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王爷”朝刘縯看了一眼,却没开言。若是没有韩子在,他定要反驳刘縯:楚霸王又算老几?事实上他现在的功力也确实同楚霸王相差无几。然而现在有韩子在,他又有什么说的?
他只觉得在这里多呆一瞬时都是屈辱,便独自走出了房间。
何禄叹口气道:“既然诸位都无兴再争这天下之主,咱们就各自请便吧!”
众人纷然而起,除何禄及属下,分成三拨上了三条方舟,高句丽国师朴赞随同“徐王爷”、展雄上一条船,吕后、刘縯上了另一条船,刘玄、祁连子、屠建则和韩子一起上了最后一条船。
韩子上得方舟,笑容满脸地向三人招呼,可是祁连子和刘玄都神色冷淡,只有屠建热情无比,忙着告诉他怎么投了绿林,绿林军头领王匡、王凤如何豪爽仗义,及他自己去南阳办事,同刘玄相遇结为兄弟,又突遭何禄暗算,幸得祁连子前辈相救,却又碰上秃头朴赞、“徐王爷”等,个个想得那什么“真命天子”的玉板,最后应何禄之邀来此湖中之屋等情都告诉了韩子。
方舟抵岸,众人在湖边相别。待到两拨人走远,刘玄也一言不发地转头自去。
韩子忙道:“刘圣公,我神功已习成,可以同你一起共谋大事了。”
刘玄停步回头,冷冷地道:“不敢当!韩王爷自请!”拔步又走。
韩子被刘玄弄得莫明奇妙,正要追上刘玄问个究竟,忽听祁连子喝道:“你让他去吧!人家是怕你沾他真命天子的光呢!”
刘玄在湖中之会后突然翻脸自去,祁连子又对他极为不满,弄得韩子一时莫明奇妙。屠建更是惶惑不安。直到祁连子怒气稍息,才告诉了他们其中的原故。
祁连子自五台山亲见刘玄竟是一个贪生怕死之徒后,不由大为扫兴,原想同韩子一起帮助刘玄建立帝业的雄心也化作乌有,五台山之会后,他就独自回祁连山,准备在此终老此生。
一个多月前,祁连子正在独自练师门传授的阴康氏消肿功,刘玄突然来访。他既然来了,祁连子只好接待。言不几句,刘玄就提出要祁连子马上随他出山,尽速找到韩子及其朋友,准备起事反莽。
刘玄一说要反莽,祁连子就想起他贪生新莽投降之事,忍不住道:“老夫年迈力衰,不足以共谋大事,刘圣公还是请另访高人吧!”
刘玄一听就说:“前辈弄错了我的意思,我不是请前辈出山,只是请你帮我找到韩子,践行他先祖的承诺。”
祁连子听刘玄口气如此倨傲,根本就不把他当作一号人物,对韩子又是如此不客气,岂能忍受?当即道:“韩公子先祖可并没承诺要后人相助一个贪生怕死之人。”
刘玄一听,立时翻了脸,骂道:“我当你是前辈英雄,岂知你却是言而无信的小人!嘿嘿,韩信,韩信,后人却无信!好笑!好笑!”说着,哈哈狂笑。
祁连子听了,怒气上冲,嗖的拔剑出鞘。然而他终究是个经验甚丰的武林异人,看到刘玄突然变得极端恐惧的脸,他终于强压下怒气,手握剑把喝道:“韩信后人岂会无信?倒是你有没有胆子真的坐上皇位!你放心,刘圣公!只要你真敢反莽图霸,韩子定会助你,我祁连子也不会袖手旁观!”言毕,祁连子嚓的长剑入鞘,大步出山自去。
祁连子寻找韩子,找了半个月,才从绿林军处得知韩子去关外了,正在准备直奔关外,忽然发觉何禄等行动诡秘的异邦人,于是跟踪察看,终于救了刘玄。
他虽救了刘玄,心中的气仍没消,所以见刘玄被何禄点了穴,却并不出手相救。其实祁连子对点穴法所知也不多,真要相救也非一时半刻能办到,而当时何禄等人多势众,以后又加上“徐王爷”、朴赞等,更无可能为刘玄解穴了。
刘玄又哪里知道这点?他本就对祁连子心有余怒,待听他自承懂得点穴之法,却不为自己解穴,自以为祁连子是故意要让他难堪,对祁连子的成见就更深了,这才有不受韩子诚意招呼,反将气泄在韩子身上,独自而行之事。
韩子听明白了前因后果,道:“师叔祖,既然只是误会,何必同他一般计较?他一人独行仍很危险,咱们还是找到他一起商定行止的好。”
屠建道:“韩公子说得极是。这样好了,我先去找到刘兄,咱们去大洪山绿林军中,在那里同你们相会。”
韩子道:“那最好不过。我和师叔祖也要再去请几位朋友共图大事。”
屠建立即走了。
韩子和祁连子又说了一阵各自这一年多的变故,说到阴丽华、吕云两位姑娘,韩子才想起曾同她们相约到泰安城相会,当即对祁连子说了。
祁连子道:“那好,我也要去关外,把火山怪、浑河子这两个老兄弟都叫上,一起到义军中大干一场!”
三天之后,韩子已到泰安城内。他尚记得上次来过的客店,径直到那客店住宿。
刚刚进得客房,就听店家喊:“姓韩的客官请出来,有客访!”
他急急出到外面,一见来人,不由得惊喜地喊了声:“你们果然来了!”
来的正是阴丽华和吕云。
两位姑娘见韩子神色更见健朗,双目如夜空大星,深不可测,知其已练成绝世神功,不由得都惊喜交加。
当晚三人又欢聚畅饮,互谈别离所经之事。从两女的话中,韩子知悉她们也已将浑河子、火山怪的绝技尽皆习成,浑河子和火山怪也已进关内,要到赤眉军中相助。
韩子听到这里道:“他们也进关了?那我师叔祖可要到关外空走一趟了。”
丽华听韩子说了祁连子的情况就道:“你用不着担心,我师祖在赤眉军中很少有不知道的,祁连子前辈听到他的消息,肯定不会再去关外。”
吕云也道:“对,说不定他们已经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