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对方的喉结来回滚动几下,薄唇紧抿成一条线,似是已经竭力克制了许久。
程悠悠忙放好作乱的腿。
她心虚地眨了眨眼,避开对方灼热的目光,努力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态度强硬道。
“总之宁奕不喜欢我,决计不会对我做什么。他喜欢的是男人,对女性有生理厌恶。”
其实程悠悠心里非常认同邬言江的话,可她就是不想这样示弱。
明明说了是要他先整理好自己的破事再说的,现在就摆出一副男朋友的姿态教育她是什么意思。
宁奕对何晴的爱恋近乎于变态,身体和精神的洁癖,都不会允许他碰其他人。
不然也不会疯批到现在这种程度。
若是换了别人,一开始她就不会答应。
现在离开要付大把的违约金不说,刚宁奕已经带着她见了一圈的人,大家都知道他们是情侣,现在说不干也太没有职业道德。
就像舞台搭建好了,灯光舞美什么的统统到位,演员只上来亮个相就临阵脱逃,算怎么回事。
然而邬言江依旧不假思索地拒绝道。
“不行。”
程悠悠的话他只信三分。
即便是全信,他也不可能让对方以女朋友的身份,继续待在宁奕身边。
无论什么理由都不可能。
眼看来硬的没用,程悠悠索性改变策略。
她拧着双秀眉,嘴巴也撅着,瞪着幽怨的小眼神看向对方,声音里隐隐滚着泪意。
“托你未婚妻的福,我现在也没法拍戏了。好不容易有工作找上门来,你还百般阻挠。
“你是不是就想把我关在屋子里,当一只飞不出笼子的金丝雀,只能依靠着你才好。”
内心深处,邬言江真是这样想的。
但他不觉得自己有错。
他尝试放手了,结果就是现在这样。
小狞猫敢一个人,横跨在三条船上。
这还是他知道的。
不知道的,像周航解宇辰之类的人,她兴许也还跟他们有着联系。
一千七百万,可不会平白无故地出现在她账户上。
在订婚宴上聊得那么开心,当他是瞎的。
想到这些,他就觉得自己更对了。
见邬言江没说话,程悠悠眼中的泪意更深。
她暗暗拧了把大腿,豆大的泪珠半掉不掉地挂在睫毛上,我见犹怜,语气更是委屈极了。
“我就知道你刚刚说的都是骗我的,什么要跟我谈恋爱。你一点都不尊重,还当自己是大少爷一样的命令我。
“我自力更生不好吗?只是用你的钱,和当初被包养的时候有什么区别。”
话音刚落,对方突然捂住了她的嘴。
程悠悠不满地闷哼一声。
“包养”两个字听得邬言江非常刺耳,他从未这么想过,也不许对方说。
一股类似怒火的郁气涌上心尖,他深吸了一口气,竭力克制住情绪,本就冷硬的下颚线愈发紧绷起来。
眨掉眼泪看清邬言江隐着怒意的脸后,程悠悠刚刚还有些嚣张的气焰彻底萎了下去。
程悠悠知道自己在胡说八道。
原先在一起的时候,邬言江也没摆过大少爷的架子,强硬地命令她做过什么。
大都是老妈子式的家规,比如不准吃外卖,不准喝酒什么的,也多是为了她好。
她还总是爱听不听,对方一出差,就开始为所欲为。
此刻听对方微乱的呼吸起伏,她不难猜到他到底有多生气。
感觉自己真的把邬言江给惹到了,程悠悠心头涌上一股愧疚。
她小猫似的舔了下他的干燥的手掌心。
趁对方下意识松动的时候,她的小手握住他的手,从自己的嘴巴移动到脸颊上来,讨好地蹭了蹭。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但其实我这么做,也都是为了和你在一起啊。
“我这辈子也不会比你更有钱了,你让我多赚点,有点底气好不好。”
冷冽的线条被歉意软化,邬言江身上的怒意潮水一般退散开来。
他知道这是程悠悠一贯会用的撒娇手段,可还是忍不住问了句。
“真的吗?”
“再没有比这更真的了。”
身体贴上去紧紧拥抱住他,程悠悠把头靠在邬言江肩膀上,声音又轻又绵。
“你根本想象不到,我有多喜欢你。”
邬言江半垂下眼帘,深邃幽暗的目光定定放在对方身上。
心里澎湃得像是得了大风的火焰,声音倒是平静。
“你说,说给我听。”
明亮的桃花眼忽闪了两下想到初见邬言江时的情景,程悠悠抬起头来,用一种难以言喻的认真口吻郑重说道。
“从一开始,就比你喜欢得多。”
薄雾般的声音绕上他耳朵,邬言江的心脏先前任何时候都要强烈地收紧了起来。
他捧起程悠悠的脸,粗糙的拇指摩挲她嘴唇,将本就所剩无几的口红抹得更加斑驳。
尽管很想再尝尝那两片柔软,感觉再亲下去要出事,邬言江还是忍住了。
他伸出手指,将程悠悠的裙子的领口向下拉了一些。
然后把唇贴上去,舔咬出一个极其涩情的吻痕,正印在她胸前一低头就能看到的位置上。
程悠悠看了眼,羞恼地低声嚷道。
“你干什么?”
“盖章。”
邬言江帮她把衣服拉好,手掌在那印记上贴了下,霸道地命令。
“痕迹消失之前,我要见到你。”
知道这已经是对方能做出的最大让步,程悠悠为保住工作暗暗松了口气。
她弯起双笑眼,黑漆漆瞳孔映着对方的脸,恢复了先前道貌岸然的样子,故意道。
“邬大少爷,能不能别对我这样颐指气使的。人家宁奕还给钱呢,你给我什么?”
邬言江看着她。
“我有很多爱,你想要多少?”
程悠悠不禁觉得当初那个小鸭子跟自己说的真没错。
男人一开始走心,就是想白嫖。
她轻咳了一声,从对方的怀抱里退出来些,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开口道。
“不用了,先把上次的一千九百多万还给我。”
那可是她的血汗钱,没有理由不要。
邬言江眼尾轻挑。
“不是送给我当新婚贺礼了吗?”
程悠悠不由在心里笑了下。
先前她怎么还没发现邬言江还有如此无赖的一面。
她故意垮下个小猫脸,恶声恶气道。
“好啊,等你们结婚,我再包个更大的。”
说完她便作势要走。
其实被男人的臂膀困着,她哪里也走不了。
但邬言江还是象征性地拉了她一下。
被拉回来的小人儿满眼都是笑意。
她盯着对方看了一会儿,重新伸手抱住他,既期待又害怕地轻声说了句。
“别让我等太久啊。”
男人的声音很轻,细听之下犹如誓言般坚定,只是应了声。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