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山道人作为业界专业神棍,操弄人心这一套,自然是专业级别的,一步一步加深和强化李茂已有的认知,对于三山道人来说,并不是多难的事。
仆人领了几个农人上来,李茂吩咐一番后,农人见有银子可拿,很卖力地干起活来。
原身的母亲葬在这里,大同县知晓的人并不多,如果这些农人知道这事的话,未必有那胆子敢挥锄头。
掘开后,众人才发现居然是一口小棺(见前文第373章),不由面面相觑。
李茂见三山道人摇头,示意他也看不出什么,于是付了银钱让农人先行离开,再让仆人取钉开盖。
出于畏惧心理,李茂并未第一时间上前,仆人壮着胆子开了棺盖,并未闻到那种难以言喻的尸臭味,只有木材的湿霉味,探头一看,不由惊奇道:“老爷,这棺材里只有一个布包,别无他物。”
李茂和三山道人上前,发现确实只有一个布包,也没有其他臭味异味。
这会李茂也不怕了,俯身用手按了按布包,软软的,里面应该是衣物。
解开了结扣,里面果然是旧衣物,李茂将其中几件拣起展开,很明显是女子衣裳,粗布制作,布丁亦有。
其中一件长裤,李茂拿出来比划了下,能明显看出这是一个身量极高的女子穿的,李茂看向三山道人:“仙师,您看…”
三山道人点点头,示意李茂猜测的对。
挥手让其他人散去,三山道人说道:“这明显是一处衣冠冢,看这衣裳,应是你次女所用,不过为何会是你次女的衣冠冢?这墓又是何人所立?”
李茂也皱着眉头思索,复又看了自己原配的墓地,说道:“能来此处祭拜的,当只有小女一人,莫不是小女所立?这也说不通啊,哪有自己给自己立衣冠冢的?”
三山道人反而灵光乍现,微笑着抚须说道:“盛文说得不错,此墓,必是你那小女所立。”
李茂不解,问道:“这,如何说的通?”
“须知,此女已非彼女。”
李茂眉头一皱。
三山道人继续说道:“贫道也是第一次遇此邪物,但据师门记载,邪物附身他人,拘禁其魂魄,日夜消磨,另还有诸多邪恶手段,想必这衣冠冢,是邪物为了加快消磨的手段。”
李静姝穿越过来以后,知道原身的父亲三年都未曾回来,猜测是两种情况。
一是其生父可能病亡,那个骗婚的继母自然也不会再回来;
其二就是生父因故可能已远走高飞,三年未归,说不得以后就永远不回来了。
她穿越过来,继承了原身的肉身,同时也继承了原身所有的羁绊和因果关系,因此自然也担负起祭拜原身母亲钟氏的责任。
这是拿了原身肉身之后,李静姝自觉该承担起的义务和责任,或许有些人不理解,但在李静姝的三观里,她穿越来得了肉身,是真的占了很大的幸运和因果,当有所为有所不为。
这里的因果并不只包含佛教说的因果,还有有因必有果的意思。
她得了肉身,得了原身的身份,自然得以这个身份继续生活下去,这就是因果。
只是未料到原身的父亲居然去而复返,还带人来祭拜,还掘坟开棺,这是李静姝当初始料未及的事。
李茂脸色凝重地说道:“仙师,您能确定小女是被那旱魃附身了吗?”
三山道人反而略显严肃地摇摇头,道:“贫道只远观了一次,未能下定论。只是此女如今做下好大的事,绝非普通邪物可比,旱魃的可能性最大。”
“不过,贫道自当尽力驱逐邪物,救下小女,盛文老弟子女宫的异象也可消失,将来多子多福,亦不在话下。”
李茂点点头,这一来可以救小女,二来子嗣保平安,还能开枝散叶,这是孝道,是为人子女最重要的香火大事,谁都不能阻止他。
“既如此,仙师,我们接下来应如何行事?”
三山道人故作思考,然后回道:“且将这处复原,免得打草惊蛇,之后回家再商议吧。”
李茂从未经历这等神鬼之事,自然唯命是从,将墓地复原后,草草地祭拜了下原配,众人匆匆回转。
回到东城租住的小院后,李陈氏听闻今日的动静,已是脸色发白,紧紧地抓住了李茂的手臂。
李茂安抚了下李陈氏,再请示三山道人接下来的安排。
三山道人早已胸有成竹,缓缓说道:“此女如今所仗者,一是官身,二是其用心经营起来的威望,如同金身一般,不打破这两道金身,无法伤其根本,更无从谈驱逐一事。”
李茂此刻也只把李静姝当成占据肉身的邪物来看,闻言问道:“仙师,为何她是妖物,却能获取官身,难道她不怕国运加身,反而让她显露原型吗?”
三山道人微笑着摇摇头:“不然。妖物附身,若是以人身为依托,一国国运虽然厚重磅礴,但毕竟不是有灵生物,不能主动分辨正邪。”
“我等当先破其金身,再借官府之手,以国运镇之,方能驱逐,如此也能保下幺女。妖物没了人身依托,自然会被国运镇之于无形,祸害消弭。”
李茂夫妇俩不明觉厉,但点头不已。
“敢问仙师,这两个金身应如何破之?”
“此事得落在你的头上。”
李茂有些畏惧,道:“我只是一凡夫俗子,何德何能有这本事?”
“贫道日前说过,妖物附身不同生灵,会得不同造化。如附身山中飞禽走兽,或许能叱咤山林,于人间几无干系;倘若其托庇人身,入人间,自然也受人道束缚。”
“你是幺女亲父,人间至大孝道压身,妖物也不得不假承身份,认你做父,受你压制管辖。”
李茂闻言还是有些不自信,问道:“仙师,如若她不认呢?”
三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