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焕躺在床上一点都不记得他是怎么从陈列家回来的,也不知道他这一下午做了什么。村长见儿子没什么事,便想着去夏藤家坐坐,他去厨房拿了两条腊肉往兜里踹了二百块钱就出门了。
“你能看出崇焕怎么样吗?”回去的路上夏藤问惊鹊。
“感觉只是受到惊吓导致的惊厥,但他不记得下午的事就很奇怪。”惊鹊总感觉这事没他们看到的简单。“崇焕是到过陈列家才出现不对劲的,那问题的关键还是在陈列家我们要不要再去看看。”
“嗯,崇焕的性子不是那种一具干尸就会把魂都吓没的,陈列家应该有我们没注意到的东西。”路过陈列家,两人站在路边远远的望着,这个村子真是一天都不让人安宁。
“哥哥姐姐好。”一道稚嫩的声音响起,两天转头看去,是小风两姐妹。小风手里拿着两根火腿肠朝惊鹊两人甜甜的笑着,姐姐手里拽着小风的衣服见状也朝两人点了点头。
“你好呀!小风。”惊鹊朝小风摆手,把从村长家拿的糖送给小风,“小风要不要吃糖。”
“谢谢姐姐。”小风接过糖笑容更加可爱,小孩子的笑总是带着真心,不像大人脸上时时刻刻都挂着的假笑。
小风被姐姐拽着回家,要不是小风非要吵着吃火腿肠她才不会靠近陈列家一步,两姐妹走的很快,好像下一秒阴森森的房屋就会把姐妹俩活吞。
惊鹊看着姐妹俩的背影,又看看同样盯着姐妹俩的夏藤,语气里带着无奈,“她们俩身后跟着的是啥?”
“式神吧。”夏藤开口,收回目光拉着惊鹊往家里走去。
“你们村真是卧虎藏龙,现在又出现一个驱使式神的术士。”惊鹊现在感觉这个村子里都是隐世高人。
夏藤回忆着小风的父母,他到村里总共见过那俩夫妻两面,一次是在上山路上看热闹的人群中,一次就是昨天晚上。
“你觉得小风父母谁是那个术士。”夏藤开口。
“万一都是呢。”惊鹊想起昨晚在陈列家门口撇了一眼的小风母亲,她身上带着的那种独特气场现在看来说不定就是术士自带法力。“不过,小风姐姐肯定不是。”
小风被姐姐拽着直到到家才松开小风的衣领,“我以后再也不陪你去买东西了,每次还要路过陈列家,吓都要吓死。”
进家门小风姐姐就对小风抱怨,见两姐妹回家小风妈妈从厨房里出来。
“呦,回来了,不花这两块钱心里难受是不是。”她揉着小风的小脸蛋,“每次都指使你姐姐。”
“也给她买了,惊鹊姐姐给的糖也给她了一个。”小风用肉嘟嘟的小手拿着火腿肠指着她姐姐,不能容忍任何人污蔑她。
“那还不是花的我的钱。”
“你们遇到惊鹊姐姐了,他们干什么去了?”妈妈捕捉到小风话里惊鹊的名字,联想到上午村子里出现的奇怪结界,想知道他们在搞什么名堂。
“他们去了村长家,你看,这和崇焕哥哥上次给我们的糖是一样的。”小风把手里的糖展示给妈妈看。
“哇,小风好聪明啊?”妈妈夸张的夸赞换来小风一个自信的微笑,哈哈哈,她许小风就是三牛村最聪明的一个。
小风妈妈把菜端上餐桌,不管了,反正不关他们的事,先吃饭再说。
惊鹊和夏藤回到家,惊鹊坐在廊下的摇椅上思考着要不要凑空去小风家里看看。对方不知什么立场,要是那天抽风对付他们可有他们受的。
惊鹊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夏藤,夏藤拍了拍她那小脑袋瓜直接否决了她那危险的想法。
还没休息一会儿,村长提着两条腊肉上了门“都在啊!”村长把腊肉放下,又从兜里掏出二百块钱往夏藤手里塞。
“陈叔你这是干什么?”夏藤死活不收。
“陈叔你把我们当成什么了?”惊鹊拾起村长扔在地上的两张大片塞进村长口袋里,“我们又不是为了钱。”
