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国穷。
因为多年在北边和柔然打架,再加上气候恶劣才穷。
这些都是不言自明的事实,唐国人一直认为自己是替所有的中原人守着北边的大门,好叫柔然人进不来,虽说刻意抬高自己之嫌,但某种意义上来说也不算错。
白翎也也许能影响一点萧澈,但若说王上,她也左右不了王上的意见。只好沉默。
高和见白翎不说话,也不再说什么,道:“话我且说到这儿,最近居庸关未必有你想想的太平,多加警戒吧。”
白翦像是根本没听出来这是个颇为严肃的警告,笑眯眯地拍了拍高和的肩,用他正在变声的公鸭嗓道:“多谢同光兄,改天请你喝酒。”
高和说正事还是和白翎说的多,说到底还是把白翦当成孩子看,听他这个公鸭嗓就更滑稽了,无奈道:“你这嗓子还喝酒呢?”
“那今年的茶马市?”白翎问道。
高和摊了摊手:“我估计是办不成——但这些商户都指着茶马市吃饭呢,我若是直接说,怕是他们今天就得闹起来,想办法小规模的弄一弄——走一步算一步吧。”高和这两天显然留在为了这件事头痛,外人不知道柔然那边的内乱,具体是什么状况,只知道内乱在柔然,就觉得必然没有居庸关什么事。
但高和明白居庸关恐怕也迟早会陷入战乱。但又不能同这些人直接说,不然恐怕他们知道了柔然人也就知道了。
所以高和才这样头痛吧。
因着沐沐没事,又没在太守府,白翎懒得在燕北城多待,何况这么大的事情,还是早点回去和严峣商量一下的好。
至于白翦,最近他嗓子难听的很,在外边连话都不爱说,本来今天是不想来的,结果想想怕高和因为季沐沐的事情迁怒姐姐,所以才不情不愿地跟过来一趟。
结果发现没有事后,他比白翎还着急回去。
结果刚回了夏军的大营,严峣便迎了上来,道:“东京来信。”
白翎和严峣在一起多年在,自然明白严峣虽然表面上看起来依然是平日里云淡风轻的样子,但是衣角被揉皱了——他思考的时候格外喜欢揉自己的衣角,而且脚步很快,多半是有事情发生了。
白翎安抚道:“什么事?不必惊慌。”
严峣顿了顿,平复了一下,大致组织一下语言,道:“东京送了信过来——但我觉得可能有问题。”
“怎么说?”
严峣将信件递给了白翎,信中的内容大致是谴责白翎擅离职守,带着弟弟在战争期间去蓟京城享乐。全篇的言辞非常之激烈,要是对象是白翎自己,她看了都觉得这个将领简直该杀。
白翦探过头来从头到尾扫了一眼,又想去看另一张纸:“问道,全都写的这事?”
严峣严肃地点点头。
“有病吧。”白翦难以置信道,“之前过来说万事便宜行事的是他们,结果事后过来骂我们的也是他们,这是熬鹰打犬还是指桑骂槐呢?”
“可能都有吧。”白翎收了信道,“他们爱骂就吗,当年我爹还蹲过诏狱呢,只是我担心......只怕东京的局面彻底控制不住了。”
白翎想起萧澈在之前的信件之中说“只要有他在朝中一天,就会为夏军提供尽可能多的便利。”
那现在呢?这封言辞激烈的谴责信已经传到白翎这儿来了——萧澈还好吗?
“其实我觉得,如果真的糟糕成那个样子,那现在来的就不是手信,而是旨意了。”白翦道。
“但是手信上边有王上的册印。”严峣提醒道。
白翦嗤笑一声:“印章弄到还不容易,冯淑妃就在后宫呢,王上若是还病着,她想弄到册印就很简单了。”
“朝廷的命令没有朝令夕改的道理,何况我们去蓟京的事情已经过了这么久了,不可能是真的因为此事,只不过找个由头......”
“找个由头做什么?”白翎道,“他们骂了我们一顿,不痛不痒,也没有什么具体的要求,也没让我们交还兵权。”
白翎顿了顿,意识到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有说。
东京那边若是只是想拿白翎他们开涮,或者单纯想要和定远侯府不对付,母亲那边肯定不会什么消息都没有。起码肯定是会来信让她们小心谨慎,不要叫人抓了把柄的。
之前白翎逼着陆长青父子自裁,肯定比白翎和白翦去一趟蓟京这件事情更好发作。但奇怪的是他们丝毫没提陆长青的事情,反而抓他们去蓟京的事情做文章。
这就像你要处死一个谋逆的人,结果罪名是他偷了隔壁一个鸡蛋一样离谱。
严峣皱眉道:“前些日子阿翎不是说想要回东京一趟?实在不行赶着这个时间去。”
白翎叹了口气:“恐怕去不了。”
白翎将今日高和的那一番话给严峣重复了一遍,果然,严峣听完了也道:“若是这种情况,现在回去确实不合适了。”
“而且。”白翦对着那几张纸道,“你觉不觉得,他们拿着我们去蓟京的事情发作,就是不想让我们回去呢?”
那几张纸上的罪名白翎和严峣都没怎么仔细看,有了前面的打底,那些罪名在他们眼里和笑话没什么两样。
结果白翦忽然说这笑话颇有深意,二人也不得不认真拿了看了。
确实,条条都说的是“擅离职守”。
白翦道:“他们肯定明白写信骂我们是没什么,但如果整篇都是擅离职守,我们就算为了避嫌,一段时间内我们也不会主动离开居庸关的吧。”
“若不是有柔然的事情,说不定我们真的会考虑回去。”白翦歪了歪头,“然后就会被这封信拦住,考虑究竟要不要回去了。”
白翎顿了顿:“如此说来,倒是巧了,两边都不许我们回去。”
“你是说这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