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儿子离开府邸,老母将三尺白绫挂在了房梁上,只等着噩耗传来,就要步其后尘,永保忠良美名。
裴行俭一路之上,更是忐忑不安。
之所以提心吊胆,是因为裴行俭掌握着皇家一个秘密。
那就是相当于不良人的另一个秘密组织,神行司。
当年太宗一朝设立不良人和神行司,让其互相制衡。
毕竟二者权力过大,如果一旦出现心怀不轨之人,会给皇家造成无可挽回的损失。
只不过后来因为各种原因,太宗李世民下密诏将不良人和神行司纳入地下。
从此这两大皇家耳目,正是淡出众人的视线之外。
但并不意味着两个组织消失了,而是在各自执行人的带领下,发展的如火如荼。
很多经典大案要案,都是在这两个组织的配合下得以破案,将权臣佞臣打入万劫不复的地步。
裴行俭之所以紧张,主要是因为进来林轩齐后势力发展的太过庞大。
而且林轩为了笼络新人,不惜放任他们一些恶行。
所以很多人都被裴行俭掌控的神行司秘密的处决了。
甚至就连李敬宗都在裴行俭铲除的名单之内。
只是因为李敬宗这个人性情极其的阴险,从来都不相信任何人,行踪诡异才暂时逃过一劫。
如果林轩不召见裴行俭的话,那么今天就是李敬宗的死期。
神行司的四大高手已经全部到位,就等着裴行俭一声令下暗杀李敬宗。
所以说裴行俭是最硬核的倒齐派成员。
“嘿嘿嘿,裴大人走吧。”
喜公公茶水也喝光了,金子也到手了,看了看太阳,拖得太久的话,恐怕皇帝会不高兴。
“是,这边请。”
裴行俭很懂人情世故,亲自替喜公公引路。
这让老太监对裴行俭的看法有了很大改观。
一个朝中官僚,一般情况下很难瞧得起阉人的。
而裴行俭不同,自从有过交集之后,从来都没有藐视过宫中的太监们。
“那个什么,杂家刚才一时心急忘了告诉裴大人了,陛下呢就不亲自召见了,还请裴大人移步白鹤阁。”
喜公公善意的提醒,却让裴行俭如遭雷击。
如果说林轩要亲见自己,也许事情还有转机,毕竟擅杀朝中大臣是死罪。
可是移步白鹤阁的话,绝对是鸿门宴无疑了。
京城的人都知道,大璃首都有四大名楼。
分别是醉仙楼,白鹤阁,长相亭还有幻吟坊。
迫不得已,就算是刀架在脖子上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裴行俭刚刚来到白鹤阁,就看到齐景炎抱着拳头出门相迎。
“裴大人,景炎终于等到您了。”
齐景炎笑脸相迎,亲切的就跟亲人一样。
“齐景炎?”
裴行俭失态的直呼其名,也是因为太过紧张,毕竟他们二人虽然同朝为官,但是利益集团不同,所以并无交集,更没有私交可言。
为何在此是齐景炎迎接自己,明眼人都能看出来。
齐景炎乃齐南雁的亲外甥,自然是齐南雁的人。
而裴行俭利用手中掌控的神行司,对齐南雁属下的恶徒采取了私刑处决的方式。
所以齐南雁来找茬也在情理之中。
到时林轩参与进来,就显得事态发展到了难以控制的程度。
“正是在下,奉圣上旨意,让景炎陪同裴大人在此尽兴。”
齐景炎笑容极其的灿烂,真诚到了让裴行俭不敢相信的地步。
“二位别客气啦,杂家都快饿昏了。”
喜公公一看裴行俭心思复杂,齐景炎无论是爵位还是官职都跟裴行俭差的太远,根本就压不住人家,所以赶忙打圆场。
毕竟这可是林轩吩咐下来的,如果处理不好,惹了圣怒对谁都不好。
“好好好。”
裴行俭看到喜公公说话了,就知道这里面的水太深了。
等到三个人都落座之后,齐景炎并不急于上菜开席,而是饶有兴致的笑眯眯的看着裴行俭。
就好像是一个小米弟,看到了偶像一样。
裴行俭被看的有些不自然了,难不成这小子有龙阳之好?
“裴大人,陛下听说您尚武,喜好兵器?”
喜公公闷哼了几声,齐景炎才如梦初醒似的,主要是他也忐忑不安,伺候不好这位爷,陛下可是要惩罚的。
裴行俭都没有想到,齐景炎这小子笑里藏刀,一上来就直奔主题。
甚至连隐晦都懒得玩了。
齐景炎可以说出生就是官二代,还是富二代,家里财产富可敌国,才不稀罕打打杀杀呢。
但是被裴行俭那么一说,也觉得热血沸腾起来。
身为男儿身,谁不想民垂千古啊。
“裴大人所言极是,景炎主要是想说,既然裴大人尚武,肯定喜好上佳的宝刀,景炎这里有一口削铁如泥的战刀,请裴大人一览。”
额?
齐景炎搞什么?
不是替林轩摆下鸿门宴的吗,不是来擒拿自己的吗?
裴行俭被齐景炎给说蒙了。
“宝刀?”
可以说大璃到处都是宝刀,随便一件横刀都可以破甲如砍绢帛一样的轻松。
“拿上来。”
齐景炎一摆手,立刻就有一个下人托着一件神秘封存的东西摆在了裴行俭的面前。
外面的布套尚未取下,喜好武器的裴行俭就感受到了一股凛冽的杀气回荡在周围。
行伍出身的裴行俭都不用看,只凭借着感觉就能判断出,这真的是一口宝刀。
于是在仆人慢慢的褪下防尘布套的时候,齐景炎偷偷地观察裴行俭。
发现此时的裴行俭一双瞳孔明显的扩大了几分。
可以百分百确定,这件事成功了一半。
投其所好可是林轩定下的策略。
裴行俭一生不贪财好色,除了孝敬父母之外,最大的爱好就是喜舞枪棒,对于刀剑之类更是爱不释手。
当布套完全脱落,裴行俭竟然双目绽放出明亮的光芒。
看似稀松平常的刀鞘,实则另有玄机。
刀鞘乃油寖三年,复加皮革反复浸润又三年才成,可以说但就是这个刀鞘足以抵得上千金。
而当刀身从刀鞘抽出的刹那,一道银光如同闪电一般,将室内照射的白光闪闪。
一股彻骨的寒芒,无形间浸入骨髓,让人不寒而栗。
“好刀,好刀啊。”
裴行俭早已经忘记了危险的存在,手里握着刀把,激动地欣赏起这款绝世战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