“不行不行,收人钱财才能替人消灾,找人办事哪有不给钱的。”村长硬把钱塞到夏藤手里,“我们以后有事还得再找你们帮忙,就这点小钱拿着买点吃的,再让你陈叔我可就生气了。”
夏藤见拗不过村长于是把二百块钱收下,村长把腊肉放在桌上犹豫了一会儿才开口道“其实我这次来还有一件事。”
惊鹊给村长搬来凳子,让村长坐下慢慢说。村长挠了挠他的头发,整个人肉眼可见的沧桑起来。
村长做了好大的心里建设才把此行的目的说出来“唉,我今天跟着警察看了一眼陈列家的干尸,越看心里是越害怕。我就想起我们家也有一个用塑料膜包起来的东西,是几年前一个道士说是辟邪用的,我这心里越想越好奇,就回家把保鲜膜撕开,哎呦喂这里面包着一条腿啊。”村长当时就被吓住了,赶忙给许有德打电话,电话接通后又害怕这件事会牵扯的到自己就唐筛两句又挂上电话。
“我这也是没办法了,才来找你们,想着能不能想个办法?”村长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早知道当时就不听信那个道士的话,谁知道里面竟是一条人腿呢?
惊鹊和夏藤对视一眼,那个塑料膜包裹的想必就是崇焕说的那一个,崇焕当时说的郭大师有可能就是郭大师,只是这些事已经告一段落应该也掀不起什么大波浪。
“陈叔你先别急,你把那条腿放哪里了?”夏藤问道。
“我害怕又塞到橱子里,我还没敢告诉孩他妈呢,我给你们讲这孩儿他妈在山里撞过鬼还不止一次,给他讲了说不定会闹出什么事来。”村长说到,又把村长媳妇在山里撞鬼的事情透露出来。
“撞鬼,装什么鬼?”惊鹊明知故问道。
“她在山里看到过失踪的重新和村里那一家三口,吓的她立马就混了过去,醒过来的时候你们猜她在哪?”村长压低声音仿佛有人在隔壁偷听他们说话。
“在哪?”惊鹊配合的问道。
“就在你们那个南屋里,她醒来的时候还纳闷这是哪里?等出来一看这不就是你们家吗?孩儿他妈回到家跟我说起这事我不信邪,就带着她回来看结果你家大门锁的好好的,根本没法进去。”村长之前觉得孩儿他妈是睡迷糊,要不就是在山里呆久了出幻觉了,但现在提起这事还觉得玄之又玄。
“在我们家醒过来?”夏藤觉得不可思议“陈姨是从山里自接到我家了吗?”
“是啊,她是这么说的。说看到重新在山里荡秋千,转头又看到那失踪的一家三口在山里摆喜宴,这不是扯吗?”村长也不信但村长媳妇那几天精神确实不好天天晚上做梦,还有就是他们一家三口都听到有人说山上有小孩被狼咬死这件事,扰的村长家好几天睡不了好觉。
直到那天村里来了一个姓郭的大师,自从他那里花一千请了一个神物后那些稀奇事就没有出现过。他们家一直把那条腿当做是神的赐予,可真正看到他的真面貌时还是被吓了一跳,人们不要总是想要揭开神的面貌因为那底下可能是你承受不住的东西。
惊鹊和夏藤再次跟着村长来到他家,崇焕躺着床上玩手机,村长媳妇就在他屋里陪着他。
两人看到惊鹊他们又返回来连忙出屋询问时发生什么情况,村长把村长媳妇崇焕支开,怕他们再被那条腿吓出什么事。
村长带夏藤和惊鹊来到卧室,打开橱门两人看到了立在橱柜上的一条大长腿。
“这条腿还挺长的呀。”惊鹊忍不住说道。
后面的崇焕看到腿忍不住大叫起来“卧槽卧槽我们家还真是…”话还没说完就被村长捂住了嘴。
“闭嘴,话是能乱说的吗?”村长瞪了他一眼崇焕识趣的用手捂住嘴。
村长媳妇看着那条干瘪的人腿本就紧绷的情绪彻底爆发,她捂住嘴无声的哭泣起来。崇焕和村长忙着安慰她,惊鹊和夏藤上前把人腿搬出来。
这是一条已经快成化石的腿,惊鹊敲了敲邦邦硬,上面刻满他们看不懂的符咒。人腿断面整齐,样子得有一二百年了。两人不懂这条腿是从何而来,但确实是难得一求的辟邪之物。惊鹊不懂,郭大师就是一个恶贯满盈的恶人,他怎么会把如此珍贵的辟邪之物送给村长一家?
