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大善人也刚刚才到,看他的服饰异常华丽威严,衬的他倒显的几分显贵,想来是什么德高望重之人办的宴席。
我又看到了子居,他依然沉默寡言,忠诚的守着大善人,我都觉得他这一辈子就要这样荒废掉,如果大善人不幸被仇人杀掉,他一定会替他报仇后,替大善人扫墓了此一生,想到他要这样陪着个墓碑孤独终老,顿觉他也是有些可怜。
但是自那次他摆了我一道以后我便再也没有和他说过话。
今日我们换了一辆更宽实奢华的马车,我有幸和大善人一同坐在车厢内......
我正襟危坐的跪立在一旁,他则看起了手中的竹简。
挺好,至少没有问些什么刁钻的问题。
我百无聊赖的看着似月在轻轻的给他摇扇。
是的,好在有似月在,不然那个服侍在一旁扇扇子的人便是我了,想像一下一个大男人给另一个大男人在车厢内靠的这么近摇扇属实诡异,虽然我是女儿身,但外人看来一定有所遐想。
“似月,你出去让子居拐到城东瘸子家,去取我让新打的马掌给我的良驹按上。”
似月得了令便掀开布帘出去了。
车内只剩下我和他在车厢内,我还在想他怎么想起来让城东的瘸子打马掌的事,他就发话了。
“你来给我摇扇吧。”他是不是能洞悉我刚刚在想什么,要用这种方式惩罚我,虽然我刚刚确实不该想到他死后的墓碑。
为了顺从他,我只得乖乖的拿起扇子尽量跟他保持距离替他扇风。
此时两人独处我便问出了我的疑虑。
“主人说的瘸子是否是在下那日所说的生病的瘸子?”
他头也不抬的嗯了声,似是知道我要问他一般。
好嘛,这是要告诉我因为他的善意施舍,瘸子的妻子不用卖儿,瘸子好的也挺快,都能干打马掌这种力气活了。
这显然是想要让我恭维他,称赞他的乐施善为,因为他的慷慨解囊,既照顾了瘸子的面子,又挽救了一个即将支离破碎的三口之家,真是让人感天动地。
“主人行善积德,难怪府上门客追随之人众多。”
“嗯,你去看看瘸子的马掌打的如何了。”他漫不经心的说道。
我应了声,便退出车厢下来看看这个城东的瘸子与娇妻生活的有多令人生羡。
只见瘸子正在忙碌着,马儿似乎很听他的话,居然在钉马掌之时都没有脾气暴躁到要掀翻身后的马车,不然坐在车内的他一定会变得人仰马翻、异常狼狈。
他的妻子果然如冬日里的暖阳般让人喜欢的紧,脸上洋溢着热情的笑容招呼我们坐下喝些浆汤,并安抚我们很快便好,然后二人可劲的把里面那位的恩情说了无数遍。
我是真佩服他这收买人心的手段,随便施舍点钱财便让人称赞他,追随他,仿佛别人欠他的恩情他很是受用一般。
他是懂收买人心的,就像我当时救那楚尧二人一样,何尝不是想着以后能有用武之地呢。
过了不到半个时辰,马掌便钉好了。
道完别,我与似月回到了马车上,子居则像门神一样独自驾着马车向目的地而去。
本来我想提醒他,钉马掌耽误了时辰会不会令主家觉得我们态度不够真诚。
他是这么说的。
“我就是故意拖延,想让他们都等着我。”
看吧,他还是那么尖酸刻薄,和我印象中的他没变,他所谓的善都是用金钱收买来的。
果然到了地方,在门口等候多时的主家亲自走到车旁迎接他的到来。
“景安,你可算来了。”主家是一个与大善人年纪相反的青年男子,可能这些富庶人家的子弟都有着与生俱来的贵气,让人根本融入不进他们。
景安,原来他叫景安。
不容我多想,大善人已经故作姿态的扶住我的手臂下了马车。
“仲亚兄,别来无恙。”
二人如多年未见的挚友相互攀谈的向府内走去。
似月显然是经常来的,她示意我跟上,子居则看护马车被管事带去别处歇脚。
我亦步亦趋的跟在二人身后,两人之间的过分亲近让我觉得有些刻意。
走了没多会,便到了池塘边,这里真是水月洞天,别有一番风味。
亭台小榭、推杯换盏。
里面的人看到来人都停下了喧嚣声。
众人站起身来迎接大善人的到来,看来大善人在郢都混的很开。
被唤作仲亚的主家招呼众人落座,我和似月则像其余宾客的随从一样端坐在身后,似月跟我介绍说,这个仲亚乃是宗室贵族,他的父亲是楚宣王的叔父,大家都称呼他为夷凌君。
看来大善人的交际圈果然非富即贵,我居然在这次的穿越之旅中,那么快就成为楚国宗室贵族的座上宾,看来跟着大善人还是对我的任务有益处的。
此时大善人屈膝跪坐在矮几前,矮几上已经摆放了主家安置的水果菜肴及醇香的琼浆。
大家见主家落座也都纷纷屈膝跪坐下来。
“来,让我们欢迎景安的归来,共饮一杯。” 夷凌君知道大善人能来捧场很是欢喜,热情的招呼大家饮酒。
似月见大善人喝完一杯忙给他又斟了一杯。
我跪坐在身后也不敢明目张胆的观察打量这些在座的贵客,生怕因自己的鲁莽给大善人抹黑。
喝完琼浆,夷凌君拍了拍手掌,不一会一群身材婀娜、媚眼如丝的歌姬轻盈的踱步而来。
歌姬们轻柔若水,幻彩的襦裙如蝴蝶般翩翩起舞,那勾人的眼神看向宾客让人心痒难耐。
大善人目不斜视的继续喝酒,好似这番美景与他无关。
也是,府上的歌姬哪个不是玲珑小段,娇俏可人。
外面的花再香,也不如家里的莺莺燕燕。
空灵婉转的歌声随曲调缠绵婉转,让我个女子也是脸红心跳。
已经有宾客将看中的歌姬拽入怀中,不安分的调笑起来。
我闭了闭眼,心想大善人不该带我进来,而是应该让我去看那马儿,让子居那个不开窍的来见识见识。
大善人没有要歌姬而是推说有似月在,让人不禁觉得他很是宠溺这个侍女。
宾客中有一人喝的明显有些得意忘形了,只见其一边搂着歌姬一边不满的说道:“景安,仲亚兄为了给你接风洗尘安排了这番美意,你不接纳是不是有点不近人情了。”
夷凌君及众人听了都停下话语看向大善人。
大善人也不气恼,慢悠悠的摇晃着杯中的琼浆一饮而尽。
“莫要逗笑了,似月在这里,你们这样是不是让我回去不好安睡啊。”
说完搂着似月俨然一对让人艳羡的情侣。
我则面对看来的众人的目光牵动着嘴角微笑着。
那人显然不买他的帐:“既然这样,那你挑选一美人送与你身后的那位随从可好,总不能让人在那枯坐着。”
说完他便像看戏般冲我眨了眨眼睛,好似在说:不用谢,大家出来玩玩,总不能让你难耐,都是男人,大家都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