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的气息喷洒下来,程悠悠在邬言江怀里蹭了下,目光像是隔着一层玻璃,清澈透亮,眼眶泛着红,轻哼道。
“想得美。”
宽厚的大掌揉上对方毛茸茸的脑袋摸了把,邬言江把头埋得更低。
“可我现在想听。”
隐约感受到对方话语里撒娇的意味,程悠悠呼吸一滞,心跳重又失了方寸。
还从未见过这样的邬言江,她整个人被蛊惑一般,小声说了句。
“喜欢你。”
邬言江故意问道:“谁?”
程悠悠无奈地抿了下唇,还是顺从道:“我。”
邬言江循循善诱道:“连起来。”
程悠悠的脸上一阵燥热,似是害羞又似是敷衍地快速说了句。
“我喜欢你,行了吧。”
像是得了糖果的小孩子般,邬言江欲求不满地继续要求。
“不要后面的,再说一遍。”
男人收敛克制的嗓音,听得程悠悠的小心脏蠢蠢欲动。
她的眉眼弯起来,睁着漾出柔软水色的桃花眼抬头看向对方,笑意真正渗入眼底,珍而重之地轻声开口。
“我喜欢你。”
回应她的,是一记绵长而温情的吻。
唇齿相接那一刻,程悠悠的心脏缩紧再缩紧,脑中的思想却游离在九霄云外,仿佛早已等待许久。
直到她站得脚酸,忍不住发出些许抗议的呜呜声,邬言江才终于放过了她。
只是嘴上放开,身子还是抱得紧紧的。
被抱得几乎喘不过来气的程悠悠这会儿才感觉到脸颊热得发烫。
她怎么就又被牵着鼻子走了。
像是要找回点面子,程悠悠假模假样地推了对方一把,嗔道。
“好了别抱着我了。现在你还是你,我还是我。等你什么时候不是梁琪未婚夫了,再来跟我说话。”
先前说的是要邬言江能带她出去了,再来找她。
这会儿她又自己放宽了条件,只要对方没有婚约,就愿意“勉为其难”地接受他。
又娇气又想爱,欲拒还迎,别扭得要命。
就像现在,没推动对方,她便小猫似的,继续老老实实待在他的怀里,完全没了刚刚的气势。
邬言江将人抱着,郑重其事地应了声。
既然决定了,就没想过再让程悠悠当他的地下情人。
从某种意义上,她也从来都不是。
只是他还需要一点时间。
经过上次的事情,梁家老实了很多,比先前更加谨小慎微。
他再抛出什么样的诱惑,对方都不再轻易介入。
邬家丢尽了脸面,可他们谁也没有提退婚的事情。
齐云锦的心思只在齐钰的命,为绑住梁琪这个活体补给资源,绝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而邬家人,他们的心思就更深了。
这些事情,邬言江不想让程悠悠知道。
担心她会害怕。
害怕他做不到。
收回若有所思的目光,邬言江用下巴蹭怀中小人儿的发顶。
“那你自己乖一点。”
听着对方宠溺的语气,程悠悠的心口涌上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暖流,用力点了下头。
她没有问要等多久,因为她心里知道。
只要真的有这种可能,她愿意永远等下去。
感觉自己已经出来得有些久,程悠悠咬咬牙,还是狠心退出了这个让她留恋的怀抱,语焉不详地说了句。
“我得走了。”
跑出来接电话已经是玩忽职守,再消失这么长时间,简直对不起她的工资。
一听就知道程悠悠又要去宁奕身边,邬言江的眼神立刻变得凌厉了几分。
他更大力地将人困在怀里,语气不悦道。
“不准回去。”
程悠悠有些无奈地抿了下唇,缓缓撩起湿润的睫毛,提醒道。
“这只是我的工作,而且你现在还无权干涉。”
邬言江的脸色沉下去,漆黑的眸底压抑着怒意。
“你觉得我会让你待在他身边,还熟视无睹吗?”
男人极具压迫感的声音听得程悠悠心脏一颤一颤的。
她无意识地舔了下嘴唇,清了清嗓子。
“宁奕不会碰我的,他……”
差点就要脱口说出对方的秘密,程悠悠赶紧闭了嘴。
她半垂下眼帘,被睫毛遮掩住的眸子左右流转了一番,深吸了一口气,继续道。
“他喜欢男人,找我只是掩人耳目。”
为力求真实,说这句话的时候,她表现得十分为难,像是不得已才告诉对方这件事。
先前的停顿,瞬间也成了表演的一部分。
邬言江确实没怀疑。
他根本没听程悠悠这一番绞尽脑汁的说辞。
他将头抵在对方的额头上,目光深沉看她,声音低沉。
“他只是个男人。”
感觉自己的表演都浪费了,程悠悠气闷地说了句。
“那你也管不着。”
邬言江专注看着她,眼睛炙热晶亮,仿佛烧着火焰,用陈述句的语气,不容置喙地开口道。
“我管得着。”
被那深邃的目光震慑到,程悠悠都忘了问对方哪里来的那么大底气。
她努力压抑着内心的慌乱,强迫自己直视着他,解释道。
“这只是我的工作。”
邬言江眯起眼睛,眼尾半挑着,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屑。
“什么工作?”
程悠悠不闪不避地看着他,巧舌如簧道。
“给顾客提供情绪价值。”
“这就值八百万?”
这个价格确实离谱了些,程悠悠解释不出个所以然,索性胡搅蛮缠地瞪着兔子一样的眼睛气呼呼看着他,凶狠道。
“你看不起我,觉得我做这种事很丢人是不是。”
言语上无法战胜,就使用道德绑架。
下颚凌厉的线条在看到对方可爱的模样后蓦地软化,邬言江伸手捧起程悠悠气鼓鼓的小包子脸,无奈语气中暗藏着数不尽的温柔。
“你不了解男人。”
程悠悠恶作剧似的在对方怀里蹭了蹭,白皙的腿若有似无地,擦过对方身上一直被她刻意忽略的地方。
她的唇角勾起玩味的笑意,眼睛却是茫然又无辜地看着对方,纤长睫毛犹如扇子,扑闪着眼底的水汽。
“难不成所有男人都只会用下半身思考吗?”
邬言江瞳色深邃下去,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看,坦然应道。
“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