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弥漫着腥臭味。
“我们是不是跟臭味杠上了,怎么天天变着味的折磨人。”夏藤对味道敏感,忍不住作呕。“
惊鹊一巴掌呼在夏藤身上,“你拉我干嘛,我刚才差点解决它。”
“我要不拉你回来我现在就该给你收尸了,你刚才要待在外面那叫声能把你震死。”夏藤在捂住耳朵的前提下耳朵还被震的隐隐作痛,要是惊鹊刚才不回来人面鼠怕要和她同归于尽。
两人拨开窗帘一角通过缝隙偷偷望着人面鼠,“它是不是要发飙。”惊鹊戳了戳夏藤,她感觉人面鼠现在的气息不对,它身上不知为何带有人的味道。
一只变异老鼠被傀儡师练出来妖物身上竟然带有人的气息。
它是不是要变身,惊鹊第一反应就是人面鼠下一秒就会变成郭大师,郭家其实是一大家子老鼠精。
夏藤也注意到人面鼠的变化,这种变化是从他受伤后突然流露出人类的气息。夏藤想到了一个惊世骇俗的想法,但太过震惊他又立马否决,但…变态…不就是符合这只老鼠吗。夏藤看着发疯的人面鼠觉得任何事情发生在它身上都合情合理。
“它也许是吃人长大的。”夏藤看着发呆的惊鹊,不知道她又在脑补什么令人惊叹的狗血大戏。
“啊…什么。”听到声音的惊鹊立马回过神!来,“吃…吃人!”
“如果说是人面鼠身上带有人类的气息,倒不如说是它身上的血带来的气息。”夏藤说到。
惊鹊听夏藤说到,眼神盯得人面鼠身上流出来的血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妖的流血和人类的血一样是新鲜的鲜红色的,傀儡不会流血,但…惊鹊仔细回忆陈列被钉在墙上时伤口流的血,是鲜红色的,她擦拭冰钉时上面的血迹就是鲜红的和常人无异。
单凭血迹无法区分傀儡和正常人,人面鼠流的血不是新鲜的血,还带有臭味。惊鹊心中浮现出一个想法,她和夏藤对视一眼觉得对方应该也想到了,惊鹊说出自己的想法,“它身上的血会不会是来自其他地方。”
惊鹊说的委婉,她不确定山上的怪人真的会做这种没有任何意义的事情吗?
“有人把血充到它身上制作出人面鼠这个怪物。”夏藤说道,这是个人造怪物。不过制作它真的是为了傀儡术吗?夏藤虽然不了解郭家傀儡术但总觉得这样太大题小做。
“你说它会不会失血过多死亡。”惊鹊看着一直流血的人面鼠多希望它能这样过去。
惊鹊和夏藤出不去,只要他们一尝试开门人面鼠立马进行声音攻击。
两人一鼠有耗上了,反正受伤的不是惊鹊他们,耗就耗吧。
雨滴滴答答的下,血迹混合着雨水铺满整个院子。失血过多的人面鼠不敢放松,它警惕着周围等着它的主人前来。
另一边,郭大师感受到他的爱宠遭人威胁,心中嗤笑一声,两个小妖别以为仗着半鹤会馆撑腰他就不敢对他们下手。人面鼠是他前半生最厉害的发明,是他的功勋,他绝不允许任何人破坏他。
郭大师唤出傀儡纸人,乍看之下这些纸人和常人无异,只是面色苍白不会说话。
纸人带着郭大师的灵识下山,有的村民看到大雨中两两三三一模一样的人出现在村中都以为见了鬼,禁闭房门不敢外出,也有的人拿出手机拍照,结果还没拍上人就不见了。微信群里都说他出现了幻觉。
纸人三两结队从山上下来朝夏藤家去,其余纸人在村里游荡寻找新的傀儡娃娃。
寻鹿迅速躲到墙角,好险,差一点就被拍上了。真不知道这个姓郭的受了什么刺激,就放任纸人大摇大摆的在村里游荡。他们妖族隐藏在人类世界中已经很辛苦,不像他们世家,不管怎么说都是人类不会有人去讨伐他们,可人们一旦发现妖精的存在一定会不遗余力的排斥他们。
