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栀叹了口气,说道:“娘娘多虑了。”
冯淑妃冷静下来自己想了想,也明白自己是想得太多了,毕竟如今王上那个身体就是想宠幸谁也是有心无力。但这并没有让冯淑妃更安心一点,相反,她反而更恐慌了。
因为这正说明并不是别人的问题,而是她自己彻底失宠了。
她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明明宫宴的时候还是信任她的,最近她明明很安分,除了偶尔送送汤汤水水,连去找后宫那群女人吵架都没有。
“淑妃娘娘莫慌。”青栀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背,“事情没有太糟糕。”
冯淑妃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是不是父亲有办法。”
青栀点点头,朝一种婢女道:“你们下去吧。”
“父亲是不是有办法了?”
“冯尚书只是让奴婢带话,三日后,娘娘不妨以要去东阳寺为王上祈福的名义出宫一趟,怕是尚书大人与娘娘有要事相商。”
冯淑妃请出宫祈福并不难,王上那边恐怕巴不得她别去碍眼。一早上冯淑妃就凤辇招摇地离宫去了。
临到正阳门前的宫道上,她忽而看见一个有些细弱的女子正往这边走,那人穿着一袭月白的宫装,头上只簪了两根玉簪,见到冯淑妃的凤辇,她恭敬地退到一旁,冯淑妃随口问道:“前面那小姑娘是谁?不像宫女呢,下边儿的小嫔妃吗?”
“回娘娘,是太子殿下那个侧妃呢?”
冯淑妃似乎是想了一会儿才想到那个“太子侧妃”是谁:“哦,是她呀,她这么早来这儿做什么?”
“看样子是去小佛堂捡佛米。”青莲抢先答道,“听闻太子殿下昏迷这段儿期间,她每日早晚两次去小佛堂见佛米,为太子殿下祈福。在太子殿下的病榻前也是衣不解带的照顾,如今东宫上下,人人都称她贤德,才能感动了天地神灵,让太子殿下重新醒过来呢。”
本来她就对太子那边儿的人不会有什么好感,“贤德”两个字更是深深刺痛了冯淑妃贤德显然不是形容一个侧妃的。冯淑妃掌管凤印这么多年,她差的不是权力,而是一个“名分”,她兴许会以太后的礼节下葬,但独独当不了一天活着的王后,个中关俏父亲早就对她说过了,她自然不可能强求。
她看着官道上那个细弱的女子,恐怕连自己的裙边儿都挨不上,但偏偏别人会认为这样一个女子,都有机会当王后,她冯樱没机会。
冯淑妃美眸一瞪:“什么东西来碍本宫的眼。”
青莲心领神会,道:“那奴婢去吩咐一声。”
冯淑妃“哼”了一声,没说话,在凤辇之中闭目养神起来。
今日不是什么节日,东阳寺的人不多,只有零零星星的几户人家来上香或者求签,看车架都不是什么富贵人。
自然,冯淑妃也不是来看这个的,她的凤辇停在那儿,周遭自然是都清了场的。
东阳寺的主持亲自为冯淑妃递了香,她一一上过,又焚烧了两件平日里自己抄的佛经。闭着眼睛祈祷了一会儿,好歹样子做足了。
冯淑妃抬眸:“今日早起,本宫一路过来有些累了,可有茶房供本宫歇息一二?”
住持念了句法号:“贵人请随贫僧来。”
冯尚书和冯良坐在茶房之中,室内静静的焚烧着檀香,周遭连个洒扫的小和尚都没显然是都特意嘱咐过,不许到这边来。
冯良倒是起身行了礼:“娘娘。”冯尚书只是抬眼看了看她,并没有动弹:“你自己看看你穿的像什么样子?”
“我穿的怎么了?”冯淑妃打量了一下自己那一身湖水绿的百蝶穿花宫装,便是参加宫宴也是得体的。
“如今王上正病着,你穿成这样出来礼佛,是生怕不会遭人闲话吗?”
“王上知道我的性子自然不会在这种小事上为难我。”冯淑妃坐下,“父亲找我来做什么,可是有了什么对策了?”
“不急。”冯尚书抿了一口茶道,“还有个人。”
冯淑妃没多问,心里想这是谁这么大的架子,让他们几个在这儿等。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住持又领了一人进茶房,只隔着门就听见外面住持的声音:“施主小心脚下。”
“多谢。”那声音清清冷冷的,几乎听不出什么感情,茶房的门推开,只见那人带着一个白纱的斗笠,身穿一件暗蓝的暗纹窄袖撒曳,显得身形格外高挑明明穿的是名贵的料子,但却给人一种不染凡尘的气息。
冯淑妃一时间把京城贵族子弟的名号想了个遍,也没想到这人到底是谁。
只见那人摘了斗笠,露出一张娇艳中带着几分英气的面孔,面若中秋之月,色若春晓之花,冯淑妃一时间竟然看一个女子看呆了。
直到她的眼神停留在冯淑妃身上,才略微点点头:“冯尚书,娘娘。”
冯尚书咳了一声,起身行了个礼:“白将军。”
白翎回礼:“冯尚书。”
“父亲等的是......白将军?”
“正是。”冯尚书说道,冯良亲自给白翎添了茶,不过白翎大约是警惕心很高,她只是看了一眼,并没有喝。
“白将军从居庸关远道而来,辛苦,以茶代酒,敬白将军。”
白翎依然是不冷不热的样子:“不必客套,直接说事。”
冯尚书似乎并不在乎,反而问道:“白将军此次回来带了多少兵马?”
白翎犹豫了一下。
冯良一笑:“白将军,既然你我已经是盟友,遮遮掩掩的,又怎么能成大事呢?”
“五百。”白翎道,“我此行本也只是为了了解一下母亲的状况,她来信说自己被扣押在宫中,这五百人本也只是为了护送我回来,从居庸关到东京一路并不安稳。”白翎颇为嘲讽地笑了笑,“冯尚书不会指望着这五百人去对冲宫中禁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