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没猜错的话,出入的门肯定就在隔壁房间。
她翻来覆去地想着,忽然头顶滴下一滴水来,打在她的脸上,弄得半张脸颊都湿漉漉的。
林秋罗忽然眼前一亮。
对啊,她笨死了,怎么就没想到这点呢!
林秋罗在灵泉的帮助下,查看了自己牢房的房顶。
果然,在睡榻正上方的屋顶角落是湿漉漉的,显然屋子之上有水源的。
既然有水源,那就有出路,说不准从这里逃跑,胜算要更大。
第二日,她依然跟往日一般,老老实实地吃饭休息,中午还扎扎实实地睡了一觉,就等着深夜的到来。
看守人早就对林秋罗没了警戒之心,晚饭后见她早早就躺在榻上,也懒得搭理,随意收拾收拾,也便睡了。
林秋罗决定,今晚就动手。
她在这间牢房待了这十几日,细细观察过三个看守,发现三人之中,对她最具警惕之心的是文氏,而对她最鄙视的就是今晚看守她的这个人。
她曾听文氏称呼他是老顾,这个老顾尽管对她还算是客气,但有时偶尔跟她说话,语气里都是满满的不屑。
似乎根本不能理解为何上峰要对个十三四岁的丫头这般看重。
刚被抓进来那几日,文氏和另一个看守对她还是很警惕的,晚上每隔一个时辰,便进房来查看她是否老老实实待在榻上,是否有设法逃跑。
只有这个老顾,白日里还来瞧瞧,夜里从来不搭理她,总是自顾自地睡觉。
尤其看到她一直很配合,从来不闹腾,就越发放心了,每到他轮值的夜晚,林秋罗隔着墙壁都能听到如雷的鼾声。
所以,从一开始,林秋罗就想好了,把逃跑的日子定在老顾守她的时候。
这天夜晚,老顾躺下后没多久,就传来他那标志性的打呼声。
林秋罗甩掉手脚上的牛皮筋,扔掉眼罩,悄悄下榻,缓缓移动房间里的桌子堵住了门口,返回榻上拿出白日里在房中找到的坚硬石块,在墙壁上一下下地挖着。
没多久,墙上便出现了两个小洞。
林秋罗双脚踩着那两个小洞,站直了身体,左手扒着早就找好的坑洞,右手在房顶渗水处用力挖着。
约莫一盏茶时分,那里就被挖出了个十公分深的小窝,林秋罗摊开右手,拇指中指量了量,轻轻点点头。
够了。
她从怀中取出油皮纸包着的竖管,牢牢地插进那个小窝,晃亮火折子,点燃了引线。
这是在贾府过年时,利用买来的烟花中的火药,自制的小型炸药,她共做了三支,都用防水的牛皮纸包着,从双柳村离开时,都带在了身上。
被绑架后,幸亏没被那些人搜身,否则估计就真的要另想法子了。
她迅速跳下地,躲到最远的房间角落,用早就浸过水的蒙眼布条堵住了口鼻。
“轰—!”
随着一声沉闷的巨响,顷刻间房间内尘土飞扬。
隔壁房间的老顾顿时惊醒,大声叫道:“怎么回事?”
林秋罗迅速冲到榻上,抬头见房顶被炸出了个半米多宽的洞口。
头顶上的水好似一股瀑布哗地一下落了下来。。
林秋罗屏息凝气,猛地一下从洞中一跃而起,硬是顶住了水流倾泻而下之力,逃出了那间囚室。
囚室之上四处都是水,她泅在水中,只觉得水流甚是湍急汹涌,倒是没有想象中那么冷洌,反而颇为温暖。
林秋罗像条滑溜的小鱼,奋力向水面浮去。
不想越往上潜,水越来越冷,到后来寒气森森,她咬紧牙关,拼命上浮,终于眼前一片大亮,才发现自己已经钻出了水面。
林秋罗甩甩头,伸手抹了一下脸上的水珠,睁眼看去,见自己身处一条约莫十丈宽的河流中,河流之上是怪石嶙峋的山壁。
看样子,这河应该是穿山而过。
她一个猛子扎下去,向河边潜去,不多时便浮上了岸。
虽然疲惫不堪,可她生怕被人发现自己已逃出囹圄,只得顺着水流的方向向前走去,好在山洞内并不寒冷,还隐隐刮来一阵阵暖风,林秋罗的外衣不一会便吹干了。
林秋罗走了大约半个时辰,就见前面摹地一片明光烁亮,刺得她眼泪就要流了出来,双眼隐隐有些发痛。
她明白,自己马上就要走出去了,可谁知道这座山之外到底是逃生之路还是又一个陷阱?
林秋罗咬咬牙,横下心去,三步并两步向前奔去。
到了山洞口,她闪身躲在洞口一块突出的岩石后,探头出去瞧着外面的情势。
眼见外面空无一人,林秋罗放心大胆地走了出去。
走了没几步,就撞见了十几个人簇拥着一人迎面过来。
其中一人她还认得,竟然是文氏。
林秋罗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没想到,眼看着已经逃出了牢狱,还是被发现了,这下子她不光要被抓回去,只怕再想外逃就难了。
文氏见到林秋罗竟然毫发无损地逃出生天也是大吃一惊,她呼喝了一声,十几人瞬间冲了上来,把她团团包围。
只有那个被簇拥的人,双手抱胸,好整以暇地站在后头,嘴角微微扯出个弧度。
“好本事,能从王爷的山中天牢里逃出来的,这么多年你还是头一个,看来王爷倒真是小瞧你了。”
林秋罗没搭理他,屏息凝神地注视着周遭的人,脑子里飞快盘算着逃跑的法子。
那人见她一脸庄重,带着几分紧张的神色,知道在这重重包围中她无路可逃,嗤笑一声,缓步走了过来。
围着林秋罗的人自动让出了条通道。
眼看那人已经走到她的面前,林秋罗迅速从袖袋掏出个小瓶子,对着他的眼睛便喷了过去。
“啊—”
那人猝不及防,猛然间惨声大叫,双手在眼睛上乱揉一气,却又是一阵没人声的惨呼。
十几人吓了一大跳。
不等他们反应过来,林秋罗迅速旋身,右臂勒在他的脖子上,左手抽出他腰间佩的短刀,横在他脖颈上,冷冷地瞧着那十几人。
“都给我让开,否则我就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