不过姓郭的倒还有点本事,做出来的纸人竟不怕雨淋,就是不知道怕不怕火。
小风雨天的乐趣就是和小猪佩奇一样踩水坑,她今天又和妈妈大吵一架哭着闹着非要去外面玩水。小风妈妈生气不在理她,小风见妈妈不说话兴奋的穿上雨鞋就要往外跑,爸爸害怕小风感冒偷偷的给她穿上雨衣。
小风在外面踩水,把刚才和妈妈吵架的怒火转移到脚上。小风姐姐坐在大门底下看着妹妹,以防她一会儿玩嗨了不知道又跑哪去了。
“姐姐,你要来吗?”小风兴奋的招呼姐姐也一块来。
姐姐不想理她,每次都是她和妈妈吵架弄得家里气氛怪怪的,而小坏蛋还不以为然,她只要玩开心其余一切都不管。
小风见姐姐不理自己也没有生气,转身玩的更开心了。
“不要去其他地方,只能在门口玩。”姐姐见小风跑去其他地方喊道。
一会儿,姐姐见小风还没有回来就打着雨伞出来,见妹妹站在胡同口一动不动便上前拉她回来。
姐姐走到胡同口,看见三个长的一模一样的人站在那里,雨下的这么大也没有打一把伞。他们就这样面无表情盯着小风,姐姐感觉不对劲拉着小风往家里走。
纸人见小风跟着姐姐走了,一个箭步冲上来,姐姐被他们的举动吓到,拉着小风往家里跑。
“爸爸妈妈!”姐姐大喊,就在纸人抓到小风的手时,一把刀从背后插入纸人身中把纸人劈成两瓣。
小风两姐妹呆呆的望着刚才还想伤害她们的人变成一张薄薄的纸片,吓的呆立在一边。
“小鹿叔叔。”小风认出来人,弱弱的开口。姐姐把小风互在怀里。刚刚经历的事情只有在梦中出现才会合理,姐姐早已过了幻想魔法世界的年龄,如今在经历这一切有的只是无尽的恐惧和后怕。
寻鹿看着吓的发抖的姐姐和满脸兴奋的小风,无奈一笑打了个响子,响子再次响起时姐姐坐在大门底下回过神,她连忙看向小风,小风正在门外玩水沟里的水并没有什么事发生。
爸爸从屋里走了寻问姐姐刚才喊什么。
“喊,我们没喊啊,爸爸你听错了吧。”姐姐并不记得刚才发生的事。
爸爸以为刚才昏昏欲睡可能是自己听错了,他叮嘱小风不要玩太长时间就进屋了。
老头撑着一把破伞站在楼顶看着在村里游荡的纸人,脚尖一点直接跳到地上,完全没有昨天翻墙的笨拙。
他朝着刚才纸人出现的地方走去,寻鹿走到半路,纸人的气息突然消失了。他询问旁边的鹊仙“是那两个小鬼解决掉了。”
“郭家来人了。”空灵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即使隐了身寻鹿还是能轻易发现自己。
“既然这样那我们先上山,捉到郭家人害人的证据看他们还怎么狡辩。”寻鹿见村里有人解决麻烦就不在关了,还是趁纸人下山结界虚弱先把山上那个人解决掉。
寻鹿他们上山找人,却不知道郭大师早已下山到村子里来了。
郭大师站在夏藤家门口,打心眼里瞧不起看着眼前的结界。没有孔宣和馆长在他们只能是自己宠物的食料,郭大师抬手扶上屏障,“以头发镇阵,怎么不以自己的命做赌呢。哈哈哈”郭大师眼中露出讥讽,手上的刺青随着他运力时隐时现。
惊鹊和夏藤正窝在沙发上看电视,突然感受到外面结界被破。
“结界被破了。”惊鹊把打瞌睡的夏藤摇醒。
夏藤猛地醒来,听到消息后也没了昏睡的欲望。
两人拉开帘子,一个穿着怪异的男人正站在院子里。
郭大师走进院子映入眼帘的就是自己的伟大杰作人面鼠正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腹比横着一把苗刀。
朗月刀,他认出这边刀,眼中充满嘲笑和愤怒。孔宣,又是你们这群妖精,当年害我被赶出家门现在又来坏我好事。
