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枓的毒并算不上高明,计淼白用了一个晚上就解开了,将解药交给花真后,计淼白才放心地回去睡觉了。
客栈的另外一个房间中,初夏刚好蹑手蹑脚地来到计淼白房间,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空桑钦知拉走了。
“你们家小姐刚熬了一晚上的夜,让她先休息吧,正好上官家很多人都受伤了,你去跟我帮忙。”
空桑钦知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严肃,初夏瞬间就能感受到事情的严重性。
“好,咱们快点去吧。”
空桑钦知严肃地点点头,转过身的瞬间,嘴角却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上官家族身为隐世家族,赶来支援的又是精锐部队,不可能没有救治的人。
但是在战斗中断胳膊断腿的人可不少,那些大夫可没有办法,计淼白倒是有办法,但是她现在太虚弱了,上官夜阑可不能把人往死里用。
听空桑钦知说初夏会安装假肢,还是跟计淼白学的,上官夜阑就觉得初夏应该可以,就算不可以,也得可以。
于是便拜托空桑钦知,让他把初夏请过来,只要初夏愿意出手,开什么条件都可以。
而空桑钦知提出的条件只有一个,便是上官夜阑欠初夏一个人情,往后若初夏遇到什么难处,上官夜阑一定要出手相助。
人情可不比钱和物什么的,一次性就能了解,过后再不相欠,就算往后彼此成仇,都不需要顾及什么情分。
人情这种东西最是难还,而空桑钦知要的就是上官夜阑难还。
他要保护他媳妇,他媳妇多可爱一个小姑娘呀,胆子那么小,受了一点点惊吓就哭。
他真的很担心他那奇葩的一家子伤害到他媳妇,所以他要从现在开始就给他媳妇铺路,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情,他媳妇至少有个保障。
上官夜阑听到空桑钦知的要求时,第一反应就是憋屈。
怎么一个两个都拿他当冤大头了呢?计淼白要他家的宝贝,空桑钦知要他以后无条件保护一个人。
这一个两个提条件的时候是商量好的吗?都往他心窝子里面提呢?
“钦知,你对初夏姑娘是什么感觉?如果说你只是把人家当成一个乐子在玩,就别跟我开这种玩笑了,不好笑。”
“她不是乐子。”
空桑钦知收起笑容,语气十分严肃。
他知道他跟初夏之间的身份差距很大,从一开始意识到自己动心的时候,他不是没有挣扎过。
那几天,他也不给初夏教武功了,也不跟大家一起吃饭了。
他没日没夜地出去玩,叫上三五个好友,出去吃吃喝喝的,但是每次把自己灌醉,梦里还是初夏。
当时他就特别想不明白,他到底喜欢初夏哪里。
初夏胆子小,稍微开两句玩笑就脸红得不行,还会把自己缩起来,不让别人看她的猴屁股脸。
初夏也没有背景,虽然说她的身后是计淼白,计淼白不会让初夏瘦一点点委屈,但说到底,初夏都只是计淼白的奴婢。
而奴婢就是个东西,他家人是绝对不可能接受他喜欢上一个东西的。
空桑钦知很清楚初夏的短板,但是感情这种事情谁能说得清楚呢。
他就是喜欢初夏,初夏害羞的时候,认真的时候喜欢,像个小老鼠一样把自己缩起来的时候也喜欢。
比起他那肮脏的一大家子,初夏干净得不能再干净了。
所以在纠结了一段时间之后,空桑钦知还是决定听从自己的内心。
初夏对男女之事不通,他也不准备将这一切都戳破。
他要先给初夏铺路,让初夏足够厉害,足够强,就算到最后他们还是没能走到一起,初夏至少还有倚靠。
上官夜阑的眼中流露出一丝深意,他原本以为空桑钦知是个浪子呢,没想到这么深情。
浪子。
空桑钦知无奈捂脸,浪子是个什么鬼东西?
如果不是在那个家必须要有点伪装,他才不稀罕成天跟一群女的玩呢,麻烦死了。
说起自己家里的事情,空桑钦知就觉得心烦,他就没见过谁家比他们家还乱,都赶得上皇室了。
上官夜阑宽慰地拍了拍空桑钦知的肩膀,“好了,没事,作为兄弟,这点忙还是能给你帮的,我答应你,只要初夏姑娘真的能帮上忙,以后她若有难,我一定会帮忙。”
上官夜阑答应了,空桑钦知才会去找初夏。
把初夏带到太医院门前时,空桑钦知顿住脚步,“初夏,你要做好心理准备,里面的人,很惨烈。”
空桑钦知自己看到那一幕的时候都被恶心到了,更别说初夏一个娇弱小姑娘。
初夏扬起笑脸,“多谢空桑公子挂念,但是我以后的梦想是悬壶济世的好大夫,我是绝对不会被这点苦难打倒的,你相信我吧。”
许是初夏眼中的光芒太耀眼,空桑钦知抿了抿嘴唇,什么阻止的话都没有再说,便走了进去。
初夏深呼吸两口气,在心底默默为自己加了两下油,跟在空桑钦知的身后走了进去。
她原本以为自己做好了准备,但在真正看到里面的场景时,还是恶心地干呕了起来。
祸枓手下的人都十分狠毒,他们砍人的时候不会彻底砍断身体组织,只会砍断大部分,留下一部分粘连着身体。
这样一来,受伤的人就被困住了。
亲手砍断自己身体组织的这种事情不是谁都能做出来的,大部分人只能拖着自己的断肢苟延残喘。
而没有完全断掉的肢体修复对大夫来说也是个挑战,断掉的截面上能够很清晰地看到血肉。
这对初夏一个只接触过理论知识,却完全没有实际操作的新手来说,根本无法直视。
初夏刚进来就出去了,上官夜阑无奈地摇了摇头,他就知道是这样子。
虽然说初夏出自计淼白的门下,但是这不代表初夏就和计淼白一样,像计淼白那般惊才绝艳的人,到底还是少数。
空桑钦知递了个稍安勿躁的表情,让上官夜阑稍等片刻,他相信初夏。