夏藤看着情绪崩溃的村长媳妇还是先开口解释道“陈姨你先别激动,这和陈列家的不是一种东西,这东西起码得有一二百年的年头,可能是某个部落的辟邪之物,有些家族都会使用动物身上的东西制作成辟邪之物,这些都不必担心。”
村长媳妇在听到这条腿起码得有二百年的历史时,悬着的心才稍微放下。
“二百年,这不就是古董。”崇焕的关注点依旧这么新奇。
“那这…这个怎么处理?”村长询问道。
惊鹊和夏藤商量了一下,他们觉得村长媳妇遇到的事确实匪夷所思,既然这是个辟邪之物,在他们不知道具体情况之时倒不如继续留在村长家里。
“还…还要放到橱子里吗?”村长媳妇支支吾吾的问道,在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后她才感受到一阵后怕。
“对,还是找个保鲜膜把它包上,以免受潮发霉。”惊鹊拍了腿的照片让村长找塑料膜包上干瘪的腿,她打算先问问孔宣再决定怎么处理这条腿。
村长听到这的确是辟邪之物半信半疑将东西包起来放在衣橱里,等回家后惊鹊把照片发给孔宣问他知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孔宣直接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哈喽,师傅好久不见。”
孔宣“久什么久早上不刚见过,你们那东西从哪里来的。”
“那东西不是我们的,是一个高人给村长的。”惊鹊看孔宣对这个这么感兴趣知道他肯定知道点什么。
“这是你馆长的另一边。”孔宣没个正形被馆长拿拐杖敲了脑袋。
“我之前认识的一个朋友曾经送给我一条腿,这是银雨乡的镇邪之物,上面的符文是银雨乡一族特有的。”馆长接过电话给他们讲述那个年少时的相遇。
惊鹊和夏藤等着吃瓜,奈何馆长一直不说,馆长沉默了一会儿好像明白了什么,“我那条是胳膊,你们要是想看的话我可以找出来,应该在阁楼有可能是在仓库。”
惊鹊无奈,您看看这哪是拿这东西当珍贵物品保存的呀,“这真的很珍贵吗?”
“当然,银雨乡在传言中是一个规矩森严的地方,里面的住着的都是具有神格的妖精,神格一词还是从银雨乡传出来的。”馆长说道。
“你也没拿它当好东西。”孔宣嘴贱道,成功获得一顿拐杖和肩膀的亲密接触。
“我们妖避什么邪,都是邪避着我们。”所以那东西一直没有施展作用的时候,一直被馆长放着放着就忘了放哪里了。
“传言都是不可信的。”夏藤经过郭家一事对各种江湖传言都抱有质疑的态度。他把郭家的情况给那边两位说了,还没等他们发表意见树精禄禄突然出现在镜头中,一把树杈子戳着屏幕发出嘣嘣声。
在看到惊鹊还在时树精禄禄立马变成人形,姑娘在场还是要穿上衣服的,树精禄禄变成一个中年大叔,顶着一个鸡窝头出现在镜头中。
“我给你们说,我早就看那个郭家不是什么好东西,明明家规森严主次有分还有一个家主之位争来争去,还不遗余力的立散漫人设,昭示他们家多民主,我呸。”禄禄一口四川话越说越上火,他和郭家有着悠久的憎恨历史,恨不得当时就在现场把郭家人大骂一顿。
孔宣推走禄禄的大脑袋“应该只是撞姓郭姓还是很常见的,郭家没几个好心人。”怎么可能把这么贵重的东西送出去,怕不是早拿去给新主事人打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