他抽出朗月刀,施法把人面鼠缩小到原来的大小把它小心的放到一个黑色布袋里。郭大师看到窗户里露出两个人头,倏忽间朗月刀插到两人中间,玻璃应声破碎。
破碎的玻璃渣擦破两人的脸,细小的血珠从伤口处渗出来,两人瞬间变成小花猫。
惊鹊摸着破相的脸知道这次不能再躲,她捡起朗月刀跟夏藤对视一眼,两人互相打气拉开了房门。
能轻易打破惊鹊的结界的人他俩肯定打不过,但气势这一块惊鹊就没输过。她打量着眼前的男人,一头及腰长发黑丝和白丝混合在一起因为营养不良发丝毛毛躁躁的。
男人面容清秀,一双桃花眼沉淀着岁月的痕迹,如果忽略男人佝偻的腰身和满脸的刺青,也是那种一眼误终身的大叔。
惊鹊觉得他和那只老鼠一样恶心,但她不敢表现出来,她怕挨揍。
“你就是那个郭大师,陈列在那里?”夏藤率先开口问道。
郭大师拄着一根从山上捡来的一根木棍,手上布满和脸上一样的刺青。
“不过是一个傻子,当然是在我儿肚子里。”他说完就自顾自大笑起来,像是说了什么好笑的笑话。
他居然说人面鼠是他儿,更恶心了好嘛,惊鹊一身鸡皮疙瘩。
郭大师站在雨里任由雨水打湿他的衣服,“他可是把他的妖精老婆杀了呢,你们这么关心他干什么,他连他老婆儿子都不在乎有什么资格活在这个世上。”
“那小风呢,她可还是个孩子。”惊鹊没忘记崇焕说过陈列曾经把小风掳到山上。
“那有怎么了,她能成为我的傀儡是她的荣幸。”郭大师说到理所当然,一点不觉得他的做法有什么错。
“别废话了,受死吧。”
郭大师不在和他二人废话,直接迎上来,他深谙一个道理,不管正派反派都死于话多。惊鹊和夏藤堪堪避开他一招,夏藤觉得真和他拼命也不值得,孔宣想办法已经联系郭家人,他们自家的事让他们自家人断去。
“前辈,我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夏藤尽量和他拖延时间。
“哟,为了一个村民拼命想打开结界进山,不惜冒着生命危险前往陈列家探查,把一切因果找到后就说有什么误会。要真是误会你们一开始就不应该插手这件事,管闲事的时候怎么不说误会,呈义气的时候怎么不说误会,到头来想要活命了就说是误会,一开始干什么去了。”郭大师看出夏藤的意思,就是不给他机会,“那个蠢货被我引上山了,等他们发现是陷阱的时候你们都已经死了。”
惊鹊听到他话里的蠢货瞬间来了精神,只要两人撑到山上那个人下来就可以了。惊鹊突然信心大增,她也许打不过他,但惊鹊坚信自己天生骨骼清奇是个练武奇才,再说夏藤也在这里,拖他一时半会儿不在话下。
不知道那里来的自信让惊鹊得出结论,反正她现在对郭大师的恐惧也没那么深。
夏藤见惊鹊神色突变以为她有什么奇招,没想到她下一秒直接操刀砍了上去。夏藤受到震惊呆了零点零一秒,紧接着抽出风刀上前帮忙。
刀锋之影闪现,劈下枝头垂下的月季。花瓣落了一地后又跟随惊鹊的刀风在半空中形成一个漩涡朝郭大师冲去。郭大师视线受阻,反应不及被夏藤转了空子,一招漂亮的反手刀直接砍在郭大师背上。
郭家本就以傀儡术为主,单论打斗郭大师不是惊鹊和夏藤的对手。而且他太轻敌,他本以为这两个不着四六的妖精单纯只是些小打小闹,没成想还算有点本事。
郭大师身上见了血,也见识到两人的本领,他放出纸人打掩护自己躲在纸人身后趁机偷袭。纸人本领不大但胜在数量太多,还要提防躲在纸人身后的郭大师,一不留神就会被突然伸出的匕首划一下子。
被划破的地方立马开始腐烂,若处理不及时还会一直蔓延。
惊鹊和夏藤再次退到屋里,两人把家里的碘酒翻出来快速的擦拭着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