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听奶奶说过,如果一个人正在梦游,那么千万不要叫醒他,否则就会魂飞魄散。
我作为一名理科生,嘴上虽然一直对此嗤之以鼻,但从小跟着奶奶在她耳濡目染下,到现在有些事情我也分辨不清楚。
当我跟着来到楼道时,张德宝正在经过第二个阶梯,我看着休息平台上干干净净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但手背上棕色颜料却清晰可见....
心里暗自说道:“做个梦还担惊受怕!让人追着跑!反正在自己的梦里面!胆子不妨放大一点!”
经过自我一顿打气,胆量瞬间爆棚,就等着那黑衣人再次出现在我的面前,将他直接撕碎。
大步朝着楼梯跨去,直接超过慢悠悠的张德宝,率先一步来到九楼,毫不犹豫的打开木门。
这下灯火通明总算是能看清整个外厅。
只见外厅墙上挂着几幅医院规章制度的海报,和两张诡异的照片,其中一张所有医生护士的脸全部画成兔子头,中间坐着一个戴着面具的黑衣人。
另一张照片是在医院门口拉着横幅;‘2014年欢迎第一批患者入院留念’,但其中一个高举横幅的患者,看得让我头发麻,因为那人正是‘我’自己。
但此时的我已经战胜了心理恐惧,我知道这一切都是梦,况且2014年我已经是一家上市公司的部门经理,所以当看到照片上的自己,直觉是恶作剧。
看到这里,张德宝已经来到九楼,穿过一道只需要刷卡的铁闸门,但此时铁门敞开,张德宝直接走了进去。
整个九楼的布局不仅不像住院区,反而 更像私人定制的生活领域,但从医院外部来看,九楼所有窗户也装上了铁网。
走廊里的荧光灯都是浅蓝色,但我并不排斥,因为这是我喜欢的颜色,从小看到蓝色就让我有一种舒适和幻想的心情。
此时张德宝已经站在走廊的尽头,站在一间写着‘402’号牌的门口迟迟不动。
似乎在等着我去开门,我见状直接打开房门,然后走了进去。
“呵呵!”
为了给自己壮胆,竟然笑出声来。
房间内一盏伸缩式的强光灯从天花板垂直吊下,灯光照在一张带有四个轮子的单人床上,一张凌乱带血的白布悬在床边将要脱落,地下还有一滩未干透的血迹,床边是一辆三层工具的推车,上面摆放着许多手术刀之类的器械,
一辆可移动的脚手架停放在墙边,一面墙上画着一幅还未完工的油画。
画的背景是棕色,中间只有一个黑影,让人猜不透想画什么....
一台粉碎机在墙角低速运转,紧挨着的是一台搅拌机,时不时还会发出滴滴作响声,旁边零零散散的颜料桶,装满了白沥青和一些不知名的颜料。
看着搅拌机里的白色粉状物,强装镇定的我,终于忍不住连连作呕......
依稀记得上大学时,选修的美术课上,老师曾说过,在16世纪欧洲,曾有一种被称之为“木乃伊棕”的颜料,当时深受画家的喜爱....
这时一直在门口呆滞的张德宝,如着魔般缓缓走了进来,径直走到单人床边,然后躺了下去。
看到此景,我立刻明白这间屋子是做什么用途。
虽然在梦里,我也不想看到昔日好友,做如此怪异的行为,我立刻冲他大喊,可张德宝的眼睛一直死死的盯着天花板。
我一脚踢翻工具推车,推倒所有颜料桶,将屋内能破坏的物品全都打砸,此时的我就像一个真的精神分裂患者正在肆无忌惮的发泄....
颜料被我泼得大面积流淌,顺着墙角一直流到了走廊外,而这时走廊里传来皮鞋的脚步声。
“噔~噔~噔~”
声音停下后,黑衣人突然站在门口,白色面具后面是一双黑洞洞的眼睛,但仔细朝着面具看去,更像是一张上了颜色的人皮面具。
还没等黑衣人动手,我捡起地上的手术刀,朝着黑衣人冲去,不料黑衣人身手十分敏捷,一个侧身就躲过了我一个冲刺,反而一把抓住我的手腕,用力一翻手术刀直接脱落掉地,紧接着抓住我的胳膊向前一步,一个过肩摔将我腾空而起重重摔倒在地,与此同时单膝押在我身上,捡起一旁的手术刀,朝着我的屁股就是一刀!
“哦~呜~”
我被痛醒了!
此时的我趴在床上,一旁的贾充明按住我的双手,汪鑫仁用膝盖顶在的我腰上。
我用力挣扎大声喊道:“你门要干嘛啊!”
“好了,放开他吧!”
韩雪儿拿着针筒在我身后说道。
我一听到是韩雪儿的声音,顾不上屁股的胀痛,立马坐了起来。
我押着声音,温柔的说道: “这是做什么啊!诶~你昨晚不是上夜班吗?怎么今天又接着上白班?”
韩雪儿说道:“又睡傻了吧!你都睡昏迷一整天了,不过没事,我刚刚给你打了特效药,过了今晚就好了。”
贾充明在一旁说道:“按照排班,今天又该你讲故事,你要是身体不舒服,就把这个名额让给我,我正好有许多科学演讲憋在心里。”
站在一旁的韩雪儿似乎在期待什么,但这时她的手机铃声响起,直接走了出去。
听完贾充明的话让我感到莫名其妙,我一脸懵逼的楞坐在床。
我心声道,昨天我不是说完了吗?怎么这么快又轮到我了?
我疑问道:“今天不是星期六吗?”
“你看病又犯了,还得叫护士来再扎一针!”
汪鑫仁插话道:“我早就说过了,你们地球的医疗过于落后,我看下次凯利蓝星系派人来接我时,你们一起跟我走得了。”
贾充明却不以为然,认为科学不分系界....
贾充明和汪鑫仁争的不可开交,我转身眺望窗外的夕阳,耀眼的光芒没有了,太阳开始泛起微红。
我叫停两人,问道:“张德宝呢?怎么这么久都没看到他?”
汪鑫仁说道:“他呀!被院长叫到九楼康复测试去了。”
我小声嘀咕道:“九楼?”
“这你不知道了吧,九楼是这两天才装修好,我听说那地方曾经可是关着一些行为过激的人。”
我满怀期待的问道:“还有呢?你还知道些什么!”
汪鑫仁摊了摊手:“这你得问院长或者护士啊!”
我诧异的问道:“张德宝什么时候去的九楼?”
“就刚才你打针前半小时吧!”
我走出房间想去问问护士站的韩雪儿,此时的韩雪儿还在接听电话,虽隔着一道铁栅门,但情绪激动的表情,言辞激烈的话语,我看的一目了然,还是跟梦里一样,韩雪儿正在跟他男朋友分手。
我见状也不好停留,转身向病房走去,或许是韩雪儿在监控里看到我在铁栅门外,对着走廊喊道:“张三疯,你找我有什么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