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个情况就非常的耐人寻味了。
白翎才不信什么第二封信只是凑巧丢了这样的话,怎么偏偏凑巧丢了那一封。她的第一反应就是是不是有人故意想把她支开。
毕竟如果只看见第一封信的话,自然会认为情况非常严重,就算白翎不回来白翦也是要回来的。
白翎抬起头,发现母亲的眼里也是担忧,母亲把左右的侍女屏退,问道:“你带了多少人回来,这群人现在在哪儿?”
白翎压低声音:“我没带多少人,伪装成商队回来的,怕带定远军回来太明显,只二百人左右,都是精锐,藏在东京城外。”
“一路上可有人跟着你们?”
“我们一路走得太快了,几乎是换人不换马,我没感觉有人跟着我们,但后一段路估计想跟也跟不上,我们的马太快了。”
梁琦设想的是两种情况,一种是白翎带走了很多人,白翎肯定不会带夏军,必然是精锐的定远军。如果带回来很多人,居庸关那边就必然出现空当。
而回来之后这支队伍如果被人发现了,也很容易被指控为谋反。
另一种是白翎只带了几个亲兵回来,届时如果有人在半路埋伏截杀,如果摸清了她的路线也很容易得手。
奇怪的是两者都不是,白翎只带了两百精锐这个数目就算是被夏王发现了,要指控她谋反也有点牵强。白翎本意带着点人回来也不是为了逼宫或者怎样,而是应对路上的变化。
而若说是为了把白翎引出来,半路截杀。又看她的侍从太多了,最后放弃下手也说不通。
因为回来之前白翎会带多少人都是未知数,如果有人要半路截杀,必然要在半路。观察他们的人员配置。若说白翎没有摸清对方是谁,有多少人尚且有可能。但若说一点儿都没感觉到有人要截杀他。那就实在太小看她从军多年的经验了。
这条路最终走到最后也只剩下一个可能:确实没有人要在半路截杀白翎。
梁琦忧心忡忡地说:“你和小翦怎么决定谁回来的?”
白翎想了一下:“此事事关重大,我自然不可能广而告知,看到信的,知道我要回来的,总共也就我、小翦和阿峣三个人。小翦是自己主动说不回来的。”
“为何?他不像是对这些事情不感兴趣的人啊。”
他确实对这些事情很感兴趣。白翎忍不住想,果然知子莫若母,道:“小翦不是不想回来,而是怕回来之后破坏了这边的局势——他自己说起,表面上他和萧河的关系还不错,怕自己回来被淑妃或者冯尚书误会什么,再把定远侯府硬拉上他们家的贼船。”
母亲显然也知道这件事情,点点头:“他考虑得有道理。”
“至于阿峣......”白翎摸了摸下巴道,“他谨慎惯了,而且到底不算家里人,他向来是尊崇规矩到了极致的,我怕他回来应付不来。”
梁琦点点头:“阿峣是个沉稳的孩子,现在东京的局势找个沉稳的孩子未必是最好的。”
而且想必和他那个娘家弟弟有关,据白翎所知,严峣本身对于冯英的存在也很是别扭,说到底这是为了应付他母亲,不得不放在身边的人,想必严峣也是不想回来看见严阿姨所以才不愿意回来的吧。
说起严峣,白翎却忽然想到了另一个人,严崎,昨天自己在东宫好像没看见她。
“怎么了,可是又想到什么事儿了?”母亲问道。
“昨天夜里我去了王宫一趟。”白翎说,“发现了些有意思的东西。”
母亲拍了拍她的手:“没被发现吧?”
“想什么呢?自然没被发现。”
“我就知道我姑娘最厉害了。”梁琦道,“快说是发现了什么?”
白翎一笑,把昨晚在王宫的见闻一五一十地都讲了一遍。
这边刚讲完,听见外边侍女轻轻叩门,问道:“夫人,这边鱼羹和螃蟹要让他们现在拿上来和将军一起吃吗?”
梁琦像是忽然想起来什么一拍脑门儿:“哎呦,今天不知道你来,我直接叫他们把蟹蒸了,该给你留两只——紫鸢呀。”
“夫人。”
“你叫后面把螃蟹留两只,拆了做蟹黄小饺去,炸得轻点。”
“娘,我中午回去......”
“回去什么回去,那边冷锅冷灶的有什么好吃的,你得补补。”梁琦不由分说地按她,“我摸着这手都摸到骨头了。”
又道:“晚上找个野鸡崽子炖汤,吃得清淡点,只捡两块嫩地炸了配粥吃。”
“是,夫人。”紫鸢端着鱼羹和螃蟹布好了菜,带着人下去了。
白翎拿着蟹八件拆蟹吃,抱怨道:“中午是鱼晚上是鸡,我这回来两天别把我补出鼻血来吧。”
“不会,你继续说宫里的事情。”梁琦道。
“就那些,我从冯淑妃那儿走了天快亮了,我直接回来了。”
梁琦皱着眉:“我没听说冯尚书认识什么神医呀。”
“兴许人家自家惯用的郎中呢?”
母亲摇摇头:“得了吧,冯淑妃得宠之后,冯家上上下下可张狂得很,嘴上半点儿把门儿的都没有,要是谁找了个医生治好了病,早早就得说出来。说起来也是奇怪了,我完全不记得冯淑妃早年得过什么病啊?”
白翎想了想:“会不会是在宫里得了病?没传出来,只自家亲戚知道。”
“不应该,宫里贵人得了病,那都是大事,谁因病缺席一次宴会都能被人打听许久,没道理一点儿动静儿没有。”母亲拆了一块蟹肉给她。
“会不会是萧河啊?”
“我听你给我复述的不像,萧河小时候倒是病过几场,但冯淑妃听你说语气和那个神医不太熟,连名字都没叫。”
“怎么了?”白翎道,“可能是当时冯尚书引荐进来的,治好了就走了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