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电话，郝一靶心情好了很多。
从年前沪城那一次对话后，再到新年夜两人结伴遛弯。
沈初玉态度的转变是很明显的，而刚才电话里两人调侃的样子，也比之前生疏的关系更亲近了些。
他重新播了一个号码。
“喂？光头？我要走啦。”
电话那边是嗡嗡的机械声，洪天宝大过年的不知道钻进了谁家的纺织工厂，闷着声音回道。
【这么快？你和张谋子导演商量好了？】
郝一靶愣了下他怎么什么都知道，但紧接着回过神。
也对。
就算他不太受洪央待见，但这文化院毕竟是他的地盘，加上他这几天在这闹的动静也不算小，他知道也是正常的。
“嗯，明天下午的飞机。”
【成，今晚出来吃个饭，一会发你地址和时间。】
洪天保没客气，郝一靶也笑着应下。
直到晚上到了6点多，在上京的一家小众但高档的烤鸭私厨中，服务员领着郝一靶推开了门。
“唉？”
郝一靶站在门外，有些惊喜。
门内几个人坐着嬉笑，却赫然都是熟悉面孔。
光头洪天保，古灵精怪的吴秀芝，还有笑的腼腆的秦雾。
“哟？怎么都在？”
吴秀芝皱皱鼻子，“你不会忘了我也在上京吧？”
秦雾也摆摆手笑道。“我师傅让我来一趟上京，说是要讨论一些工作，真巧，我都不知道靶哥你也在。”
洪天保让他坐下，接着道。
“既然你明天要走了，我就只叫了咱们认识的几个，本来宋嘎也想过来来着，但这几天他们老家下大雪，出行不太方便，就没让他来……”
“本来你时间呆长点，我是打算想再给你介绍几个人的。看完这次比赛，他们都对你挺好奇……尤其是听说了你最近在文化院的传闻……”
秦雾也好奇道。
“靶哥？我听说你最近在做古民国的衣服？你对这个懂得很多么？”
“略懂一二，也不是很精通……”
秦雾点点头，却突然凑过来小声说道。
“那……戏曲服装你了解么？”
郝一靶了然。
戏曲，要真深究其发源，其实早在商周时期就有了萌芽，而在唐朝时期，开始大力发展，自立门户，有了专门的戏曲文化。
但要说发展最迅猛，还属于他前世的近代时期，最终经过不断的进步和变迁，才得以练就成为国粹，名扬四海。
只可惜，在这个世界里，戏曲反而成了小众。
其一是因为服饰的衰败，大量的角色效果无法呈现，自然就影响了最终的节目效果。
其二是由于宣传不够到位，了解戏曲文化的还大多是老一辈的人，传承不下去，就越走越偏，在很多大城市都失去了登大堂的能力。
他早就听说过，秦雾的师傅是戏曲服饰大师，而他也是传承的苏绣世家，想必对这种文化了解颇深。
“我也不太懂……”
郝一靶不敢班门弄斧，只好谦虚道。
毕竟戏曲服饰就算在系统里，也算是一种特殊类别，在没解锁之前，他也只有脑袋里记得的那些大概轮廓而已。
秦雾有些丧气。
“好吧，我还以为身边能有喜欢戏曲的……”
面对有些失落的朋友，郝一靶连忙鼓励他。
“不过我对这个挺感兴趣的，等有空了，我可以去看看你们的工作么？”
“当然可以！靶哥你那么聪明，我教教你，你肯定就会了！”
洪天保在一旁笑着偷偷竖起中指。
就你郝一靶最会哄小孩。
现学现卖？你以为戏曲文化是他们做的普通衣服？
你郝一靶能把古民国的衣服研究出几分来，他就已经很不可思议了。
戏曲服饰你还想学学就能做？
这东西和他们做的相比，难度可不是大的一星半点！
光上面上千颗珠子的排列，罩袍上绣的密密麻麻的纹样，繁琐而奢华的头饰……哪一样不是连老工匠都要费尽心血才能做出来的？
郝一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不过……他管他怎么想。
就算他现在不会，但有系统在，他就有掌握的可能性。
吴秀芝嗦着棒棒糖，想起自己家那几个大爷叔叔婶婶伯伯的叮嘱，也对这人生出了更多好奇心。
外国服饰也会……华国古文化服饰也会……现代服饰也会……
他身上到底还有多少惊喜？
而这样的天才……背后不可能没有老师。
他的传承……又来源于哪里？
一顿饭晃晃悠悠吃完，没了林少顷和宋嘎这样的自来熟，也没了周怜夸张的表演，这段饭吃的倒是轻松自在。
郝一靶小酌两杯，早早就回酒店进入梦乡。
而随着第二天飞机的轰隆声，他压抑着心中的兴奋。
正式降落在了沙城。
……
“走吧！”
前面的张谋子老当益壮，开车带着他一溜烟的驶了出去。
湿冷的空气中，飘着厚重的年味，对社畜来说，初九已经正式开始上班了，但由于新年伊始，所以街道上的上班族们脸上，还能看到一丝倦怠。
“带你看看我的剧组！你应该还没去过剧组吧？”
车里，张谋子笑呵呵的，开着窗叼着烟，明显回到自己主场后惬意自在很多。
“没。”
汽车稳稳停在一处特别的园区门口，接着两人下了车，向办公楼走去。
“张导！”
“张导好！”
来往的工作人员认出风尘仆仆的老谋子，赶紧恭敬问好。
张谋子也收起了在上京时候随和的模样，一脸严肃应答着。
郝一靶跟着他往前走，表情淡定，其实双眼不停打转。
这就这这个世界的横店？
但那些场景应该不在这吧……这里好像就是单纯的办公楼。
他正思索着，就看到前面老谋子停下来，为他推开一件办公室。
“来！”
他大声喊道。
“欢迎我们的服装指导兼设计师！”
“郝一靶先生！”
房间里，一张长方形会议桌前，齐刷刷站起一堆人，长相各异，但表情该死的一致，全是一副受苦受难后终于获救的样子。
“太好了！！”
“终于来了！！”
“地狱结束了……”
郝一靶准备踏进去的脚定格，接着慢慢倒退。
啪！
一只有力的大手紧紧钳住他的肩膀。
接着，在他惊恐回头的视线里，一张大脸露出阴险笑容。
“来都来了……还想逃到哪里去？”
……
他那从未谋面的妈妈……
他想回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