散去,他们从空白地带里出来,果然,除了第二次他们是从夏藤家里直接穿进森林,这两次他们都是在原地出来。
白雾散去,他们栽下脸上的面具看清眼前的场景,他们在小风家旁边的胡同里。
惊鹊转身和站在胡同口的小风爸妈对上眼神。
“卧槽。”惊鹊说完立马用手捂住嘴,呸呸呸,又说脏话。
“几位的瞬移玩的挺溜啊。”小妈妈站在原地凉凉开口,语气里带着提防。
“啊哈哈哈哈。”惊鹊尴尬的直挠头。
小风妈妈站在巷子口,看着这四个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的人,他们手里提着的灯笼上散发出的气息,绝不是他们这几个小妖所能有的,小风妈妈心里疑惑,摸不清他们想要做什么。
“得亏是让我遇到了,要是让村子里其他人遇到,找个二流子道士把你们当成妖精,一把火烧了你们家可没地说理去啊。”小风妈妈看似好心的劝说,但语气里的威胁三人都听得出。
云石傻傻的站在原地“为什么要把我们当妖精?我们本来就是妖精啊!”
“啊。”
腊梅一巴掌呼在云石头上,发出一声闷响。
“小朋友倒还挺诚实。”小风妈妈脸上带着笑,但怎么看怎么阴深。
“嘻嘻嘻。”惊鹊现下除了傻笑,根本找不到什么话。“意外意外,这次真纯属意外,小孩子法力不稳定,还请见谅。”
“呦,是吗,那可得小心,要是下次再一个不稳定,直接跑到别人家里去了,那可真是有嘴说不清呀。”小枫妈妈阴阳怪气的说道。
里面的四人组…幸好刚才出来。
小风妈妈对几人阴阳怪气的一番,但旁边的小风爸爸只是站在原地,并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他们家防护好强。”走出快二里地,身后的式神才没有继续跟着他们,腊梅得了缝隙便开口说道。
门口一颗桃树,腊梅路过大门时往里瞅了一眼结果发现,门里还栽着一盆大铁树。然后摘着两颗银杏,大门侧墙底下还有一排竹子。
这村子里到底有什么东西让一个术士怕成这样?
“估计是有孩子的原因吧。”惊鹊注意到他家门口摆放的辟邪物,估计家里面也别有乾坤。
“真要怕孩子受到伤害,就应该搬家了。”下藤开口“估计是有些东西,但和他们不搭边,那两个人绝非等闲之辈如果真有什么危险,一定不会在这里呆这么多年。”
“也许是躲避仇家追杀呢。”云石把自己的猜测说出来“他们两个这么厉害,万一在别的地方惹到什么人,做这些是为了防他们仇家的也不无可能吗。不过,他们两个真有那么厉害。”
惊鹊点头“起码是大家族里的人,不过隐姓埋名到时也不知是为何。”
“算了,别想这么多了,井水不犯河水,我们只要不招惹他们,他们跟我们也只是同村里的邻居。”
“我们现在回家吗?”腊梅问道,天空还飘着小雨,他们从出了空白地带,就一直在雨里淋着。
“先去吕梁家把我们的伞拿回来,还有就是,我们刚才在那里发现的东西,不知道有多少是真实的,有多少是空白地带,还要再去确认一遍。”吓得心里总觉得吕梁家有一股说不出来的奇怪感,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村子里剩的人本来就不多,外面还下着雨,更没有多少人愿意出来,倒是有零零散散的人在大门底下打牌。
看到四人在外面淋着雨,他们的统一回复都是:找狗。
村民,啊,那条狗对他们的感情真深啊,连伞都不打冒雨找狗。
三人再次来到吕梁,他们的伞还完好无损的挂在窗台上,外面的一切都没有变,井檐上那个枕头还安然无恙的躺在那。
“我们就是在打开这扇门的时候进入的空白地带。”夏藤打开门,里面已经不是那副古色古香的房间摆设,而是现代风格的装修,不过里面的家具确实都是全新的。
惊鹊打开衣柜门,衣柜上的塑料膜都没有撕开。
“你们快来看。”惊鹊把几人叫过来,衣柜里挂着几件女人穿的裙子,除此之外没有别的东西。
“怎么了?”夏藤看着几条裙子,看不出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你们看这儿。”惊鹊指着裙子领口一根极细的一根针。
这跟针不是普通的针,是用法力幻化出一般人发现不了。惊鹊把银针拿在手里,注入法力想要得知是什么东西把它放在衣服上的。
“是妖精。”惊鹊收齐灵力,在银针上感受到了妖精身上的灵气。
“妖精。”夏藤拿起那根银针,放在鼻子下“一股洗衣液的味道,是和这些衣服一起洗过。”
“这些衣服是谁放这儿的?”腊梅看着这些裙子,是那个吕梁儿子的未婚妻。
“不知道。”夏藤把银针又插到衣服上,和妖精扯上关系,吕梁一家的失踪看来没那么简单。
“这件事我们还管吗?”云石问道,现在他已经不知道他们来这个地方的目的是为了什么。
“不关,一天天忙的都快成狗了,还管这些乱七八糟的事。”腊梅没好气的说道,没油水的事她才不干。
“狗怎么了。”夏藤最听不得腊梅侮辱狗“猫就是矫情。”
“你…你把这件事调查清楚啊。”
“我就不去。”
“你…”
云石见他俩要吵起来立马站到一旁看戏,打起来打起来。
不过两人没如他的愿,吵了两句就停下来。
“他们搬了新房又把新家具放在老家里,还只有这间房间里的家具是新的。”腊梅走到院子里,打开偏房看了一眼,里面应该是吕梁儿子的房间,家具都是旧的。她爬在窗户边对着里面的人大喊“这间房间里觉得住着一个人,还是女人,而且不是他未婚妻。吕梁儿子房间里有两个人生活的痕迹,他衣柜里有女人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