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坞在云国的一个边陲之地。至于你所说的朱砂泪,现在暂时还没有消息。”楚梦歌听罢倒也没有多少失望,目前能先找到一个就算一个吧,这件事情急不来的。
她曾有一夜梦魇,原主楚梦歌哀歌一曲,梦中反复轻吟桃花坞、朱砂泪、红鸾星动这几物象。楚梦歌左右思量,总觉得事出必有根据。
这几年便利用褚梦阁的情报网在四方打听,没想到还真的有消息了。
“对了,国公府可曾有异动?”这是她眼下需要关注的事情。
“听说楚国公前几日醉酒回府,一直嚷嚷着要派人去圣佛寺接你回来,二夫人劝都劝不住。”呵,现在突然想起她来了,假惺惺!
“你既然回来了,不如找个日子见见底下的人,也好让他们认认主子。”初雩温声道。
楚梦歌一饮而尽杯中剩下的苦茶,“这事儿不急,我也正好看看谁该去谁该留。”毕竟她才准备接手,初雩尽管谨慎,但恰逢此多事之秋她必须更加小心才行。
“还是姑娘思虑周全。”初雩也明白她的意思,正所谓小心驶得万年船。
“上次行刺姑娘的杀手我已经找人查清了。”
楚梦歌美眸微眯,“嗯?”
“是血祭门的杀手。”
“此事果然有些复杂。”楚梦歌托腮凝思,神态全然不像一个十五岁的少女。
“我听说血祭门的坟地里有一种血祭花,上面的露水用来泡茶乃是极品。”
初雩笑道:“不知姑娘是从何处听来的趣闻,这倒有些新奇。”
楚梦歌有些迷茫,“听说罢了。”奇怪,她自己怎么知道这个事儿?还下意识的说出来了。
“时候不早了,姑娘还是在天字号房里歇着吧。”初雩安排道。
“嗯,也好。今日不用谁守着,都去休息吧。”
“是。”
楚梦歌走出东厢门,并未进入天字号房间,却是一转身飞上房顶出了褚梦阁。
幽冷殿中的石榻上,斜卧着一个戴着金色面具的墨衣男子,此时他正慵懒地把玩着一柄玉质骨扇。即使看不见他的相貌,也会让人直觉他是个俊逸非凡的男子。
不久前刺杀楚梦歌却被卿玖玄打伤的青衣男子,正紧捂着胳膊上的伤口,面色痛苦地躺在在石殿中。。他身旁掉落的银色面具被鲜血浸润,依旧散发着阵阵寒芒。
绝杀抬起头,一双清冷的眸子竟比青衣男子更显无情。
“主上,属下该死。”青衣男子沉寂了许久,已是面如死灰。
“你胆子可真大。”
绝杀眼里一片森然,他冷笑一声,那人瞪大眼睛便没了气息。
楚梦歌躲在石壁后面,唇角微翘露出一抹无害的笑容。绝杀却似乎不为所动。“来都来了,不如出来相见。”
他的话几乎不带什么语气。楚梦歌心里知道,这血祭门也是个复杂的存在。
“都说血祭门是个没有原则的组织,我看也是。”楚梦歌话中有意无意中都带着几分挑衅,不过绝杀也似乎并不在意的样子。
“此话怎讲?”
终于,绝杀走到她跟前来。身形灵捷到楚梦歌还来不及反应。她心内一紧,花羽扇便被他插回她的发间。
“楚梦歌,小歌儿。”绝杀低声在她耳边喃喃道,冷冽的苦梅气息刺激着她的脑神经,于是她后退一步刻意与他拉开了距离。
“你认识我?你还知道些什么?”
绝杀却轻笑不语。
“你不说我也不强求。但我有一桩买卖想跟门主你谈一谈。”绝杀面具下嘴角微扬,“想报仇,要找帮手?”
这丫头有仇必报的性子,倒是和当年一样没有变过。
“这买卖不亏本,门主应该不会拒绝吧?”
半晌,绝杀将手中的骨扇轻松折断。“这就是我的回答。”
楚梦歌心中暗骂,“装什么高冷,以为自己很了不起?”
“小歌儿,买卖不成仁义在。”看她表情,都知道她在心里骂了自己多少遍。
但这是一趟浑水,他并不想让她参与其中。
“我跟门主你不熟,还请你以后不要再叫我小歌儿!”楚梦歌一脸无语。
“既然这事儿谈不成,那便就此告辞了。”
言罢,楚梦歌竟是直接扬长而去,因为她怕自己再多待一秒她会忍不住肉疼。那上品的玉质骨扇,就被那败家玩意儿折成两半了!
等等,貌似重点不在这里……
看这情形,这个绝杀应该认识以前的楚梦歌,并且对她没有敌意。而且他武功也是深不可测,只是不知道这人又在盘算些什么。眼下事情有些复杂,她倒也不能急于求成。
绝杀轻轻用修长的手指叩击着宝座扶手,一黑衣人出现在他的身后。
“主子您就如此轻易地放这个丫头走了?”
绝杀摩挲着食指与拇指,那是他刚才触摸到楚梦歌发梢的地方。
闭上眼睛轻嗅,他还能感觉出一丝淡淡的薄荷香气。
心里莫名地涌上了几许异样的情绪,“小丫头都长这么大了。”
身后的人不明所语,“主子?”
绝杀回过神来,“不必多问,此事我自有主张。”
黑衣人听出绝杀话里的意思,知道他不希望任何人插手这件事,便知趣地退下了。
石殿里顿时沉寂下来,绝杀无奈中似乎又带着不自知的落寞,“你怎么可以把我忘了,真是个小白眼狼……”殿外的天空,有些暗淡,倒很符合他此时此刻的心情。
楚梦歌一路上郁闷不已,不知不觉便回到了褚梦阁。
天色黯沉如泼墨倾泻,星辰稀疏可数。
只有人家屋檐下挂着的菱形灯笼发出微弱的光芒,照着街道两边。
她刚飞上屋顶,便远远的看见有一队人在附近出没,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再细看那些人的打扮,竟令她有几分诧异。穿着清一色的黑衣,皆蒙面而行,但衣服上好似还有什么花纹之类的。不知道对方的情况,她也不能贸然靠近,所以也着实看不甚分明。
由于不清楚他们的身份,她只好寻了处隐秘的角落躲着,暗中观察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