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下一震,连忙举刀冲过去,想把骷髅赶下来以保全尸体。
刀身还没碰到骷髅,我就听到尖锐的笑声,擦着我耳边过去,像是在挑衅。
我凝神一看,那骷髅就这么在我眼皮子底下将棺材盖掀起一条缝,庞大的架子一闪,如同一阵白烟飘了进去。
这骷髅竟不是实体!
不好!尸体!
我只想着头一晚先看看情况,于是根本没在棺材上设防,没想到这鬼怪竟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当着我的面依旧作恶!
想到这里,我心下一凉,费力地掀开棺材,果然看到里面的尸体已经变成一具白骨。
村长先前说过,这里面的尸体都是新鲜的,不可能这么快腐化完全。
也就是说,这是那鬼怪做的。
不过两秒,就能做到如此地步!
我一只手伸进包里,用食指沾了一点朱砂,心念一动,一边念咒一边将朱砂抹在骷髅额头上。
我依稀听到外面传来一声沙哑的女人的尖叫声,离我这里很远。
之前村长同我说过,屋子里的尸体一男一女,分别是牛二和王家二婶。
看来这骷髅的主人就是那二婶子了。
又看了那骷髅两眼,我越发觉得过意不去,转头在另一个棺材头用朱砂画了个简单的阵法,再往上贴上一张符。
如此简单的阵法当时不是用来驱鬼的,只求能及时通知我,并拖延那么几秒。
做完这些后,我才出门看了看。
刚下过雨,成片的乌云压在头顶,连月光也不见几束,显得环境更暗了,若此时站在这里的不是我,恐怕视物都难。
正在我犹豫要不要通知村里人的时候,后背一阵凉风袭来。
这段时间出生入死的经历练就了我的本能,我毫不犹豫地转身挥刀,狠狠砍在身后冲出来的东西上。
我再一次见到了那具骷髅,但不真切,因为在碰到鬼头刀的那一瞬间,骷髅中间的部分绽开,散为云烟。
骷髅被我砍得向一边退去,但并没有反抗,而是就着这股力迅速朝那边逃窜。
只一秒我就清楚,我追不上。
唯一的好消息是,我在骷髅胸腔看到了一大团红色的肉块,比之前的心脏要略大一些,似乎是吞噬了婶子的身体组织后才长出来的。
一个尸体只能涨这么点,那一胸腔肉块,得吞了多少个人?
我打了个寒颤,退回屋子里,继续守着牛二的尸体。
骷髅有灵智,知道用计,速度奇快,身体可化云烟,如此力量不是我短时间能轻易解决的,我不确定他会不会回来,只能保持高度警惕。
就这么过了一晚上,大概四点多的时候,外面陆陆续续响起鸡鸣。
又过了几十分钟,天亮堂了一些,我也终于松了口气。
不到六点,几个熟面孔就提着一个食盒过来了。
“我是你村长婶子,叫我三婶就行。”带头的妇人冲我笑笑,把食盒放我手里,“我家那个本来说女人阴气重,说要亲自给你送吃食来,但昨天晚上念着这事一直没合眼,现在好不容易睡着……哎呀,你别怪他!”
这话的道德感拿捏的很好,我现在身心疲惫,懒得去和她打哈哈,接过食盒道了声谢。
另一个一起来的男人见我们寒暄过了,立马道:“情况怎么样呀?你找到那个偷尸体的怪物了吗?”
有点眼熟,好像是个书记。
我看他一眼,他大概是意识到自己说话太急了,下意识两手握在一起,大拇指互相搓动。
“没有,倒是打了个照面,但我没能从他手里保下二婶的尸体,抱歉。”
话音还没落,那几人表情皆是一变,书记更是好几次想开口,看上去是准备骂我几句,但最终没能才说出来。
三婶反应最快,迅速挤出一个笑:“邓师傅实力不俗,想必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中,我们不必心急,大师还得是更注意自己的安全啊!”
“并不,我确实是疏忽了,轻敌了,大意了,才让它溜走。”
三婶脸又黑了。
“你小子!”书记终于忍不住了。
“二叔!”一个戴眼镜的小伙拉住书记,脸色也不太好看,“毕竟是打第一个照面,有疏忽也是正常的,要是没有邓大师,牛二的尸体肯定也保不住,您别急着动气。”
听着是帮我说话,但就是难听。
这村子还挺有趣的,主动请人来驱邪,对我又假客气。
我做完这单这辈子都不定还来不来朱家湾,跟我玩什么心机?
早餐是一碗面,说不上多好吃,我让霜儿确认面没问题,就囫囵吞了下去。
扯完皮,天已经大亮。
他们之前说的,那鬼怪白天不曾出现。
“有我休息的地方吗?”我扭头问。
“啊?”三婶一愣,旋即点头,“当然有的,那个,顶子,你家是不是有个空房间来的?”
说完又冲我一笑,“顶子家离这里不远,来回也方便。”
好家伙,这是根本没考虑我还要休息。
顶子就是之前叫书记二叔的小伙。
不知道三婶有意还是无意,反正这一路上挺热情的,几分钟的路程她一路说,告诉我不少朱顶家的事。
我跟他们无冤无仇,不管他们的计划是什么都还没实现,我也不用担心自己被暗算,锁了小房间的门就安心睡了一觉。
再次醒来是下午一点,被电话吵醒的。
“无罪,那边情况如何?”
是三叔的电话。
我如实将情况概括了一遍。
说完还有些发愁:“三叔,你知不知道什么能对付这种鬼怪的方法?”
“说有也有,只是难。”
骷髅会烟化,我现在手上没有法器能将其禁锢,逼其保持实体,那最好的办法就是找到其生前所念,利用执念之物摆阵,或能牵制一二。
这又是另一个难题了,连身体组织都没有的骷髅,我连他到底是谁都无从得知,去哪查他的执念?
三叔沉默几秒,让我尽量从而本村人入手,他会去帮我找其他办法。
大概是听到了我打电话的声音,这边电话刚挂,外面就传来敲门声。
“邓师傅啊!你可算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