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汀一有点搞不懂现在这个局面了,本来以为曾彬会自己回宾馆去,没想到他却留在了村委会,现在甚至还堂而皇之地坐在自己的房间。
而顾白,本来不是只说送她回来吗?怎么现在还坐下看书了呢?
她坐在床上,脚趾抠的绑紧,绞尽脑汁地想该说些什么来打破这要命得尴尬。
“那个,今天都起来的太早了,都没吃早饭吧?”
对面两人同时“嗯”了一声,然后就没有动静了。
向汀一看他们好像没有起身的打算,只好认命地站了起来:“我去看看厨房早饭做好没哈,你们坐会。”
本来是想叫这两人出来吃饭的,结果都不领她的情,那就只好她自己先片刻逃离下那尴尬的环境。
今天时间实在是有些早,厨房的大婶才刚刚来上班,火都还没来得及烧。
“刘婶,有啥吃的啊,饿得不行了。”
“哎哟,我忘了今早你们都起的早了,这会熬粥肯定来不及了,我先给你们下几碗馄饨吧!”
“行,多煮点,里面俩男生能吃。”
刘婶赶忙开始烧水,向汀一也没回屋,就坐在灶头前烤火,一点也不想进去面对那两人。
屋里两个人,都竖起耳朵在听门外的动静,却足足等了半个小时都没人进屋来。
顾白百无聊赖地翻出一套自己落在向汀一这里的英语试卷做了起来,曾彬则是开始玩起了手机。
当向汀一端着馄饨推开门时,那两人都像是看到了救星,站起身迎了过来。
吸溜馄饨的过程中,屋里终于有了片刻生气。
“我看这弟弟还在写卷子,是高中生吧?高几啊,成绩怎么样?”曾彬貌似随意的问话,却夹杂了些其他的意味。
顾白呛了一口汤,极为不情愿地回答:“高一……”
向汀一一说起顾白的成绩就眉开眼笑:“顾白他成绩可好了,年级前几呢,聪明的很!”
顾白故作谦虚:“英语还是不行,你不是说给我补英语嘛,以后我啥时候来啊?”
向汀一丝毫不觉得有啥不对劲:“我五点下班以后你就可以过来,正好在食堂一块吃饭。”
曾彬的眉头紧皱,这小孩年纪小,心眼可不少,专门在他面前说起他们独处的时间。
他顿了顿,才开口:“汀一,也快过年了,你什么时候回榕城啊?”谁也没注意到,曾彬是在什么时候开始换了称呼的。
顾白立马领悟,曾彬是在提醒他,自己与向汀一之间的差距。
“我可能年三十前一天回去吧,一般都那时候才放假。”傻大姐向汀一丝毫没意识到任何不妥。
一顿饭的功夫,顾白和曾彬一直在相互试探,曾彬更为强势,毕竟在他看来,这么个什么都没有的毛头小子,根本不足以和他竞争。
顾白虽然内敛话少,但在曾彬面前却是半分不愿意退让,无论如何,向汀一现在人在渡风村,心也在渡风村。
一碗馄饨下肚,向汀一感觉身心都舒畅了起来,另外两人却是吃得闷闷不乐,险些就要积食了。
“那个,曾总,您要不去办公室坐会,或者回宾馆休息会,反正距离下午得动工仪式也还有三四个小时呢。”
向汀一下了逐客令,她要去准备仪式了,总不能一直在这儿陪他俩坐着。
曾彬十分勉强地站了起来:“好的,我到处转转,你忙吧。”而后又装作毫不在意地样子:“那弟弟好好在这儿写作业哈!”
顾白听出他语气里的咬牙切齿,心里正得意呢,就听见向汀一的声音:“你也回去写作业,这么久不见人,一会林清阿姨该着急了!”
背后传来一声闷笑,顾白铁青着个脸收拾了自己的试卷,三个人一齐出了门。
曾彬又突然改了主意:“汀一,我和你一起去活动现场吧,有些细节我希望能加上井源的标志,我现场和你说一下。”
顾白刚骑上自行车,肩膀抖了一下,却又知道自己再没有理由留在这里了,不管心里有多不爽,最终还是骑上车回了家。
向汀一也满腹的疑惑:“曾总,您毕竟是这么大个老总,亲自给我指点活动现场的布置,有点太屈尊了吧,您有什么要求可以直接和我说,我一定照办,或者您派方助理过来监工。”
曾彬没有和她解释,率先拔腿走了起来:“没那么麻烦,我喜欢亲力亲为。”
徒留下向汀一尴尬地笑了笑,行吧,谁让人家是投资方呢,人家愿意咋样就咋样吧。
于是只能追了上去,两人并肩向保鲜库的地点走去。
向汀一思考再三,还是没有忍住自己内心的好奇。
“曾总,您以前来过渡风村吗?”
“没有。”
“那您和这里的人,有过什么渊源吗?”
“也没有,为什么这样问?”
“我是好奇哈,感觉您对渡风村特别感兴趣,虽然您说你是希望能够支持乡村振兴,但其实您也看到了,整个昌县,乃至聚源镇,像我们这样的贫困县有很多,我不太确定您为什么会选择我们。
还有,我看您和小白,也好像有点奇奇怪怪的感觉,像是老早就认识的冤家一样,当然我也知道不太可能哈。”向汀一挠了挠头,自己也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
“如果我说,是因为你,你信吗?”曾彬故作神秘。
“啊?因为我?”这一刻向汀一是真的慌乱了,她不是没被人表白过,但才认识了没多久就这样打直球的,确实还是第一回。
曾彬故意让她想歪,看她惶恐的样子,忍不住嘴角上扬:“我是说,因为你和李书记,你们打动了我,让我对渡风村产生了信心。”
向汀一转过身去暗暗地唾弃自己:“我未免太自信了,人家才不是那个意思呢,太丢脸了!”
骂完自己,又强行让自己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哈哈您谬赞了,我们一定会努力的,争取不辜负您的期望!”
曾彬丝毫不理会她的客套话,转身俯视她:“那你呢,你和那个小孩是什么关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