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承廉脸色犹如寒冬霜冻,周身散发出一股冰冻寒气。
押解两人的东厂与衙役不自觉地退后几步,被他的冰冷迫人的气势劝退。
闻承廉自始至终抬着手,揽在云锦书跟前,生怕阉狗伤着她。
云锦书感动于闻承廉作为男人的保护欲,虽然她不觉得自己需要保护,但此刻的她,才让她觉得,她也是个需要保护需要爱护的小女人。
云锦书她眼眉弯弯,勾了勾嘴角,她想要给他一个热情温暖的拥抱,可惜呀!时机不对。
云锦书丝毫不惧令人闻风丧胆的东厂,虽然他们权势大如天,但,他们在意自己的官声。
有软肋就对了,真要强抓他们,她大不了闹开,让宝安县的百姓看看他们的父母官是何等人物?
虽然,百姓会被东厂威慑住,甚至不敢议论,表面畏惧而已,心理都门清,背地里还能堵住悠悠众口?
自古得民心者得天下,炎陵皇尚且要顾及民心,常喜不过是个阉狗,他能越过炎陵皇去?
若是他能,那么……嘿嘿,自有人会捅到炎陵皇跟前去。
云锦书笃定,常喜不敢太过,即便只是表面,他也不敢。
若是,他们一意孤行,她正好辛苦一趟,收了他们的库房,即使今日不收,他日也会收。
陈永年提着个肚子,摇摇晃晃的来到他们跟前,露出邪笑,及其猥琐地看着他们,循循利诱。
“不知道多少人想伺候天使大人,天使均不要,既然大人看重你们,只要伺候得好,你们就飞上枝头当凤凰了,荣华富贵自是少不了。”
“况且你们从此就改换门庭,一飞冲天,再没有人敢欺负你们,他们只会奉承巴结你们,你们可要抓住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呀!”
闻承廉站在云锦书跟前,挡住那恶心人的视线,沉着脸冷冰冰地拒绝。
“多谢大人抬爱,只是我们出自农家,笨手笨脚,粗鄙不堪,目不识丁,且不懂规矩,万一冲撞了大人,千得罪贵人,连累大人就不美了。”
陈永年眯起眯眯眼,既然利诱不行,那就别怪他不客气。
只见陈永年寒光一闪,威胁的话张口就来,“杜氏酒馆好像有些手续没有齐全,前几日是不是有人告到县衙,说杜氏酒馆吃死人?”
陈永年侧过身子,问他身边的县丞。
那县丞愣了一会,闪过一丝不忍,但终究抵不过陈永年的威慑,闭眼点头。
云锦书嗤笑,这是利诱不行,改威胁了。
“大人……”杜掌柜极力挣脱束缚,想要到他们跟前去,只是被人抓住双手,还被封口了。
“是吗?那之前大人为何帮我们压着呢?”闻承廉直接刚上陈永年。
“大人此时才说酒馆吃死人出了命案,要是真的吃死人,您觉得受害者家属不会闹到酒馆?”
“目前为止,可没有任何酒馆负面的消息传开,更遑论吃死人出人命的大事。”
闻承廉冷悠悠的盯着陈永年,“我觉得,大人是不是利诱不成改威胁,从而让我们就范?”
陈永年被闻承廉寒霜的气势震慑住,尤其是闻承廉那强大的气场,压迫着他,使他不自觉就弯下了脊背,双腿更是腿软得险些跪了下去。
常喜轻咳一声,陈永年随即挺直了腰杆,只不过是个农家小子,差点被他忽悠,险些令他失了颜面。
陈永年大喝斥责,“简直不知所为,敢质疑本县的话,来人,将人带走,此案本县受理了。”
陈永年眯眯眼一眯,“杜氏酒馆吃死了人,杜和畅作为主犯,押入大牢,择日宣判给死者交代,以平民愤,查抄杜氏酒馆,即可将杜氏酒馆给本县封了。”
林雪梅说了好几次林氏酒肆大不如前,损失不少银子。
正好借此机会封了杜氏酒馆,带回衙门,再使些手段,还怕他们不乖乖就范?
陈永年说完,衙役就要上前抓人,云锦书与闻承廉背对背,呈防御样。
云锦书嗤笑一声,“好大一口锅,好大的罪名,陈县令空口白牙无凭无据,上下嘴皮子一碰,就给我们定了罪。”
“陈县令如此办案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还是,炎陵的律法,在陈县令眼中犹如一张废纸。”
“陈县令一言堂的做法,莫非不把皇上放在眼里,不把天使大人当回事?”
“正好,天使大人也在,不如天使大人告诉小女,陈县令此举,可有据可依?有理可证?他依照的又是炎陵哪条律法?”
云锦书寒光一闪,冷悠悠地扫视了在场的富绅,“杜氏酒馆有今日之祸,焉知他日就不会烧到你们头上?”
云锦书明晃晃的挑拨,令富绅们随即变脸。
也只是变脸而已,装睡的人是叫不醒的。
但他们畏惧、他们胆小怕事,他们蛇鼠一窝、他们自扫门前雪,总有一日,终会反噬。
陈永年被气得险些摔倒,他杀意泛起,也不再废话,当即下命令,“伶牙俐齿也救不了你们,来人,带走,反抗者,死活不论。”
陈永年话刚刚说完,衙役们抽出长刀,向云锦书两人逼近。
突然一道雄厚苍劲有力的声音打破紧张的气氛,“好一个死活不论。”
“你是何人?官府办案,闲杂人等速速离开,不然以共犯论处。”
陈永年眼看着就要将人制服了,居然跑出个不怕死的程咬金,气得想砍人。
消失好几日的杜宏义,难道他准备公开身份了吗?
他不是来寻找陈永年罪证的吗?此刻出现?
莫非,是掌握了陈永年的罪证?
云锦书眼睛发光的看向赵宏义,只见他微笑点头。
云锦书扬起嘴角,笑得很是开怀。云锦书在此情此景之下居然笑的如此无知,富绅们一致认为,云锦书疯了。
赵宏义讥笑一声,“陈永年,你好大的官威呀!先不论我是谁,你视朝廷律法如摆设,凡出自你口皆是圣旨。”
“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查抄,下狱,捜刮民脂民膏,编造罪名,甚至随意打杀百姓,你这顶乌纱帽给你的权利可真大,简直比皇上的权利还大。”
“陈永年,你在宝安县当惯土皇帝,只手遮天,为所欲为惯了,是不是忘记你只不过是个七品芝麻官,是不是忘记你的头上还有天子。”
陈永年简直气死了,指着赵宏义,“你……你……”你个没下文。
赵宏义抬首看向将自己装成成局外人的常喜。
“我如何?我说的难道不是真的?常公公,莫要在旁看戏了,你代表皇上在此,是不是该修书一封,将陈永年的所作所为直达天听。”
陈永年惊慌地看了赵宏义一眼,先发制人,“你胡说什么?来人,此人妨碍公务,口若悬河,污蔑本县,带下去严加审问,本县怀疑他是敌国奸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