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乌寒梅疯疯癫癫的样子,老内监也懒得搭理,对着余姝姝鞠身,
“看来您找的人不在,要不您请回吧?”
冷宫的内监们,看在楚承晋是皇子,年纪也不大,关也只想关住疯女人,所以,根本不在意楚承晋在哪,毕竟冷宫这么大,也掀不起什么风浪,就算跑出去,在外面也会饿死,或者是被禁卫军抓住处罚。
余姝姝顿了顿,
“别再锁着门,怪可怜的,好人都会被锁疯,这样子透透气也好。”
老内监有些为难,
“她有时候犯疯症会闹出人命,”
“她只是精神不正常,现在看起来挺正常的,没犯病没必要把人锁着。”
余姝姝刚想走近几步,将东西送给乌寒梅,老内监连忙阻止,
“您不能进去,她发疯了真的会杀人的。”
余姝姝将药材放在桌上,其实她有些后悔,送来一些衣物,被褥和食物,都比这些昂贵药材有用,兴许这些药材在他们眼底什么都不是,
余姝姝小心翼翼的开口,
“乌才人,这是一点心意,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可以告诉我,”
乌寒梅蓦然看过来,疯癫的疾步过来,拽着桌上药材往嘴里塞,余姝姝被吓了一跳,朝霞连忙将她揽在身后,
“郡主没伤到吧,”
乌寒梅左手拿着灵芝,右手捏着苍术,狂乱的往嘴里啃,嘴里塞得鼓鼓的,一边含糊不清的呜咽着,看样子要被呛死,余姝姝从来没见过这个阵仗,吓到连忙要去阻止,
朝霞拉住了她,窗口传来响动,
楚承晋从窗户爬了进来,依旧是那身破烂的秋衣,浑身夹杂着风雪气息
他看到自己母亲现在的状态,目如寒潭,阴鸷的盯着所有人,
“滚出去,”
楚承晋的力气很大,
余姝姝几人被推搡了出门,岌岌可危的木门,被“哐”的关上,
里面断断续续传来女人的咆哮声,
“没了···没了···”“呕”“畜生,你想饿死我吗?”“畜生,”“没了···”“没了····”“都没了······”
声音渐渐停了下来,木门突然被打开,余姝姝送来的药材被一股脑的丢在了地面,灰尘四扬,
明明只有十几岁的楚承晋全散发着无法忽视的气势,
“滚啊,听不懂啊”
眼神跟淬了毒似的,让人背脊发凉。
余姝姝被震慑到了,老内监骂骂咧咧。
“这小畜生,要不是皇上的血脉,早就让他血流成河,”
就算再不受宠,也是皇帝亲生的,皇帝都不杀,他们顶多享受下凌虐皇子的感觉,也不敢动手沾血。
老内监看向一旁的昭阳郡主,余姝姝粉嫩的嘴唇本来泛着红润的颜色,这时候紧咬着嘴唇,变成了苍白色。
这么娇滴滴的美人,也不知道为啥会来到这地方,明明就是格格不入,有些人出生就是天差地别,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何必呢,对方已经承受者苦难了,还要把人打落深渊。
也不知道这个昭阳郡主是什么意思,是特意来笑话四皇子,送这些不顶用的药材过来,这不就是赤裸裸的耻笑,难怪那小畜生会跳脚,
“郡主,请回吧,以后有什么事情,过来吩咐老奴就成。”
余姝姝在门口站了一会,才不甘心的回了昭阳殿,
回去后整夜都辗转难眠,满脑子都是乌寒梅疯癫的模样,鼻腔都是挥之不去的霉味,说实在的起初对反派没什么想法,顶多觉得确实可怜,可是真正看到楚承晋的生活和处境,心底还是忍不住咯噔了下,
系统这段时间难得安静下来,余姝姝心底盘算了一下,就算是素不相识的陌生人,她都会帮衬一下,他不能帮楚承晋脱离苦海,也至少改善现在的处境,往后被楚承晋嘎的时候,还能为自己争取机会。
第二日天还未亮,她就准备好了许多吃食和被袄,以及衣裳,直奔冷宫。
几个人浩浩荡荡的往冷宫走去,晚月一心以为这是郡主的复仇计谋,隐隐约约觉得不妥当,这光明正大的,被宫里传开了,后果不堪设想,
“郡主您的复仇机会,代价也太大了,多浪费时间,万一被有心人说三道四,还会毁了您的清白,”
“你觉得本郡主是在乎清白的人?”
“······”
晚月欲哭无泪,您不在乎,奴婢在乎啊。
余姝姝觉得动静确实大了点,她这会儿领着四五个太监宫女,往冷宫跑,连看门的老太监都头痛了,但是又不得不开门,
余姝姝非常熟练的找到楚承晋的小破房子,大约是昨天余姝姝的话起了作用,木门没被上锁了,但是依旧紧闭着,
晚月率先上前敲门,好几声都没人应,晚月长松了一口气,
“看来是又出去了,郡主咱们还是回去吧,东西放在这边不会丢,”
余姝姝不语,清了清嗓门,开始拍门,
“四皇子——”
没人应答,余姝姝偏不信邪,她趴在木门上瞧了一眼,里面虽然一片黑暗,但明显有身影晃过,
“楚承晋,本郡主知道你在里面,快开门,”
里面安安静静依旧没人回话,余姝姝对着晚月道,
“你叫人把东西搁在这里,你们先回去,”
晚月瞪大了眼睛,
“郡主,万万不可,这可不是什么好玩的地方,又是送药又是送东西的,你也已经做得很好了,既然他人不领情,也没必要耗着啊,咱们想别的法子······”
“他害羞,不敢见人,你们人太多了,这是命令,”
余姝姝学着楚皇一板一眼的字调,倒是又几份威信,
“那也不成,奴婢在院子外边候着,半炷香时间就回昭阳殿,不然奴婢只能去找淑妃娘娘了。”
余姝姝真是讨厌告状的人,更怕被絮絮叨叨,看着铁了心阻拦的晚月,真是头痛,
“行行行,本郡主知道了。”
余姝姝属实觉得自己有点像狗皮膏药,但是楚承晋习惯了拒绝他人,她若不厚着脸皮,估计两人就再也不会有什么交集了。
余姝姝趴在门边,试图从缝隙里找到楚承晋的身影,
“楚承晋,本郡主带来了棉被和衣裳,还有一些吃的,你开门,咱们好话好说,你屋里凉飕飕的,自己生病了无所谓,可千万别让你娘生病了,”
半晌没反应,余姝姝趴近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