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棺材不掉泪,死到临头还胡编乱造,现在又给我乱扣罪名,看清楚了,我是谁?”
赵宏义将鱼符递到陈永年眼前,鱼符上刻着官员姓名、任职衙门及品级等,足以他的证明身份。
陈永年脸色灰败的跌坐在地,片刻功夫,回过神就想夺过鱼符,被赵宏义巧妙的躲开了。
“现在,还要给我扣罪名吗?”赵宏义收起鱼符,朝着陈永年讥笑。
陈永年很快调整过来,一咬牙,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下了杀令。
“此人是敌国奸细,不但污蔑本官,还冒充知府大人,明知故犯,罪加一等,将此人,抓起来,反抗者,就地斩杀。”
不明所以的衙役只得听令行事,朝赵宏义逼近。
赵宏义当即黑脸,他真是没想到,陈永年来个死不认账,想着将他斩杀自保,打算来个先斩后奏?
赵宏义要是怕了,就不会只身来到宝安县调查取证了。
“常公公还要不闻不问,听之任之,做个睁眼瞎吗?”赵宏义风轻云淡,望着常喜。
常喜睁开朦胧的眼睛,看上去无辜又无知,“什么睁眼瞎?陈大人还没处理好吗?”
“哈哈……”赵宏义突然大笑出声,“鱼符都不能证明我的身份,只能说,我的鱼符在你陈永年这里没用。”
赵宏义止住笑,冷着脸,“在进来之前,我已将近段时间调查的,连同证据,修书给御史大人了,陈大人,你觉得你的结局会如何?哦!赵某顺嘴也提了下常公公。”
不等常喜说话,又被陈永年抢白。
陈永年呸的一声,犹如市井泼妇,“说谎之前不做功课?不打草稿?就算你真是知府,你有何资格书信御史大人?信口雌黄也要有个度。”
“不得不说,我挺佩服你的……无知,南越府赵宏义出自何处?家族如何?你在宝安县当着你的土皇帝,想来没把本知府放在眼里。”
虽然仰仗世家身份,有违大男人之风,颇有点以权压人之嫌,但不同人的就得使用不同的方法。
“我怎么可能不知道,赵宏义是御史大人的嫡二子……”陈永年脸色当即大变,灰败的神色足以表明,他知道自己死到临头了。
常喜咬牙低咒一声,东厂与御史虽然只听命于皇上,但是御史代替皇上监察百官。
赵御史那个又臭又硬的臭骨头,谁都不怕,谁都参。
厂公几乎天天被参,有时还参皇上,厂公都对他毫无办法,更何况他只是厂公手下一个跑腿的。
万一被他盯上,不得退层皮。常喜便不再装聋作哑,与赵宏义寒暄几句,又怒骂陈永年有眼不识泰山。
还吩咐将云锦书三人放了,打发陈永年回去闭门思过。
赵宏义也没有揪着不放,寒暄几句,便将人打发走了。
最后,常喜也没得到他想要的答案,赵宏义没说到底上书了没?直说时候到了,就晓得了。
常喜知道无果之后,阴着脸离开。
云锦书走到美大叔身边,一脸崇拜,没想到赵宏义是隐形的大佬,他的出身一定显赫尊贵。
闻承廉全程黑着脸,又万分讨厌自己的无能。
他太弱了,在关键时刻,毫无用处不说,还比不上一个中年大叔。
赵宏义匆匆来又匆匆离开,离开的时候还点了几个菜,言明下次来的时候要吃。
“小书,我们回村里吗?”酒馆被赵宏义划进了保护区,陈永年应该不敢再污蔑生事了。
闻承廉不得不承认,权利,可真是个好东西。
而他,眼下,似乎一无是处。
“不,晚上住一晚,明日回去。”云锦书摇头。
“有事?”闻承廉讶异。
云锦书淡笑着,“几次匆匆来匆匆走,还没好好逛逛,我想在这里玩一会,今天发生的事总的来说不太好,我怕回去被我娘发现。”
知女莫若母,但凡她有一点点不对劲,秦悦总能察觉到,当然这是其一。
其二嘛!当然有要紧的事情做。
闻承廉欣然答应,转身之时,被人从后面捶了几拳。
云锦书见状,手中的匕首已然出鞘,直往男子的手臂划去。
男子与云锦书缠打在一起,云锦书渐渐地落了下风,袖剑对着男子的胸膛发射。
男子在空中连翻几个跟头,站定时,箭矢被他夹住了。
粗犷男子轻轻一划,手指瞬间出血,“啧啧,还真是锋利,真是个好东西。”
男子的声音低沉,嘶哑,难听极了,云锦书嫌弃地皱眉,伸手讨要。“还我。”
粗犷男子双手一卷,“有本事来抢。”
听闻,云锦书火大。
男人偷袭不说,还逗着她玩,正准备使用加强版昏迷药时,刚准备抛洒,旋即被闻承廉叫住了。
“小书,不可。”闻承廉眼尾已经红了,声音哽咽。
云锦书疑惑,以眼神询问闻承廉,认识?
奈何闻承廉太过激动,完全没接收到云锦书暗示。
粗犷男子来到闻承廉身边,在他肩上拍打了好几下,又拍向他的双腿。
再抬头时,红着的眼眶终于让眼泪滴了下来,难掩激动,数度哽咽
“承廉,你的腿好了?太好了太好了,姐姐要是知道,一定会很开心的。”
闻承廉在听到‘姐姐’二字时,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脸,随即破防皲裂,像个孩子一样哭着喊人。
“舅舅,舅舅,舅舅你还好吗?”
云锦书转过身擦去眼角的湿润,此刻的闻承廉才是最真实的他,原来,故作深沉的背后,是对亲人无限的眷恋,以及深沉的爱。
“好好好。”杜思渊连说了三个好字。
待他们诉过思念之后,杜掌柜引着他们到雅间叙旧,哽咽道:“将……公子,请喝茶,君山银针,公子一定会喜欢的。”
君山银针是已故老将军最喜欢的茶,同时亦是杜思渊最喜欢的茶,酒馆里常年备着,没想到,还真用上了。
“杜老,我很喜欢。”杜思渊端起茶杯,慢慢品尝,他已经有八年没有喝过君山银针了。
一如既往的味道,就像从来没有忘记过,一如……父亲好像从来没有离开过一样。
杜思渊回过神,看向云锦书,“承廉,不介绍介绍?”
闻承廉想到自己失态的一幕,顿时脸色莫名一热,耳尖也红起来了,“云锦书,就是她帮我治好的双腿。”
杜思渊听闻,一改之前的漫不经心,站了起来,整了整衣衫,抱拳弯下腰,
“姑娘的救命之恩,杜某永世不忘,姑娘的大恩大德,杜某铭感五内。今后,姑娘尽管吩咐,杜某定刀山火海,在所不辞。”
云锦书侧过身子,避开杜思渊诚挚的行礼。
“算不得啥,我只是做了自己应该做的手,杜……委实不必如此,闻公子命不该绝,”
云锦书与杜思渊寒暄几句,便借故离开了。
人家甥侄好不容易相见,可不得让人家叙旧,共情。
正好她也出去逛逛,顺便踩点,以便今夜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