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澈指尖一动，那花瓣化为灰烬。她抬头看向着急的存雪，眼中的笑意不至眼底，淡淡道：“拿来吧？”
存雪乍一听还不知她在说什么，仍关注着小年的状态，仔细一想才想起来自己顺了民宿中的一个青花瓷精。
别说，那精怪好生奇怪，胃口大得很，一到狐山就吃起了自助。几个修邪法的姐妹几乎没被它整死了。
如今见言澈专程来要它回去，她自然高兴，赶紧把瓷瓶双手奉上。
言澈：那么好的东西怎么这么轻易就还回来了，该不会有诈吧？
狐疑的面色下，言澈仔细看了看瓷瓶，确定它并没有被掉包才把它装进了自己的空间中。
“你刚才的交易，指什么？”存雪道。
她看了几眼言澈便低下头不敢再看，偷偷在心中赞着这个女子长得当真是美极了。仔细注意就能看到她的耳尖泛了红。
谁知言澈不在意地挥了挥手，嘻嘻笑道：“我要的东西已经拿到了，不用交易了。”
存雪：怨种竟是我自己？
其实言澈来狐山的本意就是取回自己的瓶子，不过身边的小年实在是太可爱了。谁能眼睁睁看着年画娃娃一般的幼崽被狐妖吃了呢？
“你想要这个孩子来增长你的修为？”言澈问道。
这孩子的确是块唐僧肉没错，但用这么长的时间去哄骗这个孩子也大可不必吧？有这时间勤加修炼也能有同样的效果。
出乎意料，存雪摇了摇头。
她幻化回了小白狐的样子，扑进了小年的怀里。
小年一惊，抱着存雪喊道：“小白！！你是小白！你终于修炼成人了！恭喜你呀！”
小年很激动，言澈很懵逼。这是什么情况啊？来个人解释一下吧，她混乱了，她的逻辑被打飞了。
小白狐嘤嘤两声开口道：“我没有想吃小年，他是我的朋友。
我知道你们可能不相信，但小年于我有救命之恩。我还是小狐狸的时候，被野狗追赶，那时小年也只是个小婴儿，但是他看到了并且指着我大哭起来。
这才让他的父亲注意到了我的困境，把追赶我的野狗赶走。
我心中十分感激，想着以后肯定要报答。于是过了几年之后我又来了这个地方，并且在这里建立了我自己的空间。
本以为小年定会忘了我，没想到他还记得！所以我闲事就会来和他玩……
只是他的父亲是猎人，我现在已经成了妖，他父亲见了我必定是要把我灭杀的。
所以我才避着他的父亲……”
她这番话言澈是信的，因为她一边说小年一边点头，都快把自己晃晕了。
“既然这样为什么你还想害他父亲？”言澈道。
想起当天赤狐那个样子，显然是想下死手的。存雪的这番说辞与之相悖，逻辑不成立。
“不是我……我没想到小红会这样。我只是想吸收一些你空间中的能量。”
存雪说着低下了头，说话的声音也低了下来。
“她人呢？”言澈问道。
“她，诶？”
存雪这才注意到小红这两天似乎都没在狐山中出现。
这很奇怪，因为言澈通过符咒感应到的能量分明来自赤狐，而不是面前这只白狐。赤狐一定还在狐山内，只是她们没发现。
“让我想个办法把她引出来。”言澈的眼中发着疯狂的光芒，她拽住小年的手把它一把抛上了空中。
一道赤色的身影掠过，瞬间把小年扯了过去。
小溪的另一边，赤狐一双妩媚的桃花眼盯着站在这一边的几人，看向存雪的目光冷了冷，满是不屑。
此时存雪已经变回了人形，她没想到小红一直在暗处窥视她们，更没想到她居然真的对小年有非分之想。
“我没想到你居然真的和这些张口闭口都是仁义道德的人类厮混到一起，你醒醒吧，我们是妖！”赤狐道。
她这句话是对存雪说的，她不理解存雪一个狐妖总是在意那些正道邪道做什么，她们是妖，生性本恶，作恶才是她们的宿命。
没有给她们唠家常的时间，言澈自看到这只赤狐起，眼中疯狂的光就被点燃。
她布开空间，一阵白雾穿过小溪向赤狐扑去，赤狐咬开自己的手，用鲜血甩向雾气。竟也与雾气打了个平手。
“居然是以血为剑，有点意思。”言澈眼中光芒大起。
一转头，嫣嫣会意不再掩饰自己的煞气，释放的猩红的煞气与雾气相结合，一眼看去十分震撼。
狐妖似乎感受到了这非同一般的能量，转身想逃，却被雾气牢牢锁进了空间当中。
言澈的空间是不带孽力的，所以进入空间的人看到的都是他们的过去或未来。
但沾染上嫣嫣煞气的空间之力非同小可，这是一个活脱脱的地狱。
系统：叮！恭喜主播达成成就：空间之力（恶），魅力值+200。
随着眼前的雾气散开，言澈看到了赤狐空间里的景象。
血，视野所见之处都是血。空气中飘荡着浓度极高的血雾，河流也是一片猩红。
即使整个空间都是刺目的鲜红，言澈仍看出这里就是她们刚刚所在的狐山。不远处，便是满树红叶的那棵树。
只是空间里的大树已成了一棵枯树。
言澈忍着浓重的腥臭，跟着前方赤狐的身影走向那棵枯树，枯树残枝下，躺着的俨然就是白狐存雪。
存雪气息奄奄，剩下最后一口气也要等到赤狐赶到。
“小红……我好像，等不到了。”她的气息十分虚弱，连话都没法说完全。
赤狐让存雪的脑袋靠在自己的腿上，她忍着泪水不断告诉自己这都是假的，这根本就不是真的存雪。
直到她感受到存雪温热的鼻息喷在她的手背，可怖的真实感还是让她肉眼可见地发起抖来。
“存雪，存雪，你胡说什么！你怎么会死啊，等我从这里出去，我就带你走，我们去建立新狐山，好不好，我求你，我求你……”她的泪水不断滴在白狐白净细嫩的手上，说到最后几乎哽咽。
她扑在存雪的身上大哭起来。
是啊，这是她的梦境，是她做了几百年的噩梦……
不！她不能让存雪就这么死了！
“狗道士！纳命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