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夏,安陆城外。
此时文聘的大军正在与刘备对立,双方间隔五百余步。
而在他们正中间,则是刘磐、黄祖等人率领士卒们逐渐朝着文聘等人靠过来。
不多时,刘磐便抵达了蔡瑁面前。
也不知双方说了什么,足足过了好一会儿,文聘军中方才行出一匹快马来到刘备军前传令道:
“我军军师蔡瑁,恳请刘使君一见!”
听得这话,刘备便看向了纪晟。
纪晟闻之,笑道:
“来者是客,可往一见,可在路上设案,以酒待之!”
刘备听了,即令人在大路中间摆上了案桌,带着纪晟一道上前。
来到案桌所在,便不再前进,自顾自的坐了下来。
看着刘备如此举动,远方文聘眉头一皱道:
“这刘备好生无礼,我军邀他来见,怎的行到半路便如此行径!”
“若是不知道的,还道是他请我等赴宴呢!”
而蔡瑁在一旁见此,则是摇头叹道:
“刘备此举,还真就是此意。”
“他这是来宴宾客来了!”
“也罢,将军可与在下一道上前!”
言罢便策马与文聘一路朝着刘备等人行来。
行到了面前,不等刘备起身,便翻身下马道:
“在下镇南将军军师蔡瑁/末将文聘,见过
刘使君!”
二人才一行礼,刘备便起身笑道:
“久闻荆州蔡德珪、文仲业之名,不想今日竟能得见!”
“二位快快请坐,与备先饮上一杯!”
说着,十分亲热的拉着两人坐了下来,亲自给二人倒上了酒。
看得刘备此举,文聘一时有些难做,蔡瑁却是暗自感慨刘备此人难缠!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按照他本来的想法,刘备袭取了江夏,面对他们这种相对和平的处理方式,应该是有些羞愧的。
那样的话,他们就可以顺势提出让刘备归还江夏的请求。
结果来到了江夏才发现,人家似乎压根就没把自己当外人一样,一方面亲自率军过来迎接,将自己的残兵败将送回;
另一方面大.大方方的摆起案桌,如此热情招待。
面对这等情况,可叫他们如何发难是好?
抱着这等想法,二人对视了一眼,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
刘备见二人模样,再度倒酒,举杯笑道:
“说来惭愧,备久居北地,还未曾到过江南之地。”
“久闻吾兄刘景升在荆州,不曾得见。”
“如今还未前往拜见,景升兄到是先派人前来了。”
“不知二位此次前来所为何事啊?”
二人见刘备再度端杯子,只得
再度端酒饮下。
一连两杯酒干下肚去,似文聘这种不胜酒力的,已经脸色发红,蔡瑁则是调整了一会儿思路,便拱手笑道:
“可叫玄德公知晓,此番吾等前来,正是为了江夏之事!”
“敢问玄德公既然称吾主为兄,何故此番用计奇袭我军江夏啊?”
见蔡瑁不加掩饰,直接开口,刘备神色一滞,不好回答。
纪晟见状,便上前一步笑道:
“不知德珪先生这话何意!”
“刘荆州乃是吾主之兄,算起来那也是一家人。”
“此次贵军于柴桑被破,我军深怕江夏被江东兵马所趁,故而前来协助驻守此地,哪能说是用计奇袭啊?”
“都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蔡先生此话,可是生分了啊!”
蔡瑁从刚才就注意到了纪晟,见纪晟开口,便问道:
“哦?这位先生是?”
纪晟上前拱手一笑道:
“在下纪晟,纪旭升,现任吾主麾下军师!”
“原来是纪先生啊,久仰久仰!”
蔡瑁听得纪晟之名,他神色一正,起身道:
“既然先生也说这次乃是协助防守,如今江东军即去,那应该也就不需要贵军费心了吧?”
“蔡先生这是何言?言何不需协助防守?”
纪晟见状,自得的举起一
杯酒笑道:
“敢问蔡先生,假使此番没有我军,江东水军借势而上,贵军可有水军用以阻挡敌军?”
“如今贵军损失惨重,江夏如此重地,怎能不加以防守!”
“于情于理,我军都不该离去啊!”
蔡瑁听到这里,眉头一皱道:
“江夏能不能防守,那也是我军之事,貌似于贵军毫无关系吧?”
他见纪晟强词夺理,心中有些不悦,索性把话也说重了一些。
但纪晟一听这话,却是摇头笑道:
“若是以前,江夏的得失确实与我军无关!”
“可就在不久之前,朝廷刚刚下来文书,表奏吾主为荆州刺史!”
“算起来,别说是江夏,就是荆州其他地方,防守不住,我军也可以前往协防。”
说到这里,他看着蔡瑁道:
“想来刘荆州应该还未听到这个消息。”
“还需要蔡先生回去禀报一番,从今以后,咱们可就是一家人了!”
“若是荆州军力有不逮之处,只管言说,我军自当前往定之!”
蔡瑁听到这里,只觉一股凉气从头顶浇落而下。
虽然纪晟的话语中没有一句狠话,但几乎每一句话都是威胁!
刘备竟然已经被曹操表了荆州刺史!
怪不得刘备敢在曹操后面放了一把火
之后,又飘然抽身南下夺取庐江还有他们的江夏了!
显然,刘备和曹操在私下里已经达成了一种协议。
而荆州,就是曹操用来安抚刘备的手段之一。
这番话语就是在明确告诉刘表,江夏是明面上他们取定了,不止江夏,甚至其他地方他们取了也是名正言顺。
刘表就只有两个选择,要么选择忍气吞声,获取和平,要么选择战争,被步步蚕食。
想到此处,蔡瑁面色一白,看着刘备一字一顿道:
“使君如此,难道不惧天下人耻笑么!”
他知道自己说不过纪晟这货,索性将枪头调转到刘备身上。
你不是口口声声仁义道德么!
做出这种伤害同宗的事情,你还想不想要名声了!
但刘备听到这话,沉默了许久,方才沉声道:
“备一心匡扶汉室,何惧这三两句虚名!”
他知道这话没说开,但脸皮已经撕破了,索性起身道:
“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