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点名的季狸被惊吓了一下,抬头看向声音来源。
“啊?”
这下所有人的目光又都汇聚到季狸身上。
景荀似乎有点喝多了,他单手支着腮,双眼微微眯着看向季狸,他本就为人清冷,眼神微眯时更显得冷冽,季狸悄悄在桌下擦了擦手心的汗。
“我说,你当初出国怎么不说一声?”
害的景荀找你都找疯了!
“奥!家里突然出了一点事情,没来得及跟大家告别!”
“不行,你说的太轻巧了,罚酒三杯!”
说话的女同学是当初暗恋过景荀的,见到季狸就想为难一下她。
季狸咬着唇没有说话。
景荀瞟了那女同学一眼,随即又眯缝着眼睛看向季狸。
“我不会喝酒,这样吧,我用果汁代酒给大家赔罪吧。”
说罢,端起果汁咕咚,咕咚喝了三大杯。
程冉看着直皱眉,她都感觉撑的慌。
季狸意犹未尽的放下杯子。
刚才菜真咸,她早就想这么喝果汁了,真爽!
景荀瞟见她得逞的小模样,微眯着眼睛睁开犹如潋滟湖光之景,笑意直达眼底。
那个女同学没想到季狸会这么干脆,喝了手里的一杯酒算是意思一下了。
季狸偷偷地瞟了一眼景荀,摸摸自己的脸颊,还是很烫。
霍尧在桌下碰碰景荀的腿:“收敛着,哈喇子都快掉菜里了。”
景荀深吸一口气,坐直身子,把面前杯子里酒一饮而尽。
季狸的注意力都在景荀身上,他的每一个动作,季狸的心脏都砰砰直跳。
酒桌上的饭菜已经吃了一半,大多数人都进入了半酣状态。
“一会儿我们去唱歌吧,大学的时候程冉唱的最好,每次晚会都有她!”
“对,对,大家都一起去,难得大家有空聚在一起。”
程冉一杯酒下肚,还想再倒被霍尧不动声色的按住酒瓶。
“好,等下我就让你们听听什么是校园歌后!”
刚才的果汁喝的有点多了,季狸站起身来,趴在程冉耳边说了声:“你们先聊,我去一下洗手间!”
程冉朝她笑着点点头。
季狸从大衣口袋里掏出手机,朝洗手间走去。
季狸到了洗手间,打开手机拨通秦放的电话。
“喂,秦大哥,你方便来接我一下吗?”
季狸暗想:他们吆喝去唱歌,程冉肯定要跟着一起去的,就不能送自己回家了,而且现在是夜里了,打车又不方便。
季狸思来想去,只能让秦放来接她了。
秦放那边很吵,似乎是在蹦迪。
“我说,你能不能来接我一下?”
季狸的声音不由地加大了许多,洗手间门外一双穿着皮鞋的脚步一滞。
“好!你把地址发我手机上,我马上就到!”
“不着急,我过会儿才结束!”
季狸挂了电话从厕所出来,抬头就看到景荀胳膊上搭着她的外套,微微闭着眼睛似乎不胜酒力的样子背靠在墙壁上。
景荀听到动静,睁开眼睛看下她,墨色的眸子里是她的影子。
季狸脸还是在发烫,她伸着手去拿自己的外套。
“谢谢!”
景荀躲开了,季狸不解的看向他。
景荀手指因用力陷入衣服的褶皱里嗓子暗哑,双眸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什么时候回来的?”
“半年前!”
景荀冷笑一声:“呵,半年前就回来了呀!”
季狸没有说话,低着头看向自己的脚尖。
从景荀角度只能看到她修长白皙纤细的脖颈,还有小巧圆润的耳朵,在酒精的影响下,他感觉有点口干舌燥,单手松了松领带,从裤兜里掏出一包烟。
季狸听到动静有些讶异的看向他:“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
景荀熟练的点燃一支烟,烟雾缭绕,季狸不适应咳嗽了两声。
“咳咳,咳咳……”
景荀又把它熄灭在洗手台上的烟灰缸里。
“七年前学会的!”
景荀抱紧手里的衣服声音似乎有些颤抖。
“还走吗?”
季狸摇摇头:“家里的事情基本上都解决完了,应该不会再走了!”
景荀听到答案整个身体都放松了少,神情也轻松了很多。
季狸看向他手里的衣服。
“可以把衣服给我吗?”
景荀把衣服递给她,不确定又问了一遍:“真的不走了吗?”
季狸不知道景荀想干什么,本能的点点头。
“不走了!”
季狸想去接衣服,景荀却顺手拿过她的手机。
“哎?我的手机!”
“锁屏密码?”
“123456”
即使过去七年,景荀的问题,季狸还是有问必答。
景荀听到这答案愣了一下,当初季狸总是记不住景荀手机的锁屏密码,或者是其他一些东西的密码,为了方便季狸的记忆,景荀他把所有的密码都改成了123456,改不了的就用季狸的生日代替。
季狸抬眸看向景荀,以前光滑的下巴现在也有了青色的胡茬。
“你不近视了?”
“戴着眼镜下车间,去农田都不方便,改成隐形的了!”
景荀把手机还给了季狸。
“这是我的手机号!”
季狸深深吸了一口气,稳住自己的心神。
“程冉只是说要请我吃饭,没说是校友会。如果我……”
“如果你知道会遇见我,肯定不会来是吗?”
景荀截住季狸要说的话。
季狸没有说话,算是默认景荀说的对。
有股怒意在景荀的胸腔里展开,渐渐又变成一种委屈,话出口声音里不自觉就带着可怜兮兮的样子。
“可是,我是知道你要来,才会参加这个校友会的。”
“唉?”
季狸讶然看着景荀。
这句话的意思是景荀特地来找她的?
季狸还没回味过景荀的话。
“季狸,我们要一起去唱歌,你也一起去吧?”
包厢里的两桌已经散场了,程冉走路的步伐有些踉跄,看起来喝的不少。
霍尧在旁边扶着她。
季狸从景荀手里拽出自己的外套,脸上带着笑意:“不用了,我朋友一会儿要来接我,明天还要上班。”
景荀跟在季狸的后面,和大家一起走出酒店的大门。
因为大家喝了不少的酒,谁都不能开车,都站在门口等代驾。
三月份的晚上,天气还是冷的,季狸把外套朝身上裹了裹,活动下手脚看向马路。
景荀站在她的身后身子朝前挪了挪,挡住吹来的晚风,她真的一个回眸都没给他。
以前的季狸满心满眼都是景荀,走到哪里都要抱着胳膊仰着脸笑嘻嘻的看着他。
景荀摩挲着手指,心里是浓浓的失落感,那种感觉把失而复得的欣喜消磨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