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夜色己黑。 拖着疲惫的身躯,吴言终于来到了上官寒龙的庄园。夜色中,庄园黑漆漆的一片。庄园方园十里大小,园中十几棵杨树伫立,仿佛站岗的兵士。离的近了,一股湿润的空气吸入鼻中,感觉十分舒适!
“到了!”上官寒龙微笑着,看向前方。
庄园被丈高的围墙环绕,围墙新旧交织,显然经常破损。眼前两扇朱漆大门,紧紧关闭,门上油漆已经斑驳。上官寒龙走上前去,伸手放在门上。门上有一块黑色石头,平平的镶嵌在门上。随着上官寒龙神力注入,黑石一阵光芒闪烁。上官寒龙伸手一推,大门在吱吱呀呀声中,缓缓而开。
吴言进得门来,四下观望。却见小桥流水,景色宜人;阶柳庭花,错落有致;红墙绿瓦,曲径通幽,好一片世外桃源!
“老伯,真雅人也!”吴言由衷赞道。
“让公子见笑了!”说话间,上官寒龙带领吴言,穿庭过院,来到一排瓦房前面。打开了中间的房间,将吴言请了进去。
“公子先请稍坐,老夫去去就来!”上官寒龙将吳言稍做安置,转身告辞而去。
待上官寒龙离去,吴言仔细打量四周。一张竹床,墙东而置。床上被褥齐全,整洁干净。另有方桌木椅,置于屋中。桌椅木纹至密,造型简朴,显是费了一番功夫的。墙西有一衣柜,是放置杂物而用。屋内有淡淡清香,吴言竟不知发自何处。
就在这时,屋外传来轻微脚步声。同时,一声呼喊在门外响起。
“公子,请沐浴!”
吴言寻声望去,却是一个小童立于门外。小童面目清秀,一身青衣,甚是整洁。
“公子,请沐浴!”小童重复道。
吴言看了下自已,满身的沙尘,确有沐浴的必要。入乡随俗,客随主便,吴言向着小童走去。
见状,小童也不多话,转身头前领路。
“不知道小哥怎么称呼?”吴言随口问道。
小童并不答言,径自而行!
片刻,二人来到另外一个院子。院子不大,只有一个房间。房子旁边,有一个大大的风车,十分醒目。两人来到了屋内,一只大大的浴桶呈现在面前。桶内有清水,冒着淡淡的蒸气。
“公子,请沐浴!”小童再次说道。并且,伸手来帮吴言脱衣服。
吴言吓了一跳,急忙吩咐小童。道;“我自己可以。”
小童不为所动,手掌依旧伸了过来。
吴言急忙闪身,远远的躲开。而小童也慢慢转身,伸出双手向吴言走来。口中依然叫着,公子请沐浴!
僵尸,这是吴言的第一反应。但是,吴言很快就否定了。僵尸吴言没有见过,但传说中的僵尸不应该是一跳一跳的吗?不过,看着小童目不转睛,就这样一步步走来。吴言的心里,还是很不舒服!
看见小童走近,吴言再次闪身,躲了开去!并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脱光了衣服。
随着吴言衣服脱光,小童放下了双手!果然,还是一个仆工,比先前的高级了一些。吴言心想。
这是吴言一生,最舒服的一次沐浴。同时,也是极为尴尬的一次沐浴。在沙漠中苦苦挣扎了十几日,突然全身和水来一次亲密接触,定是舒服和惬意的。而被这样一个,赶也赶不走,说话也不听的小童。强行的冲水、搓背、擦身,吴言又觉得尴尬无比!
当沐浴后,吴言再次回到自己房间时。一桌酒菜,以及上官寒龙已经等在那里了。
“公子,快快请入座!”上官寒龙一如既往的热情。待吴言坐下后,方又接着道;“小舍已经多年不曾来过客人了,今天,吴公子贵客临门,老夫实是欢喜的紧!欢喜的紧!!”
说罢,上官寒龙提起酒壶,为吴言满满的倒了一杯。只见,酒壶洁白无瑕,造型古朴,隐隐还有神力透出。想必此壶,定是价值连城。而壶中之酒,更是不凡。在酒壶中时,不见丝毫酒气。入杯之后,立刻清香四溢,仿佛置身于万千花海之中!吴言轻呷一口,入唇香醇,不干不燥。仿佛一股清泉顺喉而不,细细回味,仿佛尚有溪流之声!吴言忙闭目凝神,将神力运转一个周天。只觉得周身舒坦,全身汗毛隐隐震动,似乎和那泉水之声共鸣!就连神念,仿佛也有了一丝提升。
“此酒太过珍贵,吴言不敢饮!”这是吴言睁开眼,说的第一句话。
听吴言如此说,上官寒龙哈哈大笑!道;“酒,助兴之物,何来珍贵之说!公子喜欢,是它的福分,也是一种缘分。酒若有灵,知道公子喜欢,定是高兴的紧!”
