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记忆里的那些传闻,许清目若剑光,尖锐锋利得仿佛能深深刺进李木的心里,挑出淋漓血肉来。
“以前村里跳河的小苗是不是和你有关系?给我说实话!”
“我······我,不是我的错啊!”还想狡辩的李木一看到她脸上的森森寒意,吞咽下了打轱辘的浑话,目光游移地说道,
“是,是她来勾引我的,我本来只是好心请她吃个菜饼子,她就恬不知耻地凑过来了!再说······再说了,她是自己跳河的,我又没推她逼她,和我没关系啊!”
“和你没关系?!”许清皱着眉头,目光厌恶得像是在看一只令人恶心的苍蝇,
“可是小苗是因为被村里人看到衣衫不整地回家,没两天就跳了河。村长最后问遍村里人发现她在此之前只和你见了面呢!还要继续瞎编胡说到什么时候啊!”
说到后面,声音的音调突然提高了很多,吓得李木一个激灵,难得直勾勾地看向了床边站着的人,墙内侧右边的手指动了动。
“那是她自己浪荡下贱,穿成那样不就是出来勾人卖的吗!看她吃不饱,我还给她菜饼子,你情我愿的有什么不对!
我有什么错!再说她和你有什么关系,她饿得没东西吃的时候也没看你好心分她什么啊!用得着现在给她出气,假惺惺!
我看你就是看不惯,存心来找我麻烦,不想我好过是吧!”
也许是知道自己骗不过眼前面色冷冽的女子,看求饶没用,示弱也没用,今天很大概率无法善了,李木直接破罐子破摔,话语里硬气了很多。
“是和我没关系,那又怎样?小苗才11岁!”
在床上的人拿着从木板床上扳下来的一头尖锐的木刺朝着她身上扎来那一刻,许清的手腕力度加大,匕首深入脖颈间脆弱的肌肤。
另一只手似是早有准备,快速抓住他握着木刺的手肘用力一折,清脆的骨骼断裂声伴着“嗬嗬”沉重不成句的零碎出气声在房间响起。
鲜红的血液溅了一床,汇成的小流从床上蜿蜒而下滴落在地面。
手臂衣服上都沾染了血色的许清没有在意,心里翻涌着不爽,她真的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生气了。
本来想从他这里多探查一些信息,结果没得到什么消息不说,还被深深地恶心到了。
还说看不惯存心找他麻烦,炼铜癖有什么资格说这些!
对,她就是看不惯,世上的所有炼铜范都给她死好吗!
更别说不只是小苗,今年年初李木就用一个糖块想哄一个才六岁的小孩去他那里,还好及时被小孩的父母发现,不然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惨事。
和他每说一句话她的恶心就更重一份,既然没问出什么,那就早点到下面给小苗磕头赔罪吧。
啊,不对,像他这种人还是进地狱好了,十八样酷刑每样都给他尝尝就更好了。
或许是没有料到自己的突袭失败,在气息消失的最后,他的脸上都能看见明显的错愕神色。
李木死了。
许清确认房间里的气息只有自己一人后,不放心地又用匕首刺进他的心脏处转了转才收起进了空间。
前世所看的恐怖电影里有太多案例都说明了一个道理:杀人一定要补刀,不然下一个被杀的就是自己。
拿出在商城里提前买好的特制火油,洒在房间四处,尤其是李木下身的某个部位,许清很是关照地撒了三四倍的量,不会好好做男人是吧,那这一切就是他该受的。
没有立即点火,走出厢房,蹲在了躺在地上的黄婶子身边,她气息微弱,胸膛间隐隐有起伏,还活着。
拍了拍她的脸,在许清想着要不要买一瓶清醒剂给她喷一喷的时候,黄婶子睁开了眼睛。
她还活着?
她是真的没有想到老头子这次会打得这么狠,后面几次想求饶都无力开口,陷入昏迷的那一瞬间真的以为自己就要死了。
不过这次也差不多了,伤得这么重无法动弹,她根本就不指望老头子会把她送到土大夫那里去·····
缓了一会儿才发现身边站着一个熟悉又痛恨的身影。
许清?她怎么在这里,是专门来看她笑话的吗?
当视线里瞥到她右臂的半边袖子上染着刺目的红色时,黄婶子的瞳孔猛然收缩,她意识到了什么。
“醒了,我时间有限不想跟你绕圈子,说吧,你和谁做了什么交易?是关于想把我送到柳巷的交易。”那把染血的匕首宛若情景再现般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什······什么交易,我不知道!”黄婶子红肿的脸上闪过几丝不自在,耷拉着眼叫人看不出情绪。
“可是你那个下了地狱的禽兽丈夫可是亲口说了,你靠着和我有关的交易赚了一大笔钱,还给了他一两银子买酒喝,这可是他临死前再三保证过的。”许清的声音和缓,带着一阵笃定的语气。
“怎么可能?我根本就没告诉过他和你有关,他最多只是知道有这么一笔钱而已,你骗人!”
黄婶子瞪大了眼睛,脸上却有几分犹疑不定,在许清信誓旦旦的神色下心里开始怀疑,她真的和老头子说过吗?还是她忘记了?
记忆里好像没有,可是许清说的都对上了,不是从老头子那,那会是从哪里知道的。
“难道我说的有哪里不对吗?说!你们到底要干什么,这么针对我,或者说不只是我还有我们家?”
