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镔铁锻造,包钢工艺,此乃北亭六镇最最有名的摩羯匠师亲力锻造,十年乃成。”
喜公公慢慢的解说着。
齐景炎在这方面稍逊一筹,让他陪吃陪喝,完全没有问题。
但是你让他搞专业,那就有些不对路了。
林轩找来齐景炎陪同裴行俭,主要就是提醒裴行俭,给他送礼的目的是什么。
但还不能直接告诉他,那样会坏了好事。
俗话说吃人的嘴短,那人的手软。
现在爱不释手的裴行俭,即将掉进林轩亲自给他挖的大坑里面。
一口战刀需要十年之功,不用解释了吧,而且裴行俭本身就是行家。?
都不用过多的废话,一眼就能看出来,这可是一口世之少有的稀世之宝。
“好刀,好刀。”
裴行俭激动地都说不出话来了,攥在手里都不愿意松开。
眼睛更是被深深地吸引着,拔都拔不出来。
“实不相瞒,裴大人,景炎还听此刀的原主人说过,此乃破甲神刃,削铁如泥。”
齐景炎不无兴奋地说道。
几个人谈笑风生,气氛一下子就变了,裴行俭也忘了刚才的警惕和紧张,完全沉寂在欣赏宝刀的亢奋之中。
很快就有人托着一副札甲走了过来。
六十斤重的札甲,铁片更是做工精湛,匠工水准一流,哪怕是陌刀也很难一刀破甲。
喜公公拍了拍札甲,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陛下给的任务看来圆满完成,就差最后一哆嗦了。
“来人,绑上。”
一个奴仆很熟练的将札甲捆扎在屋内的木柱之上。
紧固之后,喜公公还特意的踹了几脚,以示郑重,他真的很认真。
“裴大人,试一试吧。”
齐景炎和喜公公一起来到柱子旁,伸出手请裴行俭亲自验刀。
“这?”
裴行俭一脸的不舍,万一宝刀不能破甲,伤了刀刃那得多心疼啊。
“嘿嘿,不能破甲算什么宝刀,裴大人验刀。”
喜公公来劲儿了,因为他已经从裴行俭那副不忍的态度上看到了希望。
裴行俭一想也是,连札甲都砍不破的话,那还是别稀罕了。
“那,裴某就失礼了。”
裴行俭一边说话,一边开始挽起袖子,然后将袍子挂在拦腰玉带之上。
双手持刀,这才来到柱子旁边,看了看札甲。
又看了看宝刀,信心不由得增强了许多。
征战多年的裴行俭,一眼就能看出此刀的独到之处,刃利背宽,硬钢却不失锋利。
“哈。”
裴行俭一声暴喝,宝刀闪烁寒芒,犹如一道闪电,伴随着清脆的金属断裂之声。
札甲应声而破,整齐划一的断开了一道一尺多长的豁口。
破甲处露出了精铁般的白芒。
而宝刀竟然毫发无损,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刀刃依旧锋利如初。
可以说陌刀也不过如此,札甲的坚固那也是有据可查的。
除了陌刀队之外,战阵之中若要想破札甲军团,无异于登天。
看着裴行俭开心的痴一般的傻笑,齐景炎和喜公公笑得更开心了。
妥妥的完成了陛下交给的任务,两个人可以高高兴兴的去领赏去了。
“既如此,裴大人,咱们酒也喝了,菜也吃了,天色也不晚了,都回吧?”
喜公公笑道。
裴行俭哪里是贪杯,一双可怜巴巴的目光,停留在宝刀之上。
“哦对了,怨我怨我,陛下御赐此刀赠与裴大人了。”
喜公公看到时机成熟,这才放出大招。
“多谢陛下隆恩,臣感激不已。”
听说这是林轩赠送给自己的,裴行俭感动的热泪盈眶,一下子就跪在喜公公面前,抱着宝刀不撒手。
“这就叫预想取之必先给之,陛下真乃高人也。”
喜公公竖起大拇指称赞起来。
齐景炎被搞得更蒙圈了,这都是哪儿跟哪儿呢?
“齐爵爷,咱们废话不多说,杂家还要回宫复命,到时候你就知道裴行俭有多难受了。”
喜公公说完,还不忘卖了一个关子,然后留下傻呵呵的齐景炎,自顾自的回宫去了。
再说裴行俭高高兴兴的回了家。
一进家门,就看到家里已经挂起了白灯笼,一片缟素。
老母更是望眼欲穿,站在一个圆凳之上,双手扒着三尺白绫,就等着噩耗传来,老身就追随儿子于地下。
却不料裴行俭完完整整的回来了,脸上还乐呵呵的。
“吾儿,陛下赦免你了?”
老母亲心事重重的问道。
“娘亲无忧,陛下好像就不知道那些事儿,神行司也不是酒囊饭袋,娘亲您看这可是陛下御赐的宝刀。”
说话间裴行俭抽出宝刀,屋内顿时冒出一道寒光。
晃得人眼都睁不开。
“吾儿,上面有字。”
裴行俭因为太喜欢这口宝刀了,所以当时又加上齐景炎和喜公公的忽悠,也忘了细品。
当听娘亲提醒的时候,这才注意到,在刀背星纹处,确实有一行细小的文字。
‘天后御赐’几个字样。
我糙。
裴行俭顿时就觉得被坑了。
还是被皇帝给坑了。
天底下谁不知道自己,裴家,那可是天然的倒齐派。
如今家族之中突然就有了林轩御赐的宝刀,这不是打脸吗?
送回去?
别开玩笑了,那可是皇帝御赐的。
怪不得林轩不出面呢,派来了一个齐景炎出面。
“哎呀,我好糊涂啊。”
裴行俭猛地一拍脑门子,这可是中计了。
陛下御赐之物已经收下了,退回去那不是找死吗?
不退回去,这可就是齐南雁御赐给自己的证据啦。
你说是皇帝赐给你的,谁能证明?
齐景炎吗?
岂不是开玩笑,拿着齐南雁侄儿出面御赐的东西说是皇帝林轩送给自己的,谁信?
别说没有人愿意相信,就是自己都不信吧?
“这,这,这?”
裴行俭懵逼啊,只觉得天旋地转,不管他怎么复盘回想刚才发生的事情,都觉得被林轩给阴了。
可是为什么啊?
“陛下,臣想不明白啊?”
裴行俭大声的朝天喊道。
“老爷,杜大人来了。”
杜正伦和裴行俭算是多年的老友,虽然两个人年级相差很大,但是因为趣味相投,也算是一个忘年交了。
所以杜正伦每次来的时候,都会被裴行俭吩咐下人不必禀告自己,任由杜正伦自由出入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