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向着群山重重压下来,天色瞬间暗了下来,风卷着树枝来回摇晃,似要把整个山上的书连根拔起。雨还未下来,空气里便能闻到泥土夹杂青草的味道,猛吸一口让人心旷神怡。
风卷起桌上的纸张直直的呼在正在睡觉的黑狗身上,惊鹊连忙把屋子里的窗户关上,看来是要下雨了,她转过身来看到被纸砸醒的夏藤
“呦,醒了。”
“汪汪汪。”
“你别汪汪汪,我又听不懂。”
...
山里的雨说来就来,云石走出馆长的房间时听到馆长说山雨欲来风满楼,抬头看了一眼天,立马往后院跑去,他最心爱的小被子还在衣架上呢。
刚跑出回廊,豆大的雨点子便掉下来了,打在人身上生疼。
“啊啊啊啊,我的被子啊。”云石飞奔到后院,以为等着他的是被淋得如落汤鸡似的小花被,“啊啊,淋了雨肯定又会臭的。哎?我的被呢???”云石一来没有看到自己的被子,原地转了好多圈。
他的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瞳孔里满是震惊,双腿像是没有了知觉缓缓跪了下去。他双手撑地,嘴里喃喃自语到“我的被,我的被,不会是被大风吹走了吧。”一想到永远见不到他的阿被被,他现在的心情跟当时得知夏藤哥受伤一样难过“啊!!!苍天啊,你为何如此薄情,如此狠心...”
此刻,抱着小花被的腊梅站在回廊下,看着撅着屁股跪在庭院里捶地哭诉老天的少年,表情仿佛被雷劈了一样。她觉得自己就不该出来这一趟,看着要下雨了还独自在衣架上的飘零的小花被,想起前几个星期某妖因下雨忘收而发臭的小花被,这才出来一趟。
看着那精神仿佛不正常的少年,腊梅用手捂住眼睛,他转了这么多圈难道都没发现这还站着一个人吗?
云石完全没有注意到腊梅就站在回廊下,但他抬头的时候突然注意到二楼窗户中冒出来的一人一狗。
...云石双腿跪地,双手举过头顶头微微上扬,目瞪口呆愣在了原地。任由雨水滴进他嘴里,仿佛被抽走了灵魂的石雕。云石在心中暗暗揣测,不知道惊鹊看到了多少,他还是一个花季美少男啊,就这么被人看到这么尴尬的场面他可是会尴尬的啊。
云石也没了心思再管他的小花被,他红着脸迅速从地上爬了起来,头低低的捶在胸前仿佛下一秒就会把头埋进地里的鸵鸟。他低着头大步往屋里走,雨滴顺着他的头发滴到脸上又顺着脖子滑进衣领里,锁骨清晰可见。
少年的脸像三月的桃花,打湿的头发半遮住的眸子里聚集着水气,倒像是烟雨下的江南,朦胧、神秘。看的腊梅想吹口哨。白色短袖紧紧贴在身体上勾勒出少年消瘦的身体,双手紧紧攥着,垂落在身体两侧,低头不语,像是被人欺负不敢回手。
惊鹊正想质问夏藤这又是闹哪样,突然听到院子里云石哀嚎的声音,便又打开窗户想一探究竟,一伸头就看见云石跪在泥地里。她没听清云石说的话,以为出了大事便一直和夏藤在那伸着头看,直到云石起身往屋里走去。
她看不见云石的表情,但...
“云石,你怎么走路顺拐了呀。”
云石.......
腊梅就这么看着同手同脚走进来的云石出声喊住了他
“云石,你没事吧。”
云石听间有人喊他的名字,停下来抬起头,一张僵硬的脸上挤出了一个笑容。在他抬头的一瞬间,云石的第一反应是惊慌,他刚刚还监视腊梅并报告给了馆长,这让从没干过坏事的少年满眼惊恐。
随着视线下移,他看到了腊梅手中抱着的小花被,再一次被震惊。不会吧,她不会一直在这站着吧?这么大的糗事就这么被两个人看到了。
“这是你的被子吗?”腊梅看着少年眸子里的惊慌,心里了然。中午在房间外的人就是他了,把云石都派出来,看来馆长是真的急了。
一道清冽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云石回过神来,机械的点了点头。他现在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对面的人不在意的笑了笑“我把你的被子放到堂屋的板凳上,等你身上干了再拿回去吧。”腊梅说完这句话就径直向屋里走去,仿佛没有看到刚才的事情,只留云石一个人在那呆呆的愣住。
好一会云石才回过神来,接受了自己被三个妖看了笑话这件事。后悔也没用,他追上去,还没有对腊梅道谢,他可是一个有礼貌的妖。不管怎样,都不能丢了自己的原则。
堂屋里,腊梅放下被子后就离开了,剩下了下楼来看笑话的惊鹊和夏藤。
云石进来后并没有看到腊梅,但是得到了惊鹊的嘲笑和夏藤的汪汪汪。窘迫的少年只能撒腿就跑进了自己的房间,阿贝贝都忘了拿。
“哎,你的小花被没拿。”惊鹊拿起板凳上的被子对着不再是同手同脚的少年喊道。
“汪汪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