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槿儿皱眉:“我还以为她最近老实本分了,居然搞这些小动作。”
她最近太忙了,只让暗卫盯着姜莲,要是没有过分的异动就不用搭理姜莲。
哪曾想她光动动嘴皮子也能惹事。
“看来姜莲,不能再留了。”苏槿儿看向年泝问:“阿泝,你觉得呢?”
年泝沉吟半晌问:“最近天恒可有消息传来?”
“昨天收到靳戈的信,说天恒已经稳定了,其中姜丞相功不可没,好几次靳戈遇到危险,都是姜丞相挡在他前面的。”
年泝声音有几分冷:“他白学这么多年武功,遇到危险还要别人挡在前面。”
“我想他的意思是姜丞相不怕死的帮他挡,而不是他需要姜丞相挡。”苏槿儿有些怅然:“靳戈信中也提了一嘴,说如果姜莲没有太过分,让我们给她留一席之地。”
连靳戈都这么说了,可想而知姜丞相为了自己这个唯一的女儿,付出了多大的努力。
年泝想了片刻:“那就给她准备个宅子,让她搬出去吧。”
“也行,我来安排。”
“不用,让吴管家去安排就好了。”
年泝说完看向烟雨,后者一点也没注意到他眼神里的驱赶意思。
还在那继续说:“我估计啊,这姜绿茶住出去也会搞事情,真的是放着膈应人。”
说完才注意到年泝的眼神有些奇怪,她问:“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年泝咬了咬牙,幽幽说道:“你该离开了。”
烟雨翻了个白眼,直接翘起二郎腿:“我跑了这么久,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我这屁股都没坐热你就要赶我走……”
“沈迟受伤了。”
烟雨腿瞬间放下来,眼睛瞪大:“你说什么?”
年泝并不打算说第二次。
苏槿儿也有些担心:“沈公子受伤了?”
烟雨干脆不问了,直接跺脚开始数落:“你说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跟你出趟门还能受伤了,你是会武功的,他都不会武功,你怎么不护着他点。”
年泝眉梢一挑:“你还有心思呆在这,还不赶紧去找他?”
顿了顿他又道:“若是去晚了……”
烟雨瞳孔一缩,提起裙摆就开始往外跑。
苏槿儿也着急跟着起身:“沈公子到底受了多重的伤?”
年泝拉住她:“回来的时候指甲被马绳拉劈开了一些。”
苏槿儿:“??”
“这也算伤?”
年泝一本正经说道:“当然是伤,她要是再晚去一会,估计伤口都愈合了。”
苏槿儿:“……”
她算是看出来了,年泝就是变相的要把烟雨赶走。
不过这段时间烟雨跟她保证已经把沈迟给忘了这事,看来只是嘴上说说了,听到沈迟受伤这么大反应,怎么可能是不喜欢了。
“好了,现在该让我好好给你诊脉了吧?”
苏槿儿缩了缩脖子,就知道躲不过。
她伸出手,小声央求:“阿泝,我真的真的只是最近没有休息好,就几天……”
“不止几天吧?”
年泝无情的拆穿她。
“呃……也就三四五六……”在男人越来越严厉的眼神下,她只好实话实说:“那不是你不在嘛,我睡不着就想着进宫帮爹的忙。”
年泝有些生气:“所以这两个来你都没好好休息过?”
“你不在我睡不好……”
过了良久,年泝微微叹息:“该拿你怎么办好。”
“好啦,真的没事啦,不信你把脉。”
这脉年泝当然是要看的,而且要细看。
而他的神情跟刚刚年麦冬就不太一样了。
一开始的错愕,慢慢转为震惊,最后变成了无声的沉默。
苏槿儿这下是真的紧张了:“阿泝,我身体真的不好吗?怎么你也这副神情?”
年泝有些如鲠在喉,眼眶有些湿润,薄唇紧抿,连下颌线都紧绷着。
“阿泝你快告诉我啊。”
“槿儿……”年泝声音低沉:“你最近可是经常犯困,总觉得很累,而且胃口不好?”
“是这样的,难道真的是什么大病?”
“这是怀孕了槿儿。”
苏槿儿愣住了,嘴巴张得都能塞下一个鸡蛋了。
“怀孕?”
年泝又一次给她把脉,再次确信脉象就是怀孕了,他抑制不住的浑身微颤。
苏槿儿看他这模样,就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了。
“不是阿泝,我怎么会怀孕,我一直喝避子汤的,怎么可能……”
药是年泝配的,他比谁都清楚那药绝对不可能让苏槿儿怀孕。
可苏槿儿现在也确确实实是怀孕了。
足足两个月,和他离开的时间正好吻合。
他直直盯着苏槿儿问:“我走那日,你确定喝了药的?”
“我当然喝了,你说现在不要孩子,我怎么可能不喝药。”
这样的语气却让苏槿儿心里一怔,她不可置信的看着年泝,眼泪说来就来。
“所以你现在是怀疑这孩子不是你的?”
年泝慌了神,一边给她擦拭眼泪一边解释:“我怀疑的是你想要孩子,没有喝避子汤,傻瓜,你肚子里的,当然是我的孩子。”
可苏槿儿的眼泪收都收不住了,跟断线的珍珠似的一个劲往下砸。
她有些气恼:“可能是换了身体,怀孕症状都不一样,我变得好奇怪。”
怀年麦冬的时候,她是一点反应都没有,要不是小腹微微隆起,她都不知道自己怀孕了。
所以这次怎么也没想到是怀孕了才会不舒服。
“乖,不哭了,你刚怀孕身子有些虚,哭多了伤身子的。”
年泝哄了好久才把她哄好了。
而苏槿儿哭累了,在他怀里沉沉睡去。
年泝抱着苏槿儿,轻轻放在床上,给她盖上被子,又陪了她好一会,这才离开。
刚出门就碰上年麦冬。
“爹爹爹爹,我查出来了,娘亲那脉象是有孕了。”
年麦冬说完看年泝沉着脸,呆呆的问:“爹爹已经知道了吗?”
“嗯。”
“可是……爹爹为何不开心?”
开心?年泝现在心急如麻,恨不得一刀杀了自己,他让苏槿儿怀孕了,让十七岁的苏槿儿怀孕了。
怎么可以,苏槿儿还那么小,若是生孩子有什么闪失,他该怎么办。
而且这么小生孩子,将来身体受损又该怎么办。
“爹爹……”年麦冬有些担心年泝,他从来没见过爹爹脸上有这么奇怪的神情,有担心,有害怕,还有悔恨。
年泝浑身冰冷,双手微颤,声音透着无尽的害怕:“麦冬,你记住,女子二十岁之前,不宜产子,对女子身体损伤巨大,且大部分是补不回来的,一尸两命的产妇,多是因为年纪小身体承受不住生不下来。”
这是年泝多年来专研医术所悟出来的经验,因为年麦冬也学医,所以他现在是在教年麦冬。
年麦冬一边点头,一边牢牢记住这些话。
然后他也慌了神:“爹爹的意思是,娘亲现在生孩子,会对身体有损害?”
“只是有可能。”
“那爹爹为何要给娘亲喝助孕的药?”
年泝瞳孔一缩:“什么助孕的药?”
“爹爹不是每日都让下人送药给娘亲喝吗?”
“那是避子汤。”
“不对,爹爹走那日,我去看了药,确定是助孕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