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众人就在村里住宿。
淋了一天的雨,人人浑身尽湿。
草屋外是没有干燥的地方生火,众人分别在草屋中生了小火堆,各自烤着羊肉、鹿肉。
幸福的少康,有两个女人伺候着。
云、彩二人见少康浑身湿透,皮衣里还淌着水,一个心疼,一个惊慌。
“快将湿衣服脱下来”云儿伸手就要扯少康的衣裤,说道:“淋了半天的雨,不会生病吧?”
少康脱了上衣,不愿再脱短裤。
云儿笑道:“你怕什么,我们都不怕的。”
彩儿拿出一套衣服,说道:“康哥,这套衣服是为你准备的。”
云儿接过一看,却是葛布缝制,比兽皮衣柔软得多。
笑道:“彩儿姐,你这衣服藏得可好,怎么不早拿出来,亏得今天下雨。”
彩儿脸比火红,轻声道:“这衣服做好了已有很多天了,我本以为会用不上呢。”
她说的是少康走后,她就做了这套衣服,后来听说少康被水冲没了,这衣服便成为无主之物。
少康一听就明白了彩儿的用意,心想:“我虽然对彩儿没有尽到丈夫的责任,她却无怨无悔为我做任何事情。”
他一内心激动,抱过彩儿,说道:“谢谢你,亲爱的老婆。说罢,就要在彩儿额头亲一口。”
彩儿吓得急忙挣脱了少康双手,瞥了云儿一眼,低声道:“你......你怎么这样,也不害臊。”
云儿只做不见,笑道:“嘿嘿,老婆,这称呼坏得很,怎么就把彩儿姐叫老了呢?“
其实,唐代以前,是没有老公老婆的称谓的,民间夫妻称呼皆用对方名字,再亲热点的就叫对方乳名。
少康笑着说道:“这老婆不是老婆婆之意,而是男人对女人的敬称。”
彩儿白了少康一眼,道:“一个老字就是俗气得多,以后千万不可再这么称呼。”
云儿也道:“什么稀奇古怪的敬称,非得加个老字,你要这样口无遮拦,我们两个可都不理你了。”
女人果然都是一个鼻孔出气的,少康叫道:“好好,我投降,你们怎么说,我这么做就是了。”
彩儿正色道:“这样最好,去把衣服换了。”
两个女子背过身去,
少康接过衣服,麻利地脱下皮裤,换上干净的布衣,顿觉精神气爽。
连连赞道:“这布衣穿着就是舒服,我终于找回了做人的感觉了。”
彩儿和云儿惊异地看着他,心想:穿一件衣服就有做人的感觉,难道以前不把自己当人?
彩儿打量了少康全身,又问哪里不合适的没有?
少康道:“腰围有点大了。”
彩儿忙取出一个布带,笑道:“对了,还有根裤带,忘记给你捆上了。”
少康点点头道:“对嘛,这才是真正的裤子,要不然我真的要两手提着裤子走路了。”
三人说笑着,烤着火,吃着烤肉。
少康坐在一边,云儿和彩儿坐在一起说笑着,两人的脸庞被篝火映得红扑扑的,少康看着她们,心想:“我的妈呀,两个女人相处这么融洽,还都是我的女人,这日子,我简直不是在做梦吧!”
唯一遗憾的就是云儿没有明媒正娶,只是当着彩儿的面,不知这话又要怎么开口。
正自踌躇,林吉忽然来到门前,打着饱嗝。
少康急将林吉请进屋,两人说些今天捉马群的事儿。
林吉说着马儿的事,几次想转移话题,少康又说明日如何将马儿驯服。
最后,林吉终于鼓足勇气道:“其实,我这次来是受人之托。”
少康早看出他有古怪,问道:“怎么了,什么大事还得麻烦你?”
林吉瞅了一眼两位姑娘,一脸的尴尬。
“有什么事让你为难成这样,这可不是你的个性啊!”
“怎么说呢!哎,我知道这事本难为你,也难为了这几个姑娘!”
“啊,林大哥,你这是什么意思?”彩儿、云儿都疑惑地看着他。
林吉肥胖的圆脸似笑非笑,小眼比缝隙还细:“还不是因为乙浑拜托的事,哎,大头领,乙浑叫我来说亲的!”说罢,林吉低下头,生怕众人对他发怒。
原来,乙浑父子受伤以来,都在村里住着,乙淇负责照顾他们。
乙浑常见乙淇魂不守舍、心不在焉,心知必有缘故,旁敲侧击问有什么心事,乙淇当然不便相告。难道说自己想跟少康好,可是他还有老婆和情人?
还是两个哥哥乙青乙白了解这个妹妹,笑道:“爹爹,妹妹现在长大啦,该考虑嫁人的事了!”
乙浑这才恍然大悟,想起那日全家被俘,幸亏少康及时出现,免了乙淇被火烧之厄运。后来少康单马救人,期间,多少和乙淇有眉来眼去之嫌。
不禁笑道:“孩子,如今大事已了,也该考虑你的婚事了。”
乙淇正在烦闷,心想,自己这辈子与少康是无缘了。
听到乙浑这么说,自然说话也生硬起来:“爹爹,我这辈子谁也不嫁!”
说罢,坐在火堆前,摆弄匕首不语。
乙浑一愣,知道乙淇从小惯坏了,脾气随时会因为一点小事而爆发。
故作生气地说道:“是谁惹着我们的乙淇啦?告诉爹爹,我给你出气!”
乙青、乙白对望一眼,都笑出了声。
“爹爹,现今狼族已灭,谁还能欺负得了妹妹!”
乙淇用匕首挑着火光,抢着道:“你们两个少说两句,没人当你们是哑巴!”
二人不再出声,发出一阵窃笑。
“好,爹爹就问你一句,你是真的一辈子都不想嫁人吗?”乙浑发出慈父般的温言,哄宝贝女子他可是拿手。
“不嫁!”干脆利落。
“哦,我还没说所嫁之人是谁,你可不要后悔哦?”乙浑故作长叹道:“除了他,放眼天下,还有谁能配得上我的乖女儿!”
乙淇闻言,所说之人必是少康无疑。
身子不禁颤了一颤,泪水在眼里打转转。
乙浑不觉,还在自语:“少康年轻有为,多次救了我们,对我们有恩,孩子你意下如......”
这个“何”字没说出来,乙淇两行清泪流出。
说道:“我讨厌他!”
乙浑话声戛然而止,他从未见过乙淇流过泪,就算是小时候走路摔倒,也是面无惧色,还要将绊倒自己的什物砸个稀碎,今天这是怎么了?
乙青拖着步伐,走到父亲身边,低低说道:“爹爹,我听说少康已有了妻子了?”
乙浑不由得浑身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