“哈哈哈哈哈!原来你是诈我的,你也就只猜到这些吧哈哈哈哈哈!”黄婶子沟壑纵横的老脸上添了不少红肿发青的伤痕,更显得丑陋骇人。
她的眼睛此时亮得吓人,满是张扬的得意,咳嗽了几声后沙哑着高声道:“我不会说的,你就是现在杀了我也不会告诉你一个字!老头子死了,我也活不长了,就这样吧。
我不会让你好过的,迟早有一天你会生不如死地活着,你家那几个讨人嫌的小兔崽子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说不定你们一家哪天很快就下来陪我和老头子了哈哈哈哈哈!你不会得意多久的,没有我,会有其他人······咳咳······”
还等着她透露出更多消息的许清,看见地上的黄婶子随着咳嗽几声喷出血流,没几息就歪着头失去了呼吸,脸上还残留着扭曲得意的神色。
扳开她的嘴巴,果然,咬舌自尽了。
面无表情地补了几道,把黄婶子的尸身搬到了堂屋里。
她的心里有几分不爽,李木夫妻为人卑劣是一点,没有发现幕后凶手是一点,还有就是还没问黄婶子交易所得剩下的银子在哪,结果她就挂了。
现在她只得一点一点翻箱倒柜地找着,好在许清细心观察力强,最后在厨房粟米缸下的一个小洞里找到了一个黑色的小袋子。
袋子的材质中等,其上没有任何花纹文字,却也绝非是黄婶子舍得花钱购置的,里面放着两锭十两一锭的银宝,还有七两左右的小银块。
二十七两,对于李家村的任何一户人家都实属一笔不少的数目,许清估计着这笔钱应该是一笔整数,可能有人给了黄眉三十两,花了三两。
以李木大手大脚的性子,这笔钱到手的时间应该不会太长。再想想他们家前段时间的处境,许清想到了某个可能,目光暗了暗。
收起银子,将厨房里能吃的东西都放进粮缸里,盖严实搬到了外面。
李木夫妻两罪有应得,可粮食是无辜的,她要是带回去不就等于明晃晃套上了一个很大的嫌疑,系统空间又放不了商城物品以外的东西,倒不如放在外面,等有人发现了随他们分配。
将火油洒在每一间屋子后,抓起一把枯草点燃扔了进去。“噼啪”两声火焰很快燃烧了起来。李木土屋一圈是贫瘠的裸露沙地,没有什么茂密的野草林子,不会引起大范围火灾。
没有多待,给自己拍上一张疾速符,要是有人经过,几乎只能隐约看见模糊的身形。
没跑多久就到了山路荒僻的一处,拿起藏在草丛里的背篓,脱下带着血迹的衣服扔进空间,换上原先粗朴的麻衣。
许清如往常一般慢慢悠悠地进了院门,放下装着几株野菜的背篓,提着手里被厄住咽喉的野鸡和院里的几人打招呼,
“在山下捉到了一只野鸡,今天有鸡肉吃喽!大江你来杀鸡,我先去厨房做其他的菜。”
解决了两个小麻烦,又收获了一笔意外之财,就吃点好的吧,许清刚特意在商城买了一只肉多的野鸡。
“哦哦!今天又有肉吃了!”小云高兴地直蹦跶。
文文和大右也笑了起来,两人把许清带来的野菜挑出一些长老了的部分,丢进了树枝围成的鸡圈里。
大江接过野鸡准备拔毛杀鸡。
进了厨房,一个灶台蒸好白米饭,看着另一个空着的做菜的灶台,许清想着今天除了鸡肉应该做些什么其他好吃的。
家里有的菜就那么几样,就做一个简单的萝卜干爆腊肉和蓑衣黄瓜吧。
切下一大块腊肉,将腊肉和萝卜干洗干净。
锅内烧油,油热后,把腊肉下锅翻炒一段时间,盛在一个盘子里。
把萝卜干就着荤油炸一会儿,再把混着盐、酱油、糖等调味料的水不断搅拌勾成芡汁,倒下芡汁,混着热油再搅拌一段时间。
直到汤汁比较浓稠的时候,把干萝卜和腊肉简单翻炒入味就可以了。
蓑衣黄瓜比较简单,不到上一道菜的一半时间就做好装进了盘子。
野鸡早就杀好放在厨屋的木盆里,尽管已经尽可能选了更肥一些的鸡,但野鸡总体上还是比家养的鸡肉少,拔掉毛后更是直接小了一大圈。
好家伙,感情之前看上去的肥美都是膨胀的羽毛撑出来的是吧,许清感觉有被欺骗到。
还好刚刚做了一道肉菜,不然还真不够她——他们一家吃。
从镇里回来后,许清每到做饭时就不住后悔,怎么就忘记买辣椒了呢,要知道她末世前可是无辣不欢。
特辣是吃不了,但微辣中辣她可是爱的不行。白石镇上有卖辣椒的,量少价钱不便宜,没有摆在粮店里。
来了这里后,一直吃的都是清汤寡水饭食,之前是养伤吃清淡些很正常,可她现在活蹦乱跳的不要太康健。
连昨天的肉菜都是清清淡淡的,好吧,她承认昨天有忍不住嘴馋在商城里买了辣味零食吃。
今天的野鸡,要是有辣椒,完全可以做个鲜香味美的麻辣鸡丁,结果现在只能做清淡的白斩鸡。
心里懊恼着,手上动作不停地将鸡的嘴巴从翅膀下穿了过去,放在热水浸泡着,不时注意灶台下的材火。
尽力将火控制在小火间,利用水的热度将鸡泡熟,接下来用葱、姜、糖、盐等调好鸡汁。把煮熟的鸡剁成块装盘,浇上鸡汁,一盘香喷喷的调料缩减般白斩鸡就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