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虑到夏清霜节省或许有人家自己的道理，白风羽也懒得置喙。
时间太晚，附近的网约车居然一个都叫不到，白风羽叹了口气，准备往前走走前，却突然看到一辆公交驶来。
他招手拦停，拉着夏清霜上去。
“坐公交吧，这时间车不好打，路程也没多远。”
关上出门，空气好像瞬间就降了几度。
外面是夏夜的闷热，车子里面却好像开了空调，十几度的透心凉。
白风羽环视一圈，发现公车上坐着许多人，只是那些人……
一张张苍白的脸，配上青紫的嘴唇，还有那身上奇形怪状的各色伤痕，全都鬼气森森。
大概察觉到了白风羽的视线，众人齐刷刷朝他看过来，露出了不可名状的诡异笑容。
“帅哥，去哪儿啊？”正在前面开车的司机同样也转过头，一根长长的拖到地面的舌头，透露着恶意的笑容。
白风羽面不改色，掏出手机看时间，平淡的开口道，“哪都不去，我要下车，你停个车。”
时间正是午夜子时，阴阳交错，白风羽这次没离魂居然还上了一辆鬼公交。
那个鬼司机发现没有吓到他，微微诧异，舌头卷曲像是蟾蜍一样吐出来，阴恻恻道，“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想上来就上来，想走就能走么？”
白风羽深深的看着他，“你认真的？”
鬼司机不及回话，白风羽已经从夏清霜的背包中拿出了一沓符篆，指尖夹着晃了晃。
鬼司机僵了一下，感知到那些符篆的威力，便换了个笑脸，“有失远迎，是天师大人啊！”
“现在可以放我们下去了吗？”白风羽不愿意和鬼群们聚在一起，会有损他的阳气，更容易让他离魂。
不过……
离魂？
白风羽想到前两次离魂，正好都遇到了夏清霜，如果再离魂的话，有没有可能再次遇到……
没等白风羽再深想，车后座有人开口叫他，“风羽！”
白风羽抬头看过去，尾座处站起一道熟悉地身影。
“孙伯伯？”白风羽没想到，居然能在这儿遇到孙文。
“风羽哈哈……”孙文笑着走了过来，扫了眼白风羽身边的夏清霜，“这位是？”
“我母亲朋友的女儿，夏檀。”白风羽问，“孙伯伯，你怎么在这儿？”
孙文是白父的商界好友，出门在外司机一向是不缺的，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鬼公交上。
“别提了。”孙文摆摆手，“伯伯我跑个步，哪知道居然迷路了，正好有辆公交开过来，我就上来了，什么车都一样，能回家就行了，不挑。”
白风羽微微点头，打消了现在就下车的想法。
他如今已经不再那么排斥离魂，而且……
瞧孙文的样子，并没有察觉这是一辆鬼公交，一直高兴的侃侃而谈，如果直接挑明，估计孙文要吓个半死。
倒是不如等到终点，正常下车，有他和夏清霜在，这些鬼倒是不敢出幺蛾子。
和孙文一起到后面空位坐下，过程中，白风羽发现夏清霜一直打量着孙文，眼神怪异。
他正准备问问夏清霜是不是有问题，公交车却是突然停了下来。
后门开合，上来个年轻男人。
男人周围酒味浓重，手中拎着瓶酒，恹恹的看了一圈车上人，朝他们走过来。
白风羽坐在车尾的长排座位，满座的话，可以坐下六个人，现在有三个座位空着。
年轻人走到这边，屁股一沉，坐到孙文旁边。
孙文闻到男人身上散发的味道，皱了皱眉，朝白风羽使了个眼色，“风羽，下站就到站了，咱们去后门等会儿吧。”
“好。”白风羽明白他的想法，拉了夏清霜站起身，往后门走过去。
“王八蛋，居然敢嫌弃我！”醉酒男人突然把酒瓶摔砰地在地上，袖子一甩，滑出了一把刀，他一把抓住孙文，刀便抵到孙文颈前。
孙文瞪大眼睛，一动不敢动。
白风羽没想到男人会发作，这情况下，他想毫发无伤救出孙文不太可能。
“小伙子，有话好好说，我不是看不起你！”孙文解释道。
“滚你妈的。”男人瞪着他，恶狠狠开口，“给我一百万。”
“一……一百万……”孙文怔了怔。
“你是上过新闻杂志的那个富豪吧？一百万对你来应该不算什么，给我钱，不然就杀了你！”男人哑着嗓子。
下一秒，夏清霜的声音插进来，“那你杀好了。”
“……”正准备答应的孙文一顿。
白风羽也微有错愕，转头看着夏清霜。
夏清霜一脸淡然，看着年轻人，“干嘛不快点杀？你再不杀我可打电话报警了。”
男人还醉着，所谓酒壮熊人胆，他现在经不起激将，立马拿刀朝孙文刺了过去，大叫着，“你当我不敢么！”
“不要……”白风羽手伸到一半，便看见刀身穿过了孙文的身体，好似穿透了虚化半透明的一个影子。
年轻人扎空不说，还险些把刀捅到自己胸口。
这瞬间，不光是人，公交上的群鬼都怔住了。
“操了！”
“这是怎么回事！”
“原来他已经死了！”
“所以他也是鬼啊！”
“咱们都是一样的！”
“我还等着吓他呢！”
“有这样像人的鬼吗？”
“或许是误入进来的生魂？”
车上其他鬼纷纷站了起来，再不去掩饰身上的鬼气和伤痕，看稀奇的去看孙文。
行凶男人踉跄一下，眸子越睁越大，而后手中的刀掉在地上，直接腿一蹬晕了过去。
“天啊，这人也死了？”
“被大家吓死的吧？”
“别乱说！明明是被他劫持的人吓死的！”
“……”孙文也快晕了，但却一直晕不过去，只能又强行支棱起来，朝白风羽投去求助的目肖。
“风羽啊……”
“孙伯伯，你……还记得自己怎么上车的么？”白风羽也是直到现在才发现孙文身上的异样，两人太熟，他先前确实没有察觉到。
看孙文的样子，想来没有死多久，也可能是生魂离体……
“他还有阳寿，但又是死后离魂。”夏清霜摸着下巴，也有些稀奇。
“还有阳寿？”白风羽转头看她，“那他能不能还魂？”
夏清霜笑容微妙，说，“看他诚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