“老伯说笑了!酒如何会有灵智?”
“公子不信?”
吴言真不信!
见状,先将吴言的酒再次斟满。才又接着道;“无妨,无妨!早晚有一天,公子会相信老夫的话。”
上官寒龙向吴言扬扬酒杯,示意吴言不用客气。自己也端起酒杯,轻轻的呷上一口。美洒入口,上官寒龙一脸的享受!
吴言向上官寒龙笑笑,也端起酒杯。心中却想,看上官寒龙说话,显然是极认真的。莫非真如他所说?酒有灵?
不过,转念一想,吴言又觉得不可能。酒能有灵,岂不是有了生命?酒若能有灵,水岂不是也可以,哪么,万物呢?如果万物皆有灵,岂不是万物都……都活了?
万物都活了?吴言被这个想法吓到了。如果万物皆有生命,则自己一呼一吸,一饮一食,岂不是伤害生灵无数?
“公子贵足踏贱地,老夫万分荣幸!如有招待不到之处,请公子莫怪!公子,请!”上官寒龙再次举起酒杯,示意吴言饮酒。
面对热情的主人,吴言自是随意。轻轻的举起酒杯,然后一饮而尽!
立刻,吴言的脸上尽是诧异。方才还是美到灵魂的酒,此刻却变的索然无味,形同嚼蜡!这是为什么?吴言不明白。人没变,酒也没变,怎么会如此天差地别?
这一切,自然被上官寒龙尽收眼底。他失望的低不头,脸上涌起苦笑!隔了半晌,才低声问道;“没懂?”
“什么?”吴言反问。说实在的上官寒龙的话,他没有明白。
“无妨,无妨!冥冥之中自有天意。缘起时,避之不去。缘灭时,求之不得!此乃天道,不可强求!”上官寒龙的话,有些奇怪!
莫名其妙!吴言忽然觉得这老伯头脑有问题,什么天意天道,什么缘起缘灭,搞得像相亲似的。
“这酒?”对于酒为什么突然变味,吴言百思不得其解。最终还是没忍住,向上官寒龙请教!
“此酒与公子无缘!”上官寒龙说罢,竟出人意料的将酒壶收了起来。
这上官寒龙果然小气!吴言暗自评价。其实,吴言有所不知。此酒名曰道酒,属自然生成之酒。经四季寒暑,吸日月精华,自身孕育了天道。对于顿悟境的提升,可有事半功倍的作用。此酒上官寒龙也是偶尔得之,自己都舍不得饮用。
不过,酒还是有的。上官寒龙伸手又取过一个酒坛,轻轻拍开了封口。立刻,一股浓郁的酒香,刹那充满了房间。上官寒龙取过两个碗,替换掉了原来的酒杯。满满的斟了一碗,放在吴言面前。道;“公子,请品尝!”
吴言也不客气,端起碗喝了一大口。立刻夸道;“好酒!香醇钢烈,入口如刀,实乃男儿之酒!”
“公子之言,正合我意!”一碗下肚,上官寒龙豪气顿生。完全不似,方才吝啬小气的模样。
一时,二人杯筹交错,相言甚欢!此酒性烈,三碗酒下肚,上官寒龙的目光竟然迷离起来。
“当年我如公子这般年纪吋,也是非常喜欢这烈酒。”上官寒龙酒碗平胸,目光望向远处,双眸中有星光闪耀。
吴言从上官寒龙眼中,仿佛看到了他的过去,属于他自己的辉煌。吴言小口轻尝,仔细回味,仿佛酒就是上官寒龙的一生。
看见吴言听的认真,上官寒龙谈性更浓。伏在吴言耳边,轻声说;“公子可能不知道,喝酒也是有境界的。”
“哦?这种说法,吴言也是首次听说。其中关键,请老伯不吝赐教!”
“老夫好酒,却又非酒,你道如何?”
“哦?”
“别人是饮酒,老夫喝的却是人生!”
“哦!”
“每种酒的滋味不同,代表着人生不同的阶段。每杯洒下肚,仿佛是人生又来过一遍。其中的喜怒哀乐,爱恨情仇,俱是一一从心头走过。有得有失, 有失有得,或得或失,各种滋味纷纷呈现!”
“吴言愚钝,老伯口中的境界,难道也如修士那般,分为望山境,行山境和定山境吗?”
“望山境,就是选择,就是一种勇气!不屈不挠,勇往直前的信念。而行山境,就是体验,就是一种折磨!仿佛是一块玩铁,经过千番捶打,万般磨砺的过程。定山境,就是总结,就是一种收获。是春种秋收,是天道酬勤!是上天对自己的奖赏。”